第65章 不辞冰雪为卿热(4)
城楼处。
北风呼啸，残阳如血。瞑鸦零乱，鱼龙风恶。
城楼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而夏完淳带着一众贵族子弟站在最前面。
轩辕凛站在城楼的最高处，一袭玄色大氅，薄唇微抿，淡漠的眼神深邃凌厉，似乎能一下子穿透人心。
他身边站着裴光和裴修竹。
“不知祁王殿下召我等到此处有何见教？”
夏完淳仰着头，望着上方的轩辕凛，模样很是倨傲。
他仗着祖上的功勋以及与大将军王骞的关系，也知道轩辕凛不受陛下的宠爱，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轩辕凛淡淡俯视了一眼夏完淳，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眼神中却全是压迫。
“夏氏夏完淳，纠结一干人等，喧哗太守府。煽动民众，公然挑衅新令。此等背祖离宗，令祖宗蒙羞之徒，即刻起，夺去其夏氏之姓，从夏氏族谱中除名，终身幽禁牢狱。”
此言一出，物议如沸。
夏完淳瞪大眼珠呆呆地看着上方的轩辕凛，一时之间竟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裴光站在旁边看了一眼轩辕凛，不得不佩服他的高明之处，轩辕凛这几日一直待在太守府，闭门不出，为的就是让他们在心慌意乱之下出错，再抓住他们的错处狠狠责罚。
而夏完淳是夏家的当家人，夏家祖上也是跟随轩辕氏立下过卓越功勋的家族，夏完淳更是因为荫封旧制承袭了侯爵之位。如果随意处罚，肯定会引起众怒。但是如今他都不姓夏了，处置起来自然与夏家无关，他也不是什么夏侯爷了。
一旁的裴修竹则是有些欣慰之色。他父亲虽是虞城太守，但平日里夏家作威作福，虞城大小事宜他们都要插手，偏偏人家因为祖上的关系，有侯爵之位傍身，他们敢怒不敢言。轩辕凛此来，也算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无幻，把他带下去。”
“是。”
等到轩辕凛的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夏完淳才反应过来，怒目圆瞪道:“你凭什么夺了本侯的夏氏之姓？本侯生是夏氏的人，死是夏氏的鬼！”
“本王刚才所讲，你是听不懂吗？”
轩辕凛犀利的眼神扫在夏完淳的脸上，他吓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挽星独自一人骑马而来，众人见有人骑马，便都让开了一条道。
王挽星骑至夏完淳旁边便停了下来，快速下马，对着轩辕凛的方向跪下道:“舅父确实有罪，但请王爷能稍后处置，容妾身与他说上几句。”
轩辕凛睨了她片刻，随后点了头。
王挽星便把夏完淳拉到一边，二人低声说了一会话。
夏完淳再出来时，一改刚才的倨傲神情，变得恭敬起来，他弯下腰道:“祁王殿下能否移步太守府？下官有话想与殿下私下说，至于殿下颁布的新令，下官在此保证，一定令行禁止。”
轩辕凛垂眸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
几人回了太守府。
轩辕凛坐在上座上，双腿交叉，身子靠向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着茶杯。
“有什么话就说吧。”
夏完淳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挽星，上前拱手道:“刚才下官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海涵，咱们本是姻亲……”
夏完淳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凛打断。
“很是不用。”
夏完淳闻言脸色讪讪地，顿了顿又继续道:“先帝都准许虞城继续遵循荫封旧制，王爷若要改制，除非拿出先帝的亲笔诏书来，否则恐难服众，毕竟虞城三大家族祖上都是辅佐过皇室的有功之臣，断没有兔死狗烹的道理。”
“你祖宗的丰功伟业与你何干？”
轩辕凛睨了夏完淳一眼，有些不屑地反问道。
夏完淳闻言立马收起笑容，站直了身体，正色道:“王爷说无关便无关吧，只是此事若无下官带头，他们绝不会同意。但下官只要王爷能答应一件事，下官便会去劝说三大家族，遵从新令。”
轩辕凛闻言嗤笑一声道:“什么事？”
“下官知道如今王爷已手握重兵，有问鼎帝位之可能，下官的外甥女本为王家嫡女，如今却为王爷的侧妃。请王爷答应若登帝位，便给她皇后之位。如此下官便什么都听王爷的。”
轩辕凛听完这些，转过头来含着几分讥笑看着夏完淳。
夏完淳被他看地头皮发麻，正想开口之际。
突然，轩辕凛站起身，一把拔出旁边无幻手里的剑。
一剑削去了夏完淳的脑袋。
随后把剑丢在了地上，拿出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了擦身上溅的血，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挽星。
她大声惨叫了一声，看着地上夏完淳还在冒血的尸身，和已经滚落在远处的脑袋，瞪大了双眼，瘫坐在地上，又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久久不能停歇。
裴光父子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轩辕凛。
无幻却已经一副见怪不怪地模样。
轩辕凛听见王挽星的惨叫皱了一下眉，神色不耐地说道:“无幻，派人把侧妃先送回去。”
“是。”
无幻应下，便把地上的王挽星扶了起来，王挽星此时应该被吓地不轻，整个人都呆呆地任由无幻扶了下去。
及王挽星走后。
轩辕凛对着旁边的无波又道:“去，把他的头颅挂到城楼上。”
无波没有任何停顿地去了。
城楼处。
众人还没有散去，看着夏完淳的头颅被挂了出来，都吓地尖叫出声。
那些旧族子弟，个个既惊骇又充满怒意，握紧了双拳，蠢蠢欲动。
轩辕凛和裴光父子姗姗来迟，一上城楼，他冷酷又犀利地眼神往下扫了一圈。
“还有谁不服新令的？”
众人闻言都低下了头，有几个不怕死的夏氏族人上前准备开口，瞬间被城楼上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一箭射死。
众人见状都吓地蹲下身子，抱着头，不敢出声。
“还有吗？”轩辕凛地狱一样的声音又重新响起。
底下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片刻后，轩辕凛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扶在城墙之上。
“即日起，虞城再没有夏，顾，游三大家族，他们的爵位俸禄一律收回，降为庶民。虞城所有的百姓人人平等，凭功论级，着才起用。”
轩辕凛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走下了城楼。
片刻后底下的普通百姓，都站起身来，随后掌声雷鸣，人人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