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未起，怨已深(12)
二人回来时，轩辕凌端来的饭菜已经凉了，眉娘便拿了下去，又端了热一点的。
吃完饭，轩辕凛道:“我先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不许再出去了。”说着站起来往外。
“你去哪？”
“沐浴。”
萧惜月奇怪的看他出门，这里连个正经点的客栈都没有，上哪去沐浴？
轩辕凛所谓的沐浴便是带着无幻和玄风去了城外的长河。
夜色茫茫，三人游了近半个多时辰才上来。等三人穿好衣服，从树林里出来，就见谢沧灵站在不远处。
轩辕凛瞥了他一眼便大步走了过来，谢沧灵拱手道:“参见王爷。”
轩辕凛抬了抬手。
“下官心想，王爷不远千里来此，不会是为了下官吧？”
轩辕凛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月光，没有回答他。
谢沧灵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道:“下官瞧着宁王似乎也对王妃有意，男女之事最忌的便是朝夕相处。”
“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轩辕凛的话语中已经含了一丝薄怒。
“是，如今王爷来了，这里的事王爷可有打算？”
轩辕凛敛了敛怒色道:“明日会有军队前来驻扎，你把消息给本王封锁好了，一只鸟都不允许飞出彭城。若城中有官员不服，或者要与外界联系，直接就地处决。”
谢沧灵闻言，神色复杂地抬眼看了一下轩辕凛，就见他薄唇微抿，眼神淡漠，不怒自威。
谢沧灵有些如履薄冰地道:“其他官员倒还好说，只是宁王他，他也在此处。宁王为人太过刚直，这种情况下，他……”
“他的事，本王自会料理。”说着越过他往前走去。
“这？宁王殿下好歹是皇子，又与太子极为亲近，他若出事，陛下绝不会罢休。”
谢沧灵与宁王在一起共事多日，倒生了惺惺相惜之心。
轩辕凛立住脚步，微微侧身道:“本王说过要对他如何吗？他非本王的政敌，本王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说着大步往前走去，身后的无幻和玄风立马跟上。
谢沧灵心有余悸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
萧惜月第二日醒来时就发现轩辕凛不见了，外面只有眉娘如初如婧三人，还有无幻抱着个剑站在院子的树下。
“王爷呢？”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起来时王爷就不见了。”
“哦”萧惜月点点头，便去了隔壁屋。
一进屋却也没看见轩辕凌的身影，只见谢沧灵坐在一旁。
谢沧灵见她进来起身向她行了个礼。
“谢大人今日倒是悠闲。”
“王妃请坐。”
“谢大人可知宁王殿下去了哪？”萧惜月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宁王贵为皇子，他的行踪怎会告诉下官。”谢沧灵的脸上明显有不自然的神色。
宁王和谢沧灵一同来赈灾，如今却说不知道他的行踪，实在可笑。
萧惜月垂了垂眸道:“大人也知道宁王贵为皇子，若出了事，大人估计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宁王走之前并未知会下官，实在和下官无关啊。”
萧惜月闻言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淡淡地瞥了谢沧灵一眼，便起身往外走。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萧惜月叫来如初道:“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如初却有些为难的说道:“无幻大哥不让我们出去，我早上想去外面转转，他都不让。而且今日外面也没人来领粮，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萧惜月闻言一只手抓住榻上的枕席，许久她缓缓道:“去牵马来。”
说着自己便出了门。
到了门外便一把上了马，无幻见状几个箭步就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王妃今日若要出这个门，就从属下身上踩过去！”
萧惜月闻言只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她抽出头上的玉簪，重重地往马背上一刺。马儿立即嚎叫一声，跨过无幻往外奔去。
无幻见状握紧拳头忙不迭地站起身，骑上马跟上她。
眉娘和如初如婧也骑马在后面跟着。
萧惜月骑马直奔城墙，到了那。果然就见轩辕凛一身鹰背色玄衣，站在城墙的最高去，面色冷峻如人间的修罗。
离他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官员服饰的人，都一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还有一人，身着铠甲，站在轩辕凛身边。
此人看着颧骨极高，靛脸朱眉，神情粗豪。一双丹凤眼微眯着。
他们下方则捆了足有几千个似乎是灾民模样的人。
站在上方的士兵一个个手拉满弓，朝他们射箭。距离之近，几乎每个人都能一箭射穿喉咙。
一瞬间，一声声哀嚎戛然而止，一片片鲜血染红了城墙。
而地上还站着无数的灾民，看到此等景象，一个个惊呼出声，有的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萧惜月则早已下马，面色如霜地站在最后方。无幻和眉娘她们也跟了上来。
仿佛过了很久，灾民们渐渐三三两两地搀扶着散去。
萧惜月忍着胃里的恶心，对着如初道:“去城防营。”
无幻闻言死心地闭了闭眼睛，心想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到了城防营外，萧惜月却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
低头思考了片刻，对着无幻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王爷的。”
无幻单膝下跪抱着拳答道:“十六岁时。”
萧惜月瞥了他一眼道:“你虽武艺高强，却不如你弟弟。”
无幻与无端乃同出一宗。
无幻闻言却没有任何不悦，而是朗声道:“王爷乃天降奇才，无幻能跟随他身边，是三生有幸。至于无端，他也并不是不敬王爷，而是他们有自小的情分。”
听他说完，萧惜月却并未继续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无幻看了看她的神色，复又低头皱眉，萧惜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口中的不如无端，并不是指他在轩辕凛面前的地位。而是指他没有无端聪明，更没有无端会明哲保身。
萧惜月见他紧皱眉头，知道他是忠心之人，心下也不忍再为难他，便缓缓道:“王爷吩咐让你做什么，你做好了自然是好。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能揣测到王爷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