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未起，怨已深(5)
然而在床上卧病这几日，萧惜月想的最多的还是孟覆在牢中跟她说的话。
“姑姑，母亲跟陛下认识，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奴婢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陛下会这么……”
“你知道？”萧惜月闻言转了个身看着她。
“嗯，陛下跟夫人认识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偶然到南越游玩，知道了夫人的盛名，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便见到了夫人，这一见便是无法自拔，随后几个月每日都到府上来，当时老爷治家极严，差点打断了他的两条腿，然而他仍然不改其衷。老爷以他已有妻室为由回绝了他，他便说回家便休妻……然而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萧惜月闻言没有说话，只扣着自己的手指。
“今日好些了吗？”一抬头轩辕凛就到了眼前。
是了，这人走路极快又没有声音。
萧惜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地话就出了口。
“王爷如此待我，是因为我是萧氏之女，是吗？”
轩辕凛闻言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他正了正身子道:“不是。”
萧惜月明显只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便转过头去，吸了一下鼻子。
轩辕凛见状拉起她的一只手，顿了顿道:“你若不胡思乱想，你的病就能好一大半。”
“王爷本就答应我，要让我自己知道萧氏一门被灭的真相的，如今怎地对此事讳莫如深？岂不是存心不让我心安？”
轩辕凛叹了口气，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父亲通敌谋反，是轩辕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吗？”
眉娘见她直呼陛下大名，抬起眼睛看了看轩辕凛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
他看了她许久后，拂了拂袖子道:“是。”
萧惜月闻言明显气息有些不稳。
轩辕凛想扶一扶她，却被萧惜月一把甩开。
“父亲视他为兄长一般地爱戴，为他镇守南境二十余年！大小战役，无一不身先士卒，身上的伤痕不下百处！他为何要这样？”
轩辕凛见她又激动，便和她并肩而坐，拿手轻轻抚摸她的背部。
眉娘见状悄悄退下了。
“一半是为了你母亲，另一半是因为萧将军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光是黔东郡和巫东郡这两个天下粮仓就足以让萧翊名垂千史。”
萧惜月闻言扣着指头，低头思索着。
“若我要为父报仇，王爷准备如何自处？”
轩辕凛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拿什么杀他？”
“总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萧惜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啊，弑君哪有那么容易的。
便拿手捶了一下被子，轩辕凛见状轻笑一声，与她十指交握，把她搂在怀中。
“他迟早有那么一天的。”
“嗯？”
“这些外间的事你不用太操心了，交给我，嗯？”
萧惜月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交给他？难不成他准备弑父吗？
“我乏了，想睡会。”
轩辕凛顾念她大病初愈，便顿了顿道:“好”
说着便出去了。
——
未央宫。
皇后给太子夹了块羊肉，放下筷子道:“谢沧灵怎会突然同意你举荐他？”
“说是自己早已年过三十，家里还有老母幼儿，想让他们过得好点。”
“他可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去派人查查。”
“左不过就是谢氏的，他与先皇后还差了几竿子呢，即便是，又能如何？况且他的确有才，上次提的治水方略让儿臣在父皇面前很是得脸。”
“你总是把人心想得太善，孟覆的事他可是有份参与。”
“孟覆的事儿臣都知之甚少，更遑论提前通知他了。母后若不想右相之位落入他人手中，便帮一把谢沧灵，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皇后闻言，低头思索了一番道:“孟覆一事，你父皇对我已有疑心，若此时再插手右相的人选，怕是会引起麻烦。再说谢沧灵此人桀骜不驯，未必会完全为我们所用，再看看吧。”
“儿臣吃好了，先行告退。”轩辕决站起身拱手道别。
“去吧。”
轩辕决走后，皇后身边的嬷嬷来报:“瑞王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平时不是跟祁王走的很近吗？怎么最近总来请安？”皇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道。
“奴婢私下里瞧过，瑞王似乎是看上了杜女官。”
“哦？”皇后瞬间来了兴致？
“是，二人每次都要说好半天的话，要不要奴婢去提醒她？”
“宫里又没有哪条规定说皇子不能和宫人说话的。你先去把二人都叫来。”
“是。”
轩辕冽进来向皇后行完礼后，眼睛就一直瞟着站在皇后身边的杜安然。而杜安然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看他。
“你这孩子有孝心，近日总来请安，比你五哥都强。”
“儿臣不敢与五哥相比，五哥贵为太子，要烦心天下事，儿臣不过图个清闲罢了。还望母后不要嫌儿臣烦。”
“本宫巴不得你日日都来，只是现下可能有几天要忙了，本宫身边有一个伶俐的女官，本宫有意给她选一门好亲事，你认识的京城贵公子多，你觉得谁合适？”
轩辕冽心中暗叫不好，皇后应该是知道了他们的事，而杜安然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是哪位女官有此福气？”
“安然。”
杜安然见皇后叫自己，忙不迭地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到皇后又说道:“安然才貌双全，总是待在未央宫怕是委屈了她，得好好选一个人家才是。”
轩辕冽不知皇后的意图，便跪下道:“儿臣有错，儿臣想娶安然为瑞王正妃，请母后成全！”
杜安然此时心下不禁有些感动，她以为以她的身份，能成为他的侧妃，已是极好，却没想到轩辕冽会跪求皇后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