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局中人(1)
第二日，照例是要去宫中拜见皇帝，皇后和庆贵妃的，庆贵妃是轩辕凛的养母。
帝后在永安宫接受了二人的拜见。
他们在大厅里等了一会，皇帝和皇后才进来。
当今陛下名为轩辕释，约莫五十上下，身着深紫色绣有团龙密纹的龙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是北晋的第六代君王，北晋王室出自西北的游牧民族，经过五代君主的励精图治，一路从西北向中原扩张。
现如今，向东已经延伸到了关山以北，与东边的东嵩国隔山相望。向南延伸到了汉水以西。与南越的丹州隔江而治。如今三国鼎立，边境也总有战事。
皇后乃是继后，出自南越贵族慕容氏一族。
看上去年约四旬而风韵犹存又兼保养得宜，她身穿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头戴累丝嵌宝石金凤冠，一上来就暗暗打量着萧惜月，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双手交叉置于膝上。
北晋自先帝起实行的就是帝后同治，皇后享有很大的权利，不仅对后宫有绝对的控制权，每逢年节或者国有大事还可以上朝听政，甚至官员任免都可以参与决策。
轩辕凛和萧惜月等帝后坐下后就开始行跪拜大礼。
“平身吧。”皇上面无表情。
“昨日本宫头疾发作，未免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没有去参加婚宴，我儿不会不高兴吧？”皇后笑意盈盈。
“儿臣不敢。”
“这便是老七的王妃吧，看着真是秀雅贞静，模样也可人”皇后含笑看着萧惜月说道。
“妾身再拜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吉祥，得娘娘夸奖，妾身喜不自胜。”萧惜月说着又跪了下去。
“怪不得本宫给老七物色了那么多世家贵女，老七都给拒绝了，偏偏瞧上你。这模样性情果然叫人喜欢。”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不叫她起身。
轩辕凛看着地上的萧惜月，微微皱眉思索着。
片刻后也跪了下来。
“母后恕罪，儿臣任性妄为，娶妻只求两心相知。且祁王府冷僻枯燥，母后给儿臣物色的都是顶好的名门贵女，儿臣实在是怕委屈了她们，让母后为难。”
“是吗？”
皇后微微带着冷笑地看着下面的二人。
“领了赏赐便下去吧。”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隐隐中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
等到萧惜月和轩辕凛走后。
皇后收起了笑容，转头看了看皇上。
“陛下觉不觉得这姑娘的气质十分的不同？”
“一个孤女罢了，无依无靠的，对老七没有任何助益。”皇上拿起手边的一杯茶，喝了两口。
“老七若真的想要通过婚事抬高自己，孟小姐是最好的人选，然而他偏偏不选。”
“他还没那个胆量。既然他有这份自知之明，便由着他吧。”
“臣妾总觉得这个姑娘似曾相识，但是又说不好在哪见过。”
“皇后多虑了，如今朕稳坐江山，又给你皇后之位，给决儿太子之位，这些事皇后便不该太操心了。”
皇后听出了皇上口中的不悦，便低头不再言语。
萧惜月从永安宫出来，便心中存着一些疑惑，转头看了看轩辕凛冷然的侧颜，却也不好多问。
二人到了庆贵妃所在的披香殿。
庆贵妃看上去不过三十六七，虽在贵妃位上，却打扮地甚为朴素，只见她发间插着一只双喜玉质并蝶步摇，几朵珠花点缀其中，一身暗花云霞宫装衬得她十分的温柔典雅，和蔼可亲。
庆贵妃沈氏是骠骑大将军沈自行新的妹妹。她家世颇高，皇帝登基之前她就是太子良娣，等到皇帝登基，她便直接封为了贵妃。
等到二人向她行完礼，她立马就站起身，有些动容地拉起萧惜月的手，把她轻轻带至旁边坐下。
这时候突然就进来两个少年，一个约弱冠之年，身形瘦高，面容爽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另一个年纪略小一点，约十六七岁，面庞也略黑点，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见底，一进门，就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开始笑。
“母妃万安”
“七哥，七嫂。”
二人一进来就朝三人行礼。
轩辕凛微微朝二人点了点头。
萧惜月眼眸流转间就对二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便起身回礼。
“这是你十一弟和十二弟，都是两个皮猴子，你以后任打任骂，用不着对他们这么客气。”
十一王爷封号为瑞，称瑞王殿下，名为轩辕冽，十二皇子名为轩辕凇，因未到弱冠之年并未封王开府。
庆贵妃捂着帕子，看着他们两个笑地柔和慈祥。
“你们兄弟三人去外面转转吧，本宫和惜月有体己话要说。”
“是。”三人应下便出去了。
等到三人都走了，庆贵妃便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了，取出一副镂金莲花翡翠玉镯给她带上。
萧惜月见状立马起身谢恩。
庆贵妃却一把扶住她，不让她下跪。
“好孩子，你是明允自己选定的王妃，以后必定能与他同心同德，他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个知心人了，平日里也能松泛些。本宫这心里啊，说不出的高兴。”
萧惜月抬头看了看她，就见她眼中泪光点点。
“娘娘慈心爱下，王爷与妾身何其有幸。”
“明允幼年孤苦，本宫虽然有心照拂，有的时候却还是有心无力。”
萧惜月闻言，心中对轩辕凛多了几分好奇，她只知道他亲生的母妃早逝。然而具体的她却不太清楚。
便想了想，起身跪了下来道:“娘娘恕罪，妾身初到王府，对王爷以前诸事并不是很了解，然而此后妾身一定会敬他，爱他，惜他，事事为他打算着想。”
庆贵妃听到此，脸上终于满意地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
“本宫自小看着他长大，深知他既然不顾一切，力排众议要娶你为妻，定然是认准了你，至于你来自何方，出于何地，本宫亦不想去追究。本宫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和和睦睦的，早日为他开枝散叶。”
萧惜月在心中叹了口气，庆贵妃的确是对轩辕凛视如己出，否则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思地试探自己。
“是，妾身谨记于心。”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清秀的婢女和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进来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恕罪，大公主请祁王妃移步安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