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秘老者
巷子仅容两人并排而过，且越往里越阴暗，两边高高的城墙，将天空画成一条狭长深邃的蓝色绸带。
虽是大白天，这里却难得看到有几个行人往来。
柳絮再次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身材高大的男人，她在想要不要丢下他，自己跑掉。
“你不会想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掉吧？”
高涵突然瘪了瘪嘴，眨着无辜地大眼睛，看着柳絮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模样，就好像自己是个即将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恶心！”
柳絮嘴角抽了抽，很是嫌弃地丢下两个字给身后的男人，转身继续往里走去。
只是她心里却打消了弃他而去的念头，心里却没来由地有些小欢喜，她没想到这千年寒冰，也会有融化的一天，也会有这装傻卖萌可爱的一面。
想着想着，她突然不经意地轻笑了起来。
她这不经意的真情流露，被紧走两步已经走在她身侧的高涵，全收进了视野里。
他心里就一喜，心思不由一动，他眼前也突然一亮，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抓住了某人的软肋，以后他知道大慨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才可以重新赢得美人归了。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很破旧的老式四合院子，院门口是一道高门槛的木制院门，两边是很旧的青砖墙，墙上爬满了常青藤。
此时，院门大开，透过院门，可以将院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院子里很宽敞，青石地板砖，打扫得很干净，两口大水缸安静地躺在、离院子入门口三步之遥的左右两边靠墙的位置上，里面装满了清澈的两大缸水。
一条黑白相间的杂色浅毛狗，摇着尾巴趴伏在两个水缸之间的位置，闭着眼睛，很是悠闲温顺。
靠近左边屋子的一角，是一个葡萄架，现在这个季节，已经只余葡萄藤架，不见半片叶子。
葡萄架旁边放着一张老式的竹子编制的躺椅。
一位长发眉须皆白的老人正眯着眼睛，面朝着门口，躺在椅子上面。
老者手里的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胸前轻拍着，让人看着很不合时宜。
现在已是深秋季节，虽还未大凉，却也早就过了需要扇风驱热的时间。
老人身穿一件灰色的对襟大长袍子，脚蹬一双老式深口布鞋，看起来给人平添几分世外高人的神秘感。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就在柳絮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老者悠悠地开口了，苍老平缓的声音，穿过院门，成功地留住了二人准备离去的脚步。
“老爷爷，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柳絮也不矫情，直接走进院子，冲着老人抱拳恭敬地说道。
“你这个小女娃儿倒是有趣。”
老人闻声，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套装的柳絮，捻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夸道。
好像柳絮对他的恭敬取悦到了他似的。
“在下高涵，拜见前辈！”
高涵在老人目光望过来的时候，连忙也恭敬地对着老人抱拳说道。
“有点意思！”
老人颔首笑着称赞道，却有点语焉不详，既不问二者来意，也不明说二人究竟为何有趣，只一味看着二人含糊其辞地但笑一句便不再多言半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柳絮高涵二人静静地看着老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马上离开，还是继续留下来。
时间就这么尴尬地无声地划走，就在柳絮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老者又慢悠悠地开口了：
“娃儿不想救自己的朋友了？”
“老爷爷什么意思？”
柳絮心中的不安又浓厚了几分，她是出来找他的朋友玉面书生的，但她也没有想过老者会是什么危险人物，也不会对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利才对，毕竟他们素昧平生。
“老朽知道你在找你的朋友，而且也知道你朋友遇到了什么麻烦。”
老者语气平淡地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爷爷，那可以麻烦您老人家告诉我，我朋友在哪里吗？”
柳絮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还是很恭敬稳重地向着老者十分谦恭地请求道。
“嗯，不错！娃儿心性不错！遇事不慌，处事冷静，是个好苗子。”
老者愈加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本还有些浑浊的两眼，突然冒精光似的看着柳絮笑道。
“丫头，拜我为师，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救出朋友，如何？”
“这？”
柳絮有点跟不上老者这跳脱的思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唱地哪一曲，一时间睁大眼睛看着老者，不知道作何反应。
“拜老夫为师，娃儿不吃亏。”
老者见柳絮有些犹豫，便进一步引诱道，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高人的神秘感，倒像个用糖诱哄小孩的坏老头，一脸的贼笑。
这让柳絮心中警铃大响，她觉得这老者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有句话叫：“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对自己又有什么可图谋的呢？
“老人家，您不说明白，我怎么拜师呢？”
柳絮还是很好脾气地问道，如果拜师能学到什么，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但前提是不能自己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
“呵呵，好吧！”
老者笑着说道，他不打算再跟柳絮打哑谜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冲二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率先领路往正中间的一间屋子里走了进去。
老者中等个儿，偏瘦，一袭长袍曳地，腰杆挺的笔直地走在二人前面，倒也给人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三人进得屋子里，老者将二人引到一个红木茶几旁边的双人桃木椅子上坐下，他自己则坐在正上首位置的一把同色系的单椅上。
三人坐下后，柳絮便无声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很古朴也很简单。
正对门是一个暗红色的神龛，神龛上还供着关公，这在现代其他人家里倒是很少见。
神龛前面是一张很古老的四方桌子，桌子上还供着香烛等贡品。
在神龛两边是通往里间的两扇木门，也有些年代了。其他两面墙上挂着几副古画，便再无其他了。
近处，茶几上是几个古茶色的茶具，在茶具旁边叠放着几本很古朴的线装古书，看得出主人经常翻看，以至于书页都开始翻卷甚至有要破烂的趋势。
看得出这老头生活比较单调无趣，估计平时应该是除了喝茶看书，就是躺在外面的椅子上打发时光了。
老人面容虽清瘦却精神矍铄，细长的眼睛，时不时地透着精光，在柳絮打量他的同时，也打量着柳絮。
“娃儿，你拜我为师，我便把我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于你，而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可好？”
老者打破沉默地严肃认真地看着柳絮诚恳地说道。看他那样子倒像是他求弟子若渴似的，也生怕柳絮不拜自己为师似的。
“这？”柳絮再次被他雷到了，见过苦苦求师的，还没见过求着别人学的。
“那老前辈是打算教我什么呢？”柳絮想了想，还是打算不再拂了他老人家的好意。
“老夫知道你会续命回魂十八针，也知道你使得一手神乎其神地妙手神针，但是你不能每次都那样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去给人看病吧？
你那些东西使用起来太吓人了，尤其是你那18针还要动用你的内力，那样会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
有句老古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尤其是在这个对什么都好奇，都想要研究研究的现代科技时代，对你这样的另类，又怎么可能不趋之若鹜？”
老者一翻话说下来，也确实是把柳絮惊到了，她没想到老者对自己如此了解，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这又让她心生了一些不安来。
“娃儿不要怕，老夫不会害你，老夫也在古医术上颇有些成绩，可以全部教给你，既不会让你砸了自己的‘专治疑难杂症’的招牌，也不会让你泄露自身的绝学，这样既可以保你平安，又可以助你继续悬壶济世，多好！”
老者继续给她分析利弊，就是想让她接受自己给她传授医术。
柳絮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的十八针施展起来也确实是有些惊世骇俗，难免会让一些有心人看了去，心生惦记，确实也会带来一些麻烦。
她也想过不到关键时刻，非必要就不动用自己的绝学，只用自己平时所学中医知识，给人看病问药，但那样难免过于平庸，又达不到目的，那样也有违她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