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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祠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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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刚走,四长老便发作道:“云弈!你小子故意的吧!桓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害他!你从小看他们三个长大,他们什么秉性你不知道么?!”

    云弈赶紧躬身道:“四伯勿恼,我等当然知道桓儿的秉性,只是不知道新来的这个是什么性子啊!”

    云晏也赶紧施礼道:“四叔息怒,此番是晏儿让忘忧做的,想借机看看引儿心性,幸而她并非睚眦必报之徒。”

    “为了测她,你竟诱供!桓儿的父亲昔日如何亲厚待你,你全忘了么!”四长老当然不能指着云晏发火,只能指着云弈大骂,面色涨红,气得胡子都竖了。

    见四长老如此动怒,云弈赶紧跪地赔礼:“四伯息怒,是弈儿错了,刚刚有失分寸,惹您生气了。”

    四长老并不买账,转向云晏道:“若她是个心硬的,诬陷桓儿谋害,你们怎么收场?!当真烧了桓儿么!”

    云晏赶紧陪笑道:“四叔息怒,我们早已知晓事情真相,断不可能偏听偏信,怎么可能真烧了桓儿。只是若不瞒你,怕起不到效果。”

    四长老更加生气:“合着你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个!”

    二长老喝道:“老四!云引久在凡间,沾染尘俗,心性自是难测,华阳帝君只说她仍有根性,可这根性还剩几分,咱们谁也不知道,经此一试,心里也好有个底?不然如何导她走正道!”四长老突然眼中含泪:“二哥这话说的轻松!我儿早死,只剩桓儿一个伴我身旁,你拿他冒险,当真不顾及我们兄弟情谊么?”

    二长老大声喝道:“你放肆!说话越发没有规矩!咱们云家各房,哪房没死过人!”

    四长老被叱,神色虽敛,却满脸委屈,不敢再回话。

    眼看二人如此激动,堂上其他长老也都不敢吱声了。

    默了一会儿,云晏突然离席,给四长老跪下,恭谨道:“千错万错,是晏儿年轻,此番处事不当,才令四叔受惊了。但请四叔务必相信,晏儿绝不会偏听偏信,随意处置子弟的!······”

    “小四啊!”一直在西席首座打瞌睡的一位长老醒了,挠了挠如雪的白发,起身打了个哈欠,“我们几个老家伙也都不知道此事,但谁也没像你这么暴躁啊!”

    几位长老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也不知情。

    “敢情,不是你们的······”四长老小声嘟囔道,眼睛却瞟了瞟二长老。

    “慎言!”白发长者截口打断道,一挥手让云晏和云弈起身,懒懒扫了一眼四长老继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敛敛性子,如何给门生们做榜样,日后又如何能入道!”又打了个哈欠缓缓道,“再说了,咱家什么时候清理过门户?这条家规自打先祖订立的时候起,它就是个摆设。你慌什么!”

    听到“摆设”两个字,云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四长老委屈道:“瞧叔公说的,那也不能拿桓儿冒险!”

    二长老一捋胡须:“此番虽令你师徒受到惊吓了,但所得的教训怕是比挨顿打对你们更有益!”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话!”四长老很不满地瞪了二长老一眼,但语气却不似敢似刚刚强硬,反倒带着几分撒娇埋怨。

    二长老瞪回了四长老一眼:“再不好好养养性子,你们师徒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四长老还想辩驳,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云穆开口道:“妄起瞋恚,云桓受罚,不冤。”

    简单明了,一锤定音!

    四长老顿时不敢再有脾气,堂上诸位长老也都没了异议。

    “是,桓儿知错。”云桓拜首。

    第二天,云引还没睡醒,就被云朗叫了起来,不由分说往祠堂拖,云引哇哇大叫,坚决不去。

    云引:“云桓说了替我挨打!”

    云朗:“你得跪着观刑!”

    云引不满:“不去!我没有这种癖好!”说着挣脱云朗准备往回溜。

    云朗一把薅住:“由不得你!快走!”

    正争执,一跟云朗差不多年纪的清秀少年迎来,云朗赶紧叫道:“云赫快来帮我!是不是神惠君让你来催了?”

    云赫点头道:“长老们都到了,云引你快点,延迟怠慢,也得挨罚。”

    云引叫着:“我伤没好,不去!”说着继续往回赖。

    云赫赶紧捂住她的嘴道:“小点声,长老和弟子们都在了,小心罚你个扰乱祠堂!”

    就这么不情不愿,推推搡搡地进了祠堂。

    果然,好多长老都已经在了,堂内堂外还立着许多弟子,个个面容严肃,安静的很。

    满满一屋子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敢交头接耳的。

    压抑,太压抑了!

    此刻,逃,肯定是来不及了。因为云晏已经端端正正的在堂里坐着了,庭中摆了三张刑凳,三名门生手执法杖立于旁边,面容冷肃。

    云桓和那两个弟子也已经规规矩矩跪在凳旁了。

    云朗往前推了云引一把,不得已,云引只好上前跪下。

    眼见犯错之人都已到齐,一个长老开始训话,絮絮叨叨的,反正云引也没心思听,一心盘算着能不能找个借口开溜,可惜直到那长老说完了,云引的借口都还没想好,只能继续跪着,眼睁睁看云晏起身在云桓三人眉心各摸了一下,又坐回席上,淡淡喝道:“罚!”

    执罚弟子抡起法杖就打,旁边还有门生大声报数,一时间杖责之声报数之声此起彼伏。

    云引毕竟没见过这种架势,心中着实忐忑,她跪的靠云桓又近,法杖击打的声音听得是清清楚楚,不禁觉着自己也浑身肉痛,赶紧捂住耳朵扭过头去,可声音还是一个劲往耳朵里钻。

    砰!砰!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好像挨了杖击,悬在喉咙口,怕是很快就要跳不动了。

    周围站立的门生们各个脸色发白,不敢言语。

    云桓怕丢脸,死命咬牙顶着,满脸涨红,疼狠了嘴里也只说:“云桓知错!”

    那两个弟子死死扣住刑凳,竭力去忍,可还是时不时疼的叫出声来。

    这等家规,着实酷烈,世家礼法着实害人!杂书诚不欺我!

    “三十!”

    那两个爪牙打完了,报数的弟子扶着他们向几位长老行礼后就架出去了,云桓这边继续。

    云引扭着头闭着眼,拼命捂着耳朵,一个劲的给自己小声念叨菜名好分散注意力,但杖责声还是止不住的传进来。她用仅有的一丝神志思考要不要装个晕,但现在装似乎又有点刻意。

    正犹豫着,云桓认错的声音突然弱了不少,云引诧异,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沁出了许多汗珠,不禁心头隐隐浮出一丝不忍:毕竟打架这事好像是自己挑的头,最后他也主动替自己挨了打,要不就别欠他人情了······

    想到这云引赶紧打住,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人情可以欠,但此时此刻万万不可以冲动,这法杖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修士尚且这么难捱,自己一界凡人可别自寻死路。继续报菜名。

    “七十!”

    云桓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汗珠随即滴落地上,云引忍不住又回头,这才发现,他凳子前面的地已经湿了一大片。

    周围门生脸色也比刚刚更白了,都不敢正眼瞧,咬着牙替云桓默哀。有几个年长的时不时拿着求饶的眼神瞟向席上的长老们,可惜,长老们丝毫没有反应。

    修仙之人果然冷情!

    法杖之声依旧力道十足,云桓脸色越来越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只剩下喘息声,抠着凳角的双手指甲都快嵌进去了。可执罚弟子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不知怎的,一大片内疚突然在云引心中腾起了。

    “七十四!”

    法杖刚打下去,云桓便颤抖的十分厉害,喘息也不匀了,照这样下去肯定很快就要晕死过去了,云引看着竟然有些着急。

    “七十五!”

    云桓的脑袋一耷,终于晕了过去。

    “别打了!”找到理由的云引赶紧拦住执罚弟子,“快停手,他不行了!”

    执罚弟子停住手,看向云晏。

    云晏却仿佛看不见有人晕了,缓缓道:“唤醒,继续。”

    “他都晕了,还打?”

    云晏道:“家规就是家规,犯错就得受罚,继续。”

    弟子领命,唤醒云桓,再度抬杖。

    “等等!”云引伸手拦住,“他今天已经不行了,要不剩下的数先存着?改日再打也是一样的!”自觉提出了一个非常折衷的好办法,云引不禁有点得意,满心期待地看着云晏,却丝毫没有发现,堂上所有人包括云桓都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千百年来,云氏施罚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许任何人求情讨饶,否则会被视作无心改过。现在这丫头不仅求情,还公然提出把处罚存起来,岂不是视家规为儿戏!简直胆大包天!

    众人一个一个都惊住了,一时间堂中寂静无声,大家都在恭敬等候云晏的训斥。

    岂料云晏自己也怔住了,自他接掌家门什么风浪没见过,但似这种的还真真是第一次遇见,他脸色跌宕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到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打!”一声低沉的叱令从一旁的云穆口中传出,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生生护住了云氏数千年的传统,挽回了家规的脸面。

    虽有不忍,但众人都悄悄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坏了规矩。

    就连云桓自己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于是一切照旧,门生再次举杖。

    云引没有想到这么好的建议居然没被采纳,这些人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一时间心头激愤,随口冲动道:“我替他挨,总行了吧!”

    此话出口,众人皆惊,神色各异地盯着云引,云桓也始料不及,咬着牙费力抬头向她看去。

    其实此刻云引自己的肠子已经悔青了,深悔刚刚鲁莽,暗暗祈盼这替罚也是不被采纳的。

    执罚弟子一时不知所措,只得再次望向云晏,云晏扭头看了一眼云穆和几位长老,居然点了点头。

    苦也,常言道,祸从口出,原来是真的!

    ······

    芸室中,舒玉在给云引上药。

    “啊,舒玉姐姐,轻点,轻点!”

    舒玉一边上药一边说道:“你呀,没事打什么架!”

    云引不服气:“谁让云桓气势凌人,凶狠斥责其他弟子死了父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不惯!”

    “因为他的父亲也死了。”舒玉放下手中的药瓶,淡淡说道。

    “什么?”云引费力扭过头去,突然想起来四长老貌似也说过这话。

    “云桓的父亲很多年前就战死了,所以四长老才特别疼爱这个孙子。”

    “那他凭什么盛气凌人的斥责他人?”

    舒玉擦擦手道:“他虽然死了父亲,但他不觉得自己因此就该沉沦,所以也看不惯其他人因为父亲过世就意志消沉。加上他性格耿直,说话从不拐弯,听起来就像是在欺侮其他门生。”

    “啊?”云引大惊,顿了一会儿,略带歉疚问道,“那我是不是误会他了?”

    “是啊,所以你回头要去跟他讲和,消除误会。”云晏带着云朗云赫踏了进来,云穆也紧随其后。

    这芸室本是云晏的居所,由于云引的住处还在新修中,便暂时住在大哥云晏这里。

    云晏身为云氏家主其实本该住在云庭的云堂中,但他自觉弱冠掌家,仍需众位长辈扶持,不肯居正位,以示尊重,便在云堂旁边另修了一间居所,加上他自幼性喜合香,居室过大则香气不聚,难入烟渺之境,所以芸室总共只有里外不大的两间,陈设极为简陋。

    看过云引后,云晏和云穆就往外间去了。

    云赫则端着药盘来到云引身旁,把景溪配的药放在床头,俯身时云赫眉间的白毫圆圆的、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很是好看。

    举凡修摄云氏法门的修士在结丹后眉间都会长出白毫,像云赫这种内门的孩子出生时元神便已结丹,所以天生眉间就带有白毫。

    云引来了几天了,看见云家人眉间都有这个,一直就想找个机会摸摸看到底是硬毛扎扎的手感,还是那种软毛茸茸的手感。

    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益发按捺不住欲望,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谁知刚刚碰到,云赫跟过了电似的往后一缩,他没有预料过会被人摸到这里,显然吓坏了,随后脸上竟满是委屈。

    云朗大叫道:“你怎么能摸那呢!”

    “我······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手感。”云引没想到反应这么大,赶紧解释道。

    云朗生气极了:“白毫是咱家元神出入的地方,不能摸的!”

    云引还想辩解一下:“额,大哥刚刚不也摸······”

    云朗更生气:“犯错之人才会被家主封元神施罚,云赫没做错事,你侮辱人!”

    云引赶紧分辩:“不不不,我没想侮辱他!我发誓!”

    这么一叫,云赫的脸色更难看了,很像是被人占了便宜受了极大侮辱的小媳妇,眼中噙着水汽,该不会要哭吧。

    云引十分懊恼自己手欠,但一时又想不出办法补救。

    云穆和云晏闻声走来。

    云穆沉着声先开口道:“你失态了。”不过不是对着云引,而是对着云赫。

    云赫听见申责,赶紧敛容,忍着发红的眼圈,施了一礼,转身快步走了。

    云朗也赶紧告退跟了上去。

    云穆冷冷盯着云引正要说话,却被云晏抢先道:“念你不知,饶你一回,一会儿你自去求得赫儿原谅,若再这么没规矩,重罚!”

    眼见兄长已经发话,云穆不好再说什么,眉头轻蹙扫了云引一眼以示警告,对着云晏施礼后便冷着脸走了。

    “你呀!尽惹事!”舒玉用指尖戳了戳云引的脑袋。

    云引摸摸脑袋,突然悟出了一条真理:但凡好脾气的人八成都是从小委屈大的,比如云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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