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前程
端王许久未见林姑娘的言语刻薄了，如今听她这么说也不气恼，又笑了笑，这才道：“林姑娘若是愿意去，那我就送你与青岩郡主碰头。”
他与林言秋孤男寡女，没有任何名分，自然不好一起出席。
不过，洪青岩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叫上她，她定然不会拒绝。
林言秋笑着道：“那就去看看。”
上辈子，叶书明惦念了一辈子她害得他没有娶到戴青青，如今这辈子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她还真有点想看看叶书明该是如何的高兴呢。
洪青岩听说了可以凑这个热闹，立刻跳了起来，喊着碧波让她去库房里随意拿些东西当做是贺礼，拉着林言秋跟她同坐一辆马车，跟在端王后面一起过去了。
叶书明家中客人并不算多。
翰林院的同僚来了几个，除此之外再没有旁人了。都怕再因为来一趟，沾染了什么是非，被人给盯上了。
所以端王和青岩郡主的到来，立刻引得一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并起身出去迎接。
有了这两个人在前，林言秋就不显眼了。
可叶书明迎亲回来还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他盯着林言秋，偏林言秋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他。偶尔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也只是淡淡一笑，转而就看向了旁处。
叶书明心中滋味不明，可该招待的客人还是要好好招待。
喜婆婆笑着喊流程，只可惜戴府其他人不准出门，叶书明无父无母，这婚事实在是办得零零散散，直到喜婆婆一声：“送入洞房！”
一群人才跟着起哄起来。
叶书明莫名又把目光看向了林言秋，却见林言秋满脸笑意，甚至跟着他人在起哄，没有半点伤心欲绝的样子。
一时间，他心里酸成了一片，忍不住想：若是当初没有戴家的示好，他如今要娶的就是林言秋了。
林言秋虽然没有戴青青的家世和钱财，可她能入宫给贵人看诊，得青岩郡主另眼相看，甚至于还有端王、睿王庇护……
这哪里是有个打入牢房不知道是生是死的戴青青可以比的。
叶书明肠子都要悔青了。
在布置简陋的新房里跟戴青青喝了交杯酒，他没留下一句话就匆匆出门应酬。
然而，出去一看，端王和洪青岩那一桌已经没人了，林言秋自然是不在了。
叶书明一颗心空唠唠的，然而同僚上前道喜，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他都得赶紧端出来笑脸回应。同僚也是喜热闹的，一人端上几杯酒，等到暮色降临，叶书明也彻底喝醉了。
一场喜宴到了这个时候才算彻底散去，哪里的小厮扶着叶书明到了后院交给了新夫人的丫鬟，这才一溜烟跑了。这喜宴有一桌几乎没动，那就都是他们这些人的了，去晚了，那些好的、香的就都被抢完了。
叶书明喝的半醉半醒，入了新房之后看着坐在床边等自己的戴青青，一时间心中的愤恨和不满几乎要溢出来，他再没有半点温柔，直接把人压倒，肆意了一夜。
第二日起身，叶书明神清气爽，戴青青确实双眼红肿，动作之间多有不适。
叶书明见状连忙扶着她，低声道：“昨夜我喝醉了孟浪，娘子若是怪罪，就偷偷拧我两下。”
戴青青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羞涩，更有着无根之萍的慌乱，伸手过去却不敢用力，只假装拧了两下，然后低声道：“书明哥哥可别臊我了。”
小夫妻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如意已经端着早膳过来，两人一起吃了，戴青青看着叶书明仿佛心情不错的样子，斟酌了下，这才提起了戴府的事情。
“书明哥哥，等到三朝回门那日，你可陪我一起？若是母亲问起父亲的事情……”她想让叶书明趁着这几日婚假不当值，多打听打听戴尚书的事情。
叶书明哪里会看不透戴青青这点心思，饶是心中恼火她只惦记着娘家脸上也是半点不显的。他就是这样体面的人，上辈子对林言秋也是心中恨意涛涛，面上温和如春风一般。
他应付了戴青青，等用过早膳就当着她的面取了银票出门打听消息了。
戴青青松了一口气，觉得叶书明还是当初看中的良人，是可以托付的。
却不知道，叶书明出门后并未打听消息，而是去了一位交好的同僚家，对方不当值，两个人一起出门吃酒听说书去了。
这般混了大半日，叶书明得知中书省那边空缺了好几个位置，如今不少人盯着呢。
他买了些礼物，趁着暮色去了一趟中书省当时去戴府宣皇上口谕的于大人家，先是道歉昨日成亲未曾要求对方，还戏称对方算是半个媒人，送上了谢媒礼。
于大人今年三十有八，在中书省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五品官员，他是凭着资历升上去的，至于才干却是一般般。
平日里并不得志，遇上叶书明这般小意逢迎，很快就露出了笑意，又见叶书明重情重义为了能娶到戴家姑娘还特意来谢他，一时间便把他引为知己，留他在家中用膳。
饭桌上，两人喝了几杯酒，气氛正酣之时，叶书明这才轻轻叹息一声，引得于晋文询问。
“是我坏了于大人的雅兴，只是看着这酒菜我就忍不住想起我那岳父大人。他对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当年我不过是个穷小子，空有探花之名却是要家世没家世，要前途也前途未名。我在翰林院里待了一年多，他也并未嫌弃我不上进……”
叶书明说了一通戴尚书的好话，最后感慨：“是我无能，戴家出了事情，帮不上忙，只能求娶了戴家姑娘，也算是能救一个算一个。”
于晋文并不知道皇上下口谕让两人完婚的缘由，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叶书明重情义了，又与他喝了两杯酒，这才透露出一点口风：“戴尚书……如今皇上旨意还未曾下，还能叫一声戴尚书。他这个事儿，并非是你打听不出来，这满皇城的人，被端王殿下调去用的，每一个回来都跟那锯嘴葫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