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打探
太后硬生生挺住了，没有被这些消息给打垮。
她拿着陈情书抖了半天，终于找回来了心神，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桂嬷嬷！”
桂嬷嬷早看出太后不对，心中焦急，如果听到她唤自己，连忙过去：“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御医。”
太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信强硬的塞过去：“这上面说得，都是真的？”
桂嬷嬷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赶紧展开看了两眼，然后一张脸就变得煞白煞白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跟前：“娘娘，杨家，杨家……那可是皇上的外祖家啊……”
太后见状就知道，桂嬷嬷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粗喘着气，半响才稳住了心神把桂嬷嬷叫起来，然后看了一眼殿内伺候的宫女、内侍：“今日的事情，要是外面有半点风声，哀家必要了你们的狗命！”
一群宫女、内侍连连跪下，连着大声说话都不敢。
“行了，都起吧，跪一地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太后骂了一声，把人都赶出去了，这才让桂嬷嬷把陈情书都看完了。
“这遭殃的可不止是杨家一家，定然是出了大事了！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病着也就算了，你竟然也全然不知？”
桂嬷嬷听到太后的质问就心虚，苦笑着道：“娘娘您病着，我哪里有心思注意旁的事情，周边的人再小心些，那自然是被瞒过去了。”
太后闻言倒是没有再责怪，而是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行了，你起来吧，咱们从长计议。”
她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皇位上她那个好儿子对付杨家，所以故意让她耳目失明了，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
要不是戴家这一封陈情书，想要让自家女儿早早嫁了逃脱一个，她不定还没瞒到什么时候呢。
太后大病了一场，如今连思绪也慢了，想着想着就有些迷糊。桂嬷嬷犯了错，这会儿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安静等着。
等过了一会儿，太后仿佛是睡醒了一般，突然开口。
“这戴家，是想让哀家承她的情呢！这信说是陈情书，实则是给哀家通风报信了。不过，哀家承了她的情，那自然也要照顾她女儿一二了。”
桂嬷嬷回想了下那陈情书上的内容，也琢磨出来味道了。
“看起来，这戴余氏是知道宫中的情形的。”桂嬷嬷低声说：“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今戴家也被守着，她是如何知道的？”
太后缓缓点头，又想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怎么样，你先去打听情况，若真如她这上面所写，那咱们就得……从长计议了。”
桂嬷嬷点头，低声道：“那奴婢出去打听试试看。”
太后指了下自己的妆奁，道：“要用铜钱还是银子又或者是银票，首饰什么的，你自取去。”
桂嬷嬷笑着道：“哪里就用得上娘娘的私房了，我先出去转一圈，若是得了消息再来求娘娘也行。”
太后就不再多说，只微微眯上眼：“哀家这头还是有点疼，你先去一趟御医院，让……郑院正跑一趟。回来的路上，再拐一趟御膳房，提一份银耳羹，好润润嗓子。”
桂嬷嬷笑着应下，退出去之后才对守在殿门口宫女点点头：“太后有些头疼，你们进去伺候声音小心，记得给太后换盏茶水，给她揉按揉按头，让她放松放松。”
宫女们低声应下，这才鱼贯而入，十几个人进来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
领头的两个大宫女更是到了太后附近时才略微放重了脚步声，引得太后注意。
两人上前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给太后换了茶盏，然后右边的大宫女才道：“桂嬷嬷出去的时候说娘娘头疼，让奴婢给娘娘通通头发呢。”
太后笑着道：“就她喜欢操心，那就通一通吧。”
大宫女就拿起给太后通头发的东西过去，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抹上头油，然后才给太后解开头发，跪在太后身后给她一点点的通头发。
等到郑院正到的时候，太后已经眯着眼睛将睡未睡了。
他的到来让太后醒过神来，略一抬手示意后面通头的宫女停下，这才叫了郑院正起身，道：“哀家这头有突突的疼，你给哀家看看。”
郑院正这才上前给太后诊脉，之后又说了一大通养生的道理，让太后不要轻易动怒，也不要过喜过悲，最后才给开了药。
太后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如今她也是天天吃药。
等开了药之后，她也不放郑院正走，只淡淡问道：“我这些日子病得厉害，对外面的事情就知道的少了。如今略微好些，就不想当那又聋又瞎的人了，郑院正可知道这京中如今有什么趣事？”
郑院正听了这话，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犹豫了下才道：“如今京中也没有什么趣事，仿佛管得也比平时更严了些。大概是因为之前抓了几个官员的缘故……”
太后“哦”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往郑院正的耳中钻：“那都是哪几家犯事被抓了？”
郑院正连着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只能简单说了几家。
太后倒像是被糊弄过去了，问了这几家都是什么罪名，干了什么坏事，说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这才露出疲惫之色，让郑院正走了。
等人出去了一阵子，太后这才砸了一个茶盏。
“没个良心的废物，若不是哀家，他哪里能坐上院正的位置，如今倒学会糊弄我了！”太后骂了一阵，等着缓过来这才重新躺下示意大宫女给她通头发。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桂嬷嬷这才提着银耳羹，还有御膳房附赠的山药枣泥糕等点心进了殿。
她把东西摆好，一边伺候太后用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宫里那些人不知道怎么的，嘴巴严实得很，奴婢试探着问了好几个人，找到了当初救过的一个小丫头，这才知道，那信上写的，十有八、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