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巡逻
林言秋记录下最后一笔脉案，听到这话才似笑非笑抬头看向戴青青。
“为何我要走？”
戴青青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林言秋又道：“难不成，这京城是他叶书明的天下，他所在之处，我都应当退避三舍？”
这话戴青青自然不敢应，只讪讪笑了下，道：“只是瓜田李下的，难免让人误会。既然两人已经没有干系，自然是离得远远的好。”
“上次与叶书明见面，还是戴姑娘陪同在侧呢。”林言秋淡淡道：“我与他，从未瓜田李下，除非戴姑娘觉得，这京城如此大，也不过是‘瓜田李下’的小地方。”
换句话说，京城这么大，竟然容不下你戴青青吗？
戴青青从未与林言秋正面交锋过，第一次体会到她的伶牙俐齿，一时间只暗暗咬牙切齿：“如今我与叶书明就要成亲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我？”林言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戴姑娘你觉得他叶书明是良配，也不必强按头让别人觉得。我对他，最多只能算是兄妹之前情，这次大难不死，更是连着这点情分都是看在过世的叶老爷和叶太太的情分上了。”
“戴姑娘，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那我就不作陪了。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个大夫，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林言秋说着起身，直接在诊室外面挂上牌子，去了后院收拾所需的药材去了。
戴青青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才反应过来，开始回味林言秋话中的意思。
为什么大难不死之后，这点兄妹情分都是看在过世的叶家夫妇的面子上呢？
林言秋被端王所救，出事之前是叶书明派人接她入京成亲的，这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林言秋与他生出什么嫌隙吧？
若不是有了那场意外，林言秋就是探花夫人了，她为何会心生怨恨？
戴青青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等到车行一半，突然浑身一颤，手中的东西都掉落下去。
那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不不不！
林言秋是故意这么说，让她对叶书明心生芥蒂的。
若真的是叶书明有意为之，那叶书明不可能如此坦荡。林言秋的性格并不柔顺，也不可能轻易与叶书明解除婚约。
戴青青心慌意乱回了家中，一旁的小丫鬟见如意手中还提着药，忍不住问道：“这药是姑娘要喝的？要不要小厨房现在就熬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你也敢熬了给姑娘喝！”如意骂了小丫鬟一顿，把那药往一旁扔了出去：“快找个地方扔得远远的，免得看到了晦气！”
戴青青听到身后的声音，眉头一皱，道：“先别扔，那药我还有用。”
第二日，她再出门去了另外一家医馆，让大夫给看了看这药究竟是做什么的，对身体可有害。
大夫打开药包仔细检查了下，道：“这是女子调养暖宫的方子，吃起来没什么坏处。如果有痛经、月经不调等症状，吃了会舒缓一二。若是无事，吃了最多是有些上火。”
戴青青听了这话有些不信：“大夫，你仔细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掺了旁的不适宜女子吃的东西。”
大夫闻言看过去，见眼前带着帷帽的女子衣衫首饰都不似一般人家穿得起的，只当遇上了什么后宅争斗，干脆把里面的药材一样样分开，指给戴青青解说每个药材的名字和药性。
“这药方我虽然未曾见过，不过细品之下也是极好的女子调养的方子，对人并无害处。”大夫十分笃定，也确定这药材没有问题。
戴青青让人重新把药包好，心中还是觉得不妥，又另外找了一家医馆，出钱请人验看药包。
这人结论跟上一个大夫一模一样，说得还没上一个大夫清楚。
不过，药没有问题倒是真的。
如意跟着戴青青转了一上午，有些摸不清自家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等到回去的时候看看那几幅药，忍不住问道：“姑娘，这药——”
你是喝，还是扔？
戴青青神色复杂看了看那药包，半响才道：“我记得院子里一个叫做红莲的丫鬟不是每次来月事都肚子疼吗？给她喝了吧。”
纵然这药没有问题，她也喝不下去。
真要调养身体，还是请家里用惯了的大夫来开方，她才觉得安心。
叫红莲的小丫鬟无缘无故得了三副药，听闻是缓解痛经的，倒是没犹豫直接熬了喝了三天。又过了几日，她刚巧来了月事，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药真的管用，这次肚子竟然不怎么疼。
为了这个，红莲特意用自己攒的工钱给如意买了些点心当谢礼，认认真真谢了如意一番。
她谢如意的时候，戴青青也在房中，因此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如意姐姐，你行行好，发发菩萨心肠跟我说下那药是哪里抓来的吧？我这肚子疼的毛病都两年了，一直不见好。没想到，那药效果是真的好，这才吃了三天，这次月事时就没疼得我在床上打滚了。”
如意听得有些不安，下意识偷偷去看戴青青的脸色，只道：“那是旁人给的，我也不知道就行是在哪一家抓来的药……”
把红莲给打发走了，如意这才又给戴青青换了一杯茶，低声道：“姑娘，底下人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戴青青接过茶盏，半晌才道：“不过些许小事，你也不用如此紧张。”
话虽然如此，可过了不到一个月，这个红莲就被她寻了个借口，打了五大板子，给赶出去了。
旁人只当是红莲犯了错，弄坏了戴青青的衣衫，这才被赶出去的，只有如意知道并不是这样。可如意什么都不敢说，只战战兢兢每日陪着戴青青绣嫁妆。
林言秋原本也不曾把戴青青去看诊的事情放在心上，至于她说的要跟叶书明成亲的事情，对于林言秋来说就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从戴青青离开那日之后，街上衙役巡逻的频率就一天比一天紧。
田晋元得了林言秋的提醒，还特意请一个关系亲近的捕头吃了一顿酒，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出来，连捕头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严了起来，只说是上头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