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蠢笨
若不是临死之前，叶书明忍不住兴奋吐露了真相，林言秋根本就不会怀疑自己一直不曾有孕是被他毒害的。
枉费她那些人陪着叶书明也算是治人无数，最终却是连自己被下了毒都不知道。
所以，这辈子林言秋从重生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学习不孕不育之症，以及杏林之中几乎不被人正面提起的“毒”之一道。
对于医馆来说，里面有毒的药材其实不少，有些需要经过炮制，就没有毒性了。而有些则是炮制之后才有毒性，使用的时候要再三斟酌，小心谨慎才行。
对于这类药材，医馆都管得比较严谨。有时候大夫开出来的药方里有这些药材，且用量过多的话，还会反复确认，甚至与其他大夫商讨最后才会定下药方。
甚至于这类药材就算是放久了药性散了大半之后，医馆要处理也是专门销毁处理的。
林言秋对于一些毒药的了解，还是源自于《百方集》里面的一些描写，还有就是从秦御医那边借来的医书中三言两语的解释。
至于制毒试毒，她是从来没机会的。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把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不孕不育上面。
记录下庄大嫂的脉案和所用的药方之后，林言秋这才舒了一口气，继续给下一位病人看诊。
林言秋这边不疾不徐，甚至没受到半点影响。而转折知道一大早药香阁这边一场闹剧结果的戴青青却是比杨仪娴更生气，直接气得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连带一个博物架上的听风瓶和童子采莲的笔洗。
“真是个废物！”戴青青咬牙切齿，一脚踢开了掉在脚边的碎瓷片，“她倒是运气好，明明俪妃那胎一直不太好，偏偏等她入宫之后竟然有所好转。还有杨仪娴那个没脑子的，随便雇个人去闹事，结果竟然被人给糊弄了，还错过了林言秋。”
她越想越气。
这么好的机会，杨仪娴若是找的人靠谱，直接堵住了林言秋，把她给废了，岂不是正好！
偏偏这些人上门闹事竟然都不先看看正主在不在，空闹了一场不说，还被一个小小的掌柜给糊弄住了！
早知道……早知道……
戴青青脸色难看，只觉得自己当初就是太心软了，这才没有让人去废了林言秋，反而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结果那之后反而让林言秋警觉起来，不知道暗地里跟睿王有什么勾当，竟然让睿王给她做面子，让她一时之间不敢再做什么。
还有青岩郡主……
戴青青越想心中越是恼火，忍不住抄起手边的茶盏又砸了出去。
京中权贵家的女子，三不五时就会有小聚，每个月也会找机会租下个园子大聚一次。
戴青青之前跟洪青岩根本就没多少交情，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却没想到在睿王给林言秋撑场面之后，洪青岩竟然特意在一次聚会中找到她，就坐在她身边当着她的面跟人说起来了林言秋。
洪青岩话里话外说她与林言秋是好友。
还说什么林言秋的一副膏药治好了定远伯爵的旧伤，每次她去伯爵府的时候，都会被张将军夫妇拉着夸赞林言秋年纪轻轻医术确是高明。
戴青青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洪青岩知道了什么，故意这般做得。
可她确实不敢再冒险了。
戴家看着出了一个戴尚书，一般百姓看着仿佛是天大的人物了。可戴尚书毕竟是寒门出生，不管是家底还是家世在遍地权贵的京中都根本不值一提。
她若真的惹出了什么祸事来，父亲也不一定能保下她。
杨仪娴就不一样了。
她出身世家，纵然真的查出来林言秋出事了跟她有关系，那些人只怕也不会为了一个医女跟杨家起冲突。
偏偏！
杨仪娴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这个蠢女人，难怪端王看不上她！连着太后做媒，端王都能拒绝了，可见有多看不上杨仪娴。
空有一副美貌，蠢货！
她肚子里一股气，偏生这个时候丫鬟匆匆入内，见着满地的碎瓷片，小心翼翼过去压低声音道：“姑娘，叶编撰来了。”
戴青青一顿，沉声问道：“他来做什么？又是找爹爹商讨什么政事吗？”
丫鬟低声道：“是朝着老爷书房那边去了，不过这也是应有的礼节。”
戴青青脸色缓了缓，这才让人进来把一地的狼藉都收拾好，沉声道：“帮我换一身衣衫，我去给爹爹请安。”
而书房里面，戴尚书脸色阴沉，叶书明的脸色也并不算好看，只道：“伯父托我所查的人，我这边已经有了些许的端倪，那人背后，仿佛是端王殿下。”
端王！
戴尚书手一紧，半响才道：“好端端的，端王派人去查阅翰林院专门存放试卷的地方，是想做什么？”
他一双眼睛看向叶书明：“难不成，他对之前春闱的事情，有所不满？”
“我与那人喝了两次酒，他无意中透露出来，说是早则今年中秋后，晚则明年春耕后，皇上似乎还想再开一次恩科。”叶书明眉头微微皱着：“听闻是几个同进士出身下放的同年都出了差错，有两个被撸了官不在启用。还有三、四个甚至被抓起来……”
这几个人叶书明都多少有些印象，主要是同进士出身的虽然不必上前三甲和金榜题名的进士，可他们学识多少是差了点，让人有些怀疑这几个人究竟是运气好，还是……
叶书明自己倒是凭本事考中的探花，可这大半年来，同进士出身的同年，甚至还有两个进士，都先后出了事，这多少让他心中有所猜疑。
而他打听到了，皇上准备今年或者是明年重开一次恩科的消息，也仿佛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他的猜测。
戴尚书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看了叶书明片刻，半晌在叶书明有些紧张不安的情绪中才缓缓开口：“我给你几个人的名字，你寻个机会，不留痕迹地透露给对方。”
他说着示意叶书明凑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