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揭穿
端王倒是没想到林言秋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眉眼之间虽然还带着笑意，却难免愣了下，这才笑着道：“林姑娘这般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林言秋并无证据。
不过，她今日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只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过端王殿下的。”
“我什么都不曾做过，不敢当林姑娘的谢。”
林言秋抿了抿唇：“可我一个女医，也并未备下什么贵重的谢礼，不过是亲手做了些鱼丸送来，王爷也不肯接受？”
她故作为难的样子：“那鱼丸是今日一大早，我特意去集市上买来的新鲜草鱼，虽然不贵重，却胜在新鲜。王爷若是不愿意收——”
端王喉结微微动了下，无奈叹了口气。
“也是为了感谢林姑娘之前的救命之恩。只是那次看诊外人并不知晓，这才托了睿王去做。”睿王年纪虽然比他大，可毕竟要跟皇上一般叫他一声皇叔，这点小忙他只略微一点对方就乐意帮。
林言秋闻言只笑了笑，转而似是随口问道一般：“那不知王爷可知究竟是何人，特意安排了地痞流氓去药香阁寻我麻烦的？”
既然已经承认了，端王自然不会帮着戴家和叶书明隐瞒。
“这怕是还要从那位与你无缘的探花郎说起。”
“叶书明？”林言秋皱眉，一时间却不太相信。叶书明纵然不愿意她留在京中，只怕有青岩郡主、张将军和慕容将军在，也不会如此任意妄为。
更何况，两人解除婚约的时候，端王还在场。
以她对叶书明的了解，对方定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没看上辈子，叶书明哪怕心中对她恨之入骨，觉得她毁了他似锦的前程，也忍到了端王病逝，这才对她下手的。
所以叶书明三个字一出口，林言秋顿了下，不等端王说话就径自摇头。
不是叶书明，那就是另外一人了。
“戴家？”她眉头微蹙，觉得这般手段应当不是戴尚书使出来的，“戴青青，还是戴夫人？”
“内宅之事，我就不好让人查了。”端王轻声道：“不过，有了昨日之事，不管是谁应该也不会再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为难你了。”
林言秋对这话倒是认同的。
戴青青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不然她早就找上门了。
上辈子，她以端王义女的身份抢了叶书明这门婚事，戴青青纵然恨她恨得牙痒痒，可每次见着她都笑盈盈的，冲锋陷阵的只有戴朱珠一个。
有了睿王这个护身符在，戴青青总归是会老实些的。
不过，也不意味着她不会暗中有什么动作。
林言秋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不过这不是她此行的重点。
她抬头看着端王，唇角还噙着几分笑意，只问出来的话却让端王愣住了。
“那端王殿下，是如何知道戴青青派人去药香阁找我麻烦的呢？”
她笑得很是无害，只问出来的话却让端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能说，因为他那些梦境，所以从入京两人分开之后，辛月那边就一直安排有人手远远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吗？
不能。
他自知理亏，可此时坦诚绝对会坏了两个人之间还算融洽的气氛。
因此，端王只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原本也是巧合。之前你私下帮我看诊，应当也知道我有些事情不好教外人知道。”
林言秋点头。
端王继续道：“事后，我怕有人抽丝剥茧查到你那边，给你带去危险，就让辛月安排了几个府中的女护卫守在药香阁和你住处附近。”
“此时已经过去许久了。”林言秋皱眉。
端王只轻笑，语气上却带上了些许的无奈：“可，事情还没解决。一开始，那群人入药香阁找你麻烦时，她们还以为对方终于按耐不住了，一路查下去，却发现是个意外。”
不过也有意外的收获就是了。
这点，就不必跟林言秋说了。
她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林言秋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不过端王说得也还在理。
最主要的是，她隐约猜测出了端王是因为什么被人刺杀，又为什么让人暗中保护她的。
端王是在查科考舞弊的案子，上辈子，她虽然最终不算被牵扯其中，可多少也因为这件事情远离了京城。
只是，后续她也有所关注。
科考舞弊的案子，上下牵扯了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员，上到内阁阁老，下到一些地方的县令、县丞，甚至还有县学和府学里的人参与其中。
最终问罪人数大概有五六百人，可以算得上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大案了。
上辈子饶是林言秋远离京城，也知道端王为了彻查此案，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期间遭受了数次刺杀。其中，除夕夜趁乱刺杀就是最为凶险的一次。
那之后，端王还遇刺几次，只是林言秋只有耳闻，未曾亲见罢了。
她一时间有些沉默，想问端王为何要保护自己，她不过是个大夫罢了。又想提醒端王，当初参与科考舞弊的人都是谁。
五六百人她自然不可能记得每个人的姓名，可那些最前面的排名，内阁的阁老，六部的人员，还有地方一些重要官员的名字，她实际上都还记得。
大概也就有一二十人的名字吧。
只可惜，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知道这些的。
端王看林言秋脸色不时变化一下，心中莫名有些在意，轻轻咳嗽了声引起她的注意，这才问道：“林姑娘，我派人守在你附近，虽然是为了保护你，可多少有些冒犯。林姑娘若是心中不快……”
他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下。
林言秋扬眉，并不主动说话，想看看她要是不快的话，端王会如何处理。
“我只能跟林姑娘道歉，却不敢轻易撤了守在一旁的人。”端王声音还是平和的，只透出几分坚定：“若是林姑娘因为我而出了什么意外，那才让人心中不安。与其事后后悔未能保护好林姑娘，倒不如这般承受林姑娘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