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出事
“麦饭石？”林言秋和言灏异口同声：“那是什么？”
秦御医见两人好奇，笑着道：“就是一种石头，据说有一定的医用价值，只是现在各有说辞。”
他说着干脆起身找了一本书过来给他们看。
麦饭石，有些地方又叫豆渣石，可以直接泡水喝。据说，功效有解毒、止痛等，大人小孩，孕妇老人等都可以用。
但是这个说法不准确，当下分为两派，一派是真的认定麦饭石有用，另外一派则觉得它的功效有些牵强附会。
林言秋和言灏研究了半晌，而秦御医也把那两副药给研究透彻了。
“一般人吃了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是一个不能求子，一个也不能换胎，不过是……”他说着摇头：“乡间骗术罢了。”
这倒是跟林言秋和言灏的结论一致，言灏皱眉问道：“那，咱们可要去报官？”
“牵扯到尼姑庵，你纵然是报官，只怕也没多大作用。”秦御医摇头：“更何况，像你们两人所说，这小丘庵如今香火旺盛，信徒无数，哪怕是官府愿意去管，最终也不了了之。”
既然药吃不出来问题，还有调经和安胎的作用，那就由着她们吃就是了。
报官，只怕最后也惹来一身的骚。
林言秋心中暗暗叹息，上辈子她也是听闻过小丘庵的。只可惜，那时候她还未出嫁，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等她成亲半年，肚皮不见动静之后想要再去小丘庵，那里却已经是人去庵空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道：“饶是她们运气好，一开始有几个人生下男婴，可总不至于一直运气好，只要有喝过他们换胎药的人生下了女婴，定然是会去闹事的。”
一两人不足为惧，可多几个，自然会影响小丘庵的名声。
这也是上辈子小丘庵香火旺盛了一阵子之后，又空置了的原因吧。
那群人，赚够了钱，回头换个地方，用同样的名堂再赚一笔钱。
除非他们这药害到了有权有势的人家。
可想想，调经的药和安胎的药，又会出什么差错呢？
林言秋摇头，干脆把这个事情抛之脑后，不再去想了。
可没过多久，小丘庵就真的出事了。
林言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到了四月底，天气越来越热，不少人都提前换上了轻薄的夏装。
现在天黑得晚，林言秋都不用田叔他们来接，都是带着田大宝和田馨一路溜溜达达回家，顺带还可以买些晚市的东西。
因为临近端午的缘故，路边倒是多了不少卖粽子叶和艾草的小摊。
都是一捆捆收拢好的，粽子叶一捆有三十张，才卖一文钱。艾草一把两文钱，足够一家人用了。
林言秋算了下他们家需要的粽子叶，干脆卖了五把，又买了艾草。两个徒弟一人拎着一样，高高兴兴回家。
老师说了，等明天让田婶子去买几块上好的肉，教他们做肉馅儿的粽子。
粽子做起来还是挺麻烦的，要先泡米，然后调味腌制，包起来之后还得小火慢炖一两个时辰，这样下来没有半天的功夫是吃不到嘴里的。
不过，田婶子有耐心，更何况还有田小妹在一旁帮忙。
第二天，林言秋看完了自己的病人，一边整理脉案一边盘算着，等着晚上回去就先吃两个粽子解解馋。
晚上了，粽子用的糯米不好克化，不能多吃。
不过明天早上还可以再吃一顿。
明天早上把放凉的粽子拆两个，锅底放些油，小火煎得几面金黄，再撒些芝麻或者是葱花，配上一碗蛋花汤，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她想得正入神，连着唇边都有些可疑的晶莹，就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人惊慌失措喊救命的声音。
医馆里顿时一片混乱，等林言秋冲出去正好看到一群人抬着好几个人进来，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两个孕妇。
“这是怎么回事？”她抓了一旁的田思齐问道。
田思齐说得飞快：“说是城外出了什么庵出了乱子，闹起来了，这几个人伤得厉害，才被送进了城里。”
其他人也就算了，其中一个孕妇抬过去的时候，底下一连串的血迹，看得吓人。
林言秋顾不上其他，立刻喊人把孕妇送到她的诊室。
先是扎针止血，等到血止得差不多了，林言秋这才净手过去诊脉。
孕妇的家人凑上前来，也顾不上质疑林言秋年轻，还是个女人了，只颤声问道：“大夫，我媳妇……”
一旁的老人喊道：“孩子怎么样？”
林言秋看了看着一家人，沉声道：“孕妇受了惊吓摔了一跤，又被人挤压，失血过多，孩子保不住了。”孩子才四个月左右，这样大出血，几乎没有保住的可能。
老人闻言忍不住叫出声：“你到底会不会看，不会别在这里乱说话！那可是我们家好不容易有的孙子，怎么就没了呢！”
林言秋皱眉，耐心跟这一家人解释，并且提醒他们出去，她要帮着孕妇把死胎清理出去。
“不然，孕妇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林言秋沉声说，见那老人已经开始哭天抢地，只能看向年轻男人。
男人躲开了她的目光，过去扶着老娘：“娘，没事，不然咱们再换个地方。”
林言秋算是明白了。
她压着怒火，声音又冷又硬：“你们可想清楚了，孕妇抬出去之后，生死与我无关。她现在虽然不出血了，那是因为我用银针给止血了，只要这针一松，还会重新出血。”
男人脸色一变。
林言秋却不愿意放过他，直接道：“我看你们家境也不算多好，这要是死了媳妇，再娶的话，最起码也要十两银子吧？”
这话算是一下子说到了这母子两人的心坎上。
妇人也不嚎了，男人也不劝了，都愣愣看着林言秋。
林言秋沉声道：“你这媳妇如今命悬一线，若是你们舍了已经保不住的胎儿，好好治疗，调养，过个两三年，照旧给你生儿育女，不必你花个十两再娶一个的强？”
母子俩交换了下目光，再娶一个，十两可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