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鱼丸
秦御医仔细看了下两个人的作业，言灏倒是没有藏拙，反正他是个男子，总不能破格让他入宫贴身伺候。
林言秋的方子也是仔细斟酌过的，还参考了《百方集》里的一些药方，倒是跟宫中御医所用的方子不尽相同。
秦御医简单问了下她药方的君臣，还有一些药材的使用，沉吟了许久，等到当天他们离去的时候，才问了林言秋一句：“这药方你可愿意给人用？”
林言秋抿唇：“老师，这药方开出来就是给病人用的，只是……之前我也跟老师您说过，我不愿意入宫，这方子若是能用上，自然是好事，只还请老师不要说出我来。”
“这本就是你的方子，你可知道，若是这方子好用，日后在保胎一事上，你的名气就打开了，在京中就不缺人看诊的。”
富贵人家对子嗣都看重，也愿意花钱请女医帮忙摸一摸胎位，保胎什么的。
林言秋想了想还是摇头：“还请老师帮帮忙，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
秦御医闻言倒是没有强求，只道：“若是这样，那我就只能以自己的名义跟御医院其他御医说这个药方，到时候你可别再后悔了。”
林言秋只笑：“老师放心，我定然不会后悔的。”
秦御医摇摇头，等着人走了之后又忍不住叹气。
他自然明白林言秋的想法，不过是可怜她不认识的孕妇和胎儿，这是医者的本能。如他，在宫中多年，已经没有这般软心肠了。
为了避免麻烦，有些浑水还是不能淌的。
所以整张药方他定然是不会拿出去的，只会在御医们讨论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提一提林言秋药方中所用到的，他们没用过的药材。
御医们果然是一辈子都把精力用在医术上的，饶是没有整张药方，有了秦御医的提示和引导，还是组了一张差不多的药方出来。
“老秦你看看。”张院判把定下的方子送到了秦御医跟前，“这两味主药是你提出来的，你看看这方子如何？”
秦御医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又品味了一番，觉得虽然与林言秋拿出来的方子有细微的差别，但是可以说是各有优劣，御医院的方子还是更稳妥一些。
“这样就很好，比我想得要妥当不少。”秦御医笑着递还回去，并不居功：“这都是大家群策群力，要我一个人，也想不出这样的方子来。”
说到这里，他一顿甚至没听清张院正又说了什么，只想着御医院七、八个御医凑在一起讨论出来的方子，林言秋一个人就能在短短几天内研究出来？
不过因为秦御医的推辞，所以这张药方是以御医院的名义呈上去的，皇上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让御医院那边去给俪妃安排上了。
俪妃喝了两天，脉象好了不少，这才让一众御医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些林言秋都不知道。她这会儿又出诊给朱玉薇看诊了。
朱玉薇，有孕了！
“林大夫，我这一胎，你能看出是男是女吗？”朱玉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不过还是带着几分焦急：“我听人说，有换胎药，喝了保生儿子的！”
林言秋听得都忍不住失笑。
“这世上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换胎药，不过我是从未听说过的。我们医馆里的大夫，也从未听过。”她说着摇头，看向朱玉薇道：“朱姑娘，若真有这样的药方，医馆里的大夫如何会不知道？纵然没有方子也该耳闻过。”
朱玉薇皱眉：“可我府中的嬷嬷说，京外八十里处的小丘庵的师父有这么一个传下来的秘方，她家的外甥媳妇就是喝了一位玉仙师父给开的换胎药，才生下了一个儿子的！”
林言秋上辈子跟着秦御医学医，也受秦御医影响。若是旁的年轻大夫听了这话，说不定还会相信几分，甚至有些好奇。
她，半个字都不信！
林言秋心知简单的言语肯定劝不住朱玉薇这样一心想要个儿子的人，因此并不死命劝，反而道：“你这胎得来不易，不能胡乱吃药。若真的求来了所谓的‘换胎药’，你切记不能直接熬药喝了，最好还是拿来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会不会影响你这一胎。”
朱玉薇明显不以为意。
林言秋见状直接道：“如今你身子还弱，万一跟之前喝的药药性相冲，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她这就是吓唬朱玉薇的了。
按照她上辈子的研究，所谓的换胎药十有八、九是对孕妇没有多大作用的保胎药。不会伤害胎儿，甚至对胎儿还有好处。
可也不能完全让人放心，万一遇到黑心的，或者是对药材一知半解的人来骗钱，喝得孕妇流产也是有的。
这时候，卖药的人就会说：“你命里注定要生女儿，人力不能扛天，我这药就是有用，所以才避免让你多一个女儿的。”
这话也是有人会信的。
朱玉薇闻言吓了一跳，连连点头：“林大夫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随便吃外面的药的！”
她的身体从一开始到如今有孕，都是林言秋一手调养的，所以对林言秋还是极为信任的。
更何况，这一胎来得不容易，她自然不会随意冒险。
林言秋从朱玉薇这边的别院出去，算了下时间赶回去医馆正好到休息的点，倒不如直接回家好了。因此，直接让田思齐自己回医馆说下，她溜溜达达自己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她还顺带买了晚上的菜。这会儿天气正好，微风徐徐，林言秋想起上辈子为了哄秦御医学做的鱼丸，干脆买了两条大草鱼回去，准备做个鱼丸汤吃。
若是做得多，还能给秦御医送去些。
端王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吃些鱼肉也能补一补。
想到这里，林言秋脚步顿了下，然后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她都暗暗提醒自己，这不是上辈子了，她不是端王的义女，不用侍疾。
只是——
两大条草鱼还是做出来了不少鱼丸，如今天气渐渐热了，鱼丸放不了两天，留下他们吃的，一份送去了秦府，还有一份最终还是被送到了端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