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保护
来人依然小心谨慎,过来的时候带着帷帽没有掀开帷幕。
林言秋是通过声音认出对方的。
“林大夫,今日午后可能出诊?”不等林言秋开口,她又道:“林大夫放心,诊金是万万不会亏待你的。我家主人出手大方。”
她说着放了一锭打造精巧的五两的银子在案桌上。
林言秋看了一眼,心中感慨了下京中果然是富贵乡,却并未立刻应下,只问道:“不知道贵主人是何家何人,又在何处看诊?我这边出诊是要带着药童,且要在医馆之中记录在案的。”
她说着抿唇一笑:“这是医馆的规矩。”
对方愣了下,这才道:“自是没问题的,林大夫若能出诊,那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林言秋应下,等人离开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对方这么神秘,怕是得了不好让外人知道的病症,这样的出诊她实际并不太愿意应下的。可若真拒绝了,说不定也就得罪了对方。
林言秋略微想了想,这才示意一旁的吕大宝继续叫人。
一上午过得并不算十分忙碌,中午休息刚在后院一起吃饭过就有人来接林言秋了。
林言秋带着人去登记自己的去处,正好是田晋元在那边,闻言想了想干脆叫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田家子弟过来陪同林言秋出诊。
“林大夫好,我叫田思齐。”长了一张娃娃脸,偏偏已经比林言秋高出来半头的田思齐一笑就露出了两颗虎牙。他帮林言秋提着药箱,道:“我跟着掌柜在京中两年了,对京中还算熟悉。”
女子闻言略微动了下,这才报了地址和主人家的姓氏。
田晋元登记好,把人送了出去,看着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一转身,身后两个小姑娘就瞪着圆溜溜的、黑黢黢的双眼看着他。
田馨跟田晋元是亲戚,胆子更大一点,忍不住道:“叔爷爷,我和大宝才是老师的徒弟和药童,应当我们陪着老师去才对!”
吕大宝在一旁用力点头。
田晋元见两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懂自己的心意,只能叹气道:“你们啊,傻乎乎的。”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往里走,田馨立刻拉着吕大宝一起跟上去:“叔爷爷,我们说错了?”
她微微皱眉,到底是比吕大宝多想了些:“难不成那个田思齐也想拜我们老师为师?所以,你才多照顾他一二,让他在老师面前好好表现的?”
她追着问,逗得田晋元忍不住笑了出来。
此时正是午休的时间,他闲着无事干脆把两个小姑娘带在身边教导她们些人情世故。
“你们和林大夫是刚来京中的,在京中都不算熟悉。再者你们都是女子,且年龄尚小。京中虽然是天子脚下,可总归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田晋元看着田馨的表情,知道她是懂了,再看吕大宝发现这个小姑娘也明白了。
“所以让田大哥跟着老师,是为了保护老师吗?”吕大宝想了想:“田大哥对京中熟悉,身量也算高大,健壮,真要有什么意外,可以保护老师。”
田馨皱眉:“京城这么危险?当大夫看病都这么危险?”
田晋元笑了笑:“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熟悉的人家,看病自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可对于不熟悉又或者神神秘秘的病人,多少还是要小心谨慎。你们日后要跟林大夫一样做女医的话,会比一般大夫更经常出入一些后宅。且要记得,做大夫有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装聋作哑的本事。”
田馨眨了眨眼,略微想了想大概有些明白田晋元的意思,吕大宝确实真的不懂了。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问什么,见田晋元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就跟田馨一起行礼离开了。
两个小姑娘边走边交流,田晋元看着笑着摇头,再没有多说什么。
他让田思齐跟着,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
而被他们讨论的林言秋坐着马车,此时还未到地方。倒是一旁的田思齐很是机灵,掀开马车的车帘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直接跟林言秋讲起了途径的街道。
等到取下帷帽的女子奇怪地看过去,他还笑着补充一句:“林大夫刚被请来京城,只怕还没来得及熟悉这附近呢。”
林言秋笑着道谢,随意看了看外面,知道他们已经出了药香阁所在的南安坊到了隔壁的南宁坊。
她在京中生活了近两年,虽然不至于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可多少也是有些印象的。
马车在南宁坊一处小巷子的后门处停下,林言秋跟着对方进了门,绕过走廊到了安静的后宅之中。
后院之中丫鬟并不算多,一路过来遇到两个也只远远避让行礼,并不多言语阻拦,可见领着他们的女子地位也不低。
等到了一处拱形门外,女子回头对林言秋道:“再进去就是我家主人的住处了,林大夫可以进去,这位药童是男子,不方便入内,还请在此稍等片刻。”
田思齐并未理会她,只转头看向林言秋,等待她决定。
林言秋心中并没有多少担忧,因此笑着道:“那你且留在此处好了。”说着伸手,结果了自己的药箱。
她是大夫,除非是生死大仇,一般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她的。
若真的有什么危险,她……也不见得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林言秋跟着女子进了院子,首先入目的是院子中的一丛当做影壁一般的竹子,绕过竹子这才看到了院中的情景。
她并未多看,跟着女子进了堂屋,看她入内回禀,只略微瞥了两眼廊檐下瓦片上绘着的蝙蝠。
女子很快出来,笑着请她入内。
内室也很是讲究,林言秋入了内帐,等到了床边还有层层叠叠的纱帐用来遮挡视线,让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女子快步上前,隔着纱帐低声说了一句:“主子,女医来了。”
里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请大夫上前诊脉吧。”
说着,一只手越过了层层纱帐,缓缓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