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针灸
孟子莹听了这话放松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
林言秋这才打开药箱，拿出脉枕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案桌上，示意孟子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放在上面。
孟子莹也是有经验，在林言秋诊脉的时候不动也不说话，等着林言秋收了手，这才忍不住问道：“林姐姐，我这病，你有办法吗？”
林言秋笑着道：“放心，你这都不算是病，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再给你针灸一二，定然能好。”
“针灸？”孟夫人在一旁惊讶道：“林姑娘还会针灸？”
林言秋点头：“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反正老太医当年是这么评价她的。
不过，老太医会得多，懂得更多。林言秋跟着他学医那些年，经常被评价只是略懂皮毛，倒是不灰心丧气。
最主要的是，老太医确实给她留下了不少方子和医书。那医书是老太医自己编撰的，里面写了他行医这么多年所看过的所有病症和所用的方子，甚至还有一些对成方的见解。
林言秋自认并不聪慧，因此也更愿意花费精力来钻研医术。
她话虽谦虚，可眼神坚定，孟夫人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几位大夫都只说能缓解一二，像林言秋这般说“定然能好”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林言秋还参考了几人开出来的药方。
都是暖宫活血的方子，若是一般的痛经确实可以缓解，甚至治好。
只是，孟子莹虽然宫寒，可痛经并非宫寒这一个原因引起的。
她是筋络不通，外加宫寒才会如此严重。
林言秋斟酌着开了方子，又清洗了银针，一应准备好了这才和孟夫人一起入了内室给孟子莹针灸。
孟夫人和大丫鬟帮着孟子莹宽衣。
孟子莹原本就有些害怕，等林言秋把银针抽出来，一张脸顿时都白了。
林言秋伸手轻轻触摸，只觉得手下人浑身都紧绷起来，这种情况肯定是没办法施针的。
她干脆放下银针，笑着看向孟子莹，道：“不要担心，扎针不疼的。”
孟子莹瞪着一双眼，半响才憋出来一句：“骗人！那么长的针，怎么可能不疼。”
林言秋上辈子给人看诊的时候，遇到过不少小孩子，乡下孩子能看病就不错了，哪怕是害怕针灸也都强忍着。如同孟子莹这样提出异议的，绝对是少数。
不过她也不气恼，只一边跟孟子莹说话，一边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说起了以前看诊的一些趣事。等孟子莹听得入神时，这才伸手捻起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了进去。
孟子莹一愣，如果不是看到林言秋的动作，甚至都感受不到身体被一根针刺入的疼痛。
“确实不疼吧？”林言秋笑了笑，“你要不要再看一次，感受下？”
孟子莹看着颤巍巍晃悠悠的银针，半响才点了下头：“你再来一次！”
林言秋再下了一针，孟子莹全程盯着，只感觉仿佛那银针只轻轻戳了自己一下，那点疼是真的微不足道。
“现在你放心了？”林言秋笑着起针，“行了，躺好，我这次要真的开始给你针灸了。”
林言秋行的这一套针法也是以活血暖宫为主的，一套针扎好，她才开始从头轻轻捻动第一根针，一边捻动一边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孟子莹皱眉，认真感受了下：“有点酥酥麻麻的。”
林言秋缓慢地捻针，等到第六根银针的时候，孟子莹突然说：“有点疼。”
“这里吗？”林言秋轻轻动了下，孟子莹“哎呦”了一声，声音都有点发抖了：“疼。”
“林姑娘？！”孟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心疼得不能行，哀求地看向林言秋。
林言秋见状又换了一种方法捻针。
孟子莹脸色缓了过来。
“有没有觉得之前疼的位置暖暖的？”
“有，暖呼呼的。”
之后的过程也都差不多，林言秋试探着孟子莹对疼痛的忍耐力，等针都捻动了一遍之后，她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而孟子莹则睡着了。
孟夫人见状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林言秋道：“林姑娘，咱们外面说话，让她多睡会儿吧。”
林言秋收拾好东西，出去后就有丫鬟端来了热水给她净手。
映月站在一旁给林言秋绞了帕子递过去。
孟府的丫鬟再换过了一轮茶水，孟夫人这才问道：“不知道子莹她，月信时候如此痛，究竟是何原因？林姑娘可能治好？”
林言秋简单说了下自己得出的结论，孟子莹痛经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体内经络不通，导致月信的时候不够顺畅，这才会疼痛难忍。
“除此之外，她还有宫寒的症状。”她沉吟了下，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从脉象上看，似乎是冬日的时候曾经落入过冰水中？”
孟夫人闻言一愣，一声不吭双眼瞬间就红了起来，里面氤氲着泪水，只微微垂眸就啪嗒一声落在了案桌上。
刘嬷嬷连忙道：“夫人，可别哭了。不然姑娘醒过来见夫人哭了，怕是要担心的。”
孟夫人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泪，勉强对着林言秋一笑：“让林姑娘见笑了。今年正月的时候，子莹确实不小心落水过。当时发现的晚，她被救上来后又乱糟糟的受了风寒——”
孟夫人没有细说当时的情形，然而只这三言两语也让人听出了这里面还有故事。
林言秋连忙道：“孟夫人放心，孟姑娘的痛经之症是可以减轻的。不过，只吃药和针灸还不够，日常也是要多多注意的。”
她顿了下，心中纠结了片刻，见屋内并没有闲杂人等，最终还是秉着医者父母心的本心提醒孟夫人：“孟姑娘的痛经源自于下体不通，若是不好好调理，日后怕是与子嗣上有碍。”
孟夫人动作一顿，立刻抬头看向林言秋，一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林……林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子莹啊，她还这么小。要是，要是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
林言秋并非危言耸听，这一点孟夫人心中有数。
实际上，药香阁的大夫来看诊的时候，已经隐晦地提过此事，说孟子莹日后怕是子嗣艰难。为了这句话，她还特意多封了一个红封给大夫，就怕话传出去，孟子莹不好说亲。
如今再听到林言秋这么说，她当下就明白，并非是药香阁的大夫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