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劳改
四人正坐在小卖部外面聊的真起劲，校园广播适时地打破了这难得和谐的午饭时光：“高二（1）班和高二（2）班上午参与打架的学生现在马上到德育处，高二（1）班和高二（2）班上午参与打架的学生现在马上到德育处……”老王中气十足的中年男高音飘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完了，整个学校的师生都知道了他们上午的“丰功伟绩”，包括单晓云。
四人无奈相视一笑，老王果然雷利风行，只给了他们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惩罚。果然就依着他平时的作风，聚众斗殴这种“滔天大罪”怎么可能光凭小小的四公里跑步就能抵消呢？
秦文亮赶紧又吃了几口饭，口齿不清地埋怨：“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还没吃好呢。”
姚嘉怼他：“刚刚就叫你赶紧走，你非慢吞吞的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现在能怪谁？”
秦文亮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也没精力去回应他，既委屈又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干饭。
“别说话了，赶紧吃吧，晚点到没事的，你先把肚子填饱。”平安制止住两人的打闹。
四人到老王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乌压压全是人了，看来他们四个是到的最晚的。
“你们三个人动作最慢，所以工作没得挑了。”老王瞥了站在门口的人，“除了平安之外，你们三人的劳动任务是将学校所有的厕所打扫一遍。”
众人同情地看了一眼正处于懵逼状态的门口几人。
又是扫厕所。
虽然老王的“劳改”不涉及平安，但是平安又怎么会弃他们于不顾呢，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又是扫厕所。
他发现这个学期他和学校的厕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他和风知意两人从开学到现在，扫厕所的工作就没怎么断过。
秦文亮有点难以接受：“王老师，什么意思？”
老王朝着门口扬了扬手中的记录表，笑得一脸阴险：“你们上午的跑步不是没完成吗，正好咱们学校的保洁阿姨工作那么辛苦，而你们体力又那么好，所以我就又给你们找了点打扫的活，算是抵消上午没完成的跑步了。按照你们到达我办公室的顺序，先到的同学先选打扫任务，现在为止，就剩下学校厕所的打扫工作还没人做，正好你们三个了。”
“学校那么多厕所，每个厕所都要打扫吗？”秦文亮不死心。
“不然呢？”老王反问，“哦，除了女厕所。”
“这么多啊，根本打扫不完的。”
“老师相信以你们打架的体力，学校这么几个男厕所对你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你们也要相信你们自己的实力。”老王又朝着众人甩了甩纸，“各位都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放学之后我会去检查的，如果不合格的地方，我会单独找你们私聊的。”
众人面面相觑。
“还不赶紧行动起来，距离放学还有四个小时左右，你们还要在这儿磨蹭到什么时候？”老王坐到自己老板椅上，“赶紧去吧。”
随着人潮，平安四人被挤出了老王办公室。
还处于不可置信状态的秦文亮苦着一张脸看了看其他三人。
“没事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姚嘉轻描淡写道，“我已经把咱们那层楼的男厕所摸了个底朝天了，哪扇门上写了些啥我都清清楚楚的。”学校厕所里的门绝对是个信息集合地，每扇门都被历届学生涂涂画画，直到如今每一扇门都承载了很多很多人的故事和回忆。
“……”秦文亮泄了口气，“你们三习惯了，我还没习惯呢，学校厕所这么臭怎么打扫啊，老王简直不是人啊。”他压低了声音埋怨。
“赶紧走吧。”风知意率先迈出了步子，“平安你上课去吧，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跟着我们一起。”
“我和你们一起，学校有四幢楼，每幢楼都有四层，每一层都有一个男厕所，那么就有十六个厕所，这还不算体育场和文艺楼呢，咱们四个小时里起码要打扫近二十个厕所。”平安跟着三人计算着，“如果我不帮你们，你们部一定能完成，而且这事跟我也不是完全没关系。”
秦文亮感动万分：“小安，你真好，够义气。”
风知意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平安的性格，有时候多说无益。
回到高二那幢教学楼的时候，李想正弯腰埋头在擦楼梯上的扶手。
秦文亮看着罪魁祸首就没忍住讽刺道：“哟，小李子何必行此大礼呢？见到大哥也不用这么紧张的。”
李想直起身，毫不留情地反击：“不用客气，毕竟你们还要给我们清扫厕所，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是谁大哥了。”他说完忍不禁看了一眼风知意的表情，正懊恼着自己这张嘴真是害死人不偿命，索性风煞神此时面无表情，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其余三人懒得在此和李想费嘴皮子，各自上了楼。
秦文亮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周日谁是老大自有分晓，你别嘚瑟的太早，迟早叫你弯腰鞠躬行大礼。”
“等着。”
站在男厕所大门前，秦文亮全副武装的样子惹得姚嘉一脸鄙视：“你可真是比娘们还讲究，平时上厕所也没见你进行这么隆重的打扮啊，尿急的时候不也冲进来一脸享受的样子吗？”
“那能一样吗？我尿个尿需要多长时间？憋一憋也就过去了。今天我要在厕所里奋战四个小时呢，不做足准备我怕等会我就被熏晕在厕所了，还要劳烦你们给我背到医务室去，多不好意思啊。”
“放心好了，没人会背你的，你就在厕所里自生自灭吧。”
“真是没良心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打过架，患难与共的兄弟了。”秦文亮一脸痛心。
“我可没你这么娘们唧唧的兄弟。”姚嘉盯着他身上的装备，“你身上这衣服罩衫还有手套哪来的？这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学校阿姨的呗，怎么样，这样就不会把我衣服弄脏了。”
“你可真是个人才。”
“那是，还是我机智找阿姨要了一套装备。”
姚嘉嫌弃：“丑死了。”
“那也比臭死好。”
平安觉得这两人压根就不是来打扫的，根本就是来逮着不上课的机会来互怼的，为了提高打扫效率，他决定将两人分开：“我们两辆分开打扫吧，我跟文亮去楼下三楼，四个人挤在一个厕所也伸展不开。”
“好啊。”秦文亮说着就往楼下走。
“我和你一起。”风知意拽住秦文亮的衣服领子拎了回来，推进厕所，“你和姚嘉一起。”
“为什么啊？”秦文亮从门口探出脑袋，“我和小安一起，你怎么整天粘着小安，连扫个厕所都要一起。”
他发现自从风知意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平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大大缩小，这个霸道的家伙整天霸着平安不放。
风知意直言：“有什么为什么，我不想和姚嘉一起。”
姚嘉：“……”
秦文亮继续插刀：“我也不要和姚嘉一起。”
姚嘉：“……”他不要面子的吗？
风知意拿走平安手里的拖把：“那你们就一人扫一个厕所，不用待在一起。”说完就拉着平安的手往楼下走去。
秦文亮愣在原地，看了看姚嘉白了又白的脸：“风知意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什么都要和我对着干。”
姚嘉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跟你对着干的，你是长得漂亮还是学习好啊？你就看不出来人家是嫌弃你整天粘着平安吗？”
“天地良心好吗，我哪里整天粘着小安？自从平安认识这小子后，我就没多少时间和小安玩了，明明他粘着小安的时间比较多好吗？”秦文亮气得跳脚。
“所以他嫌弃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姚嘉欲言又止，他也没把握秦文亮到底看没看出来风知意对平安的心思，反正他直觉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看不出来他嫌弃我？我看得出来啊，他除了嫌弃我之外，也挺嫌弃你的。”秦文亮想了想，“不对，应该说他除了小安之外，好像就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他什么都嫌弃。”
“……”姚嘉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秦文亮，估计以他那不谙世事的性格八成是没想到那一方面，“你知道就好，风知意只不嫌弃平安，所以你就别整天到平安面前去刷存在感了。”
“凭什么我不能找小安啊？在你们两个人来这学校之前，小安和我的关系最好好不好，就因为你们来了……”秦文亮突然恍然大悟，惊叫一声，“啊。”
姚嘉皱眉：“你干嘛，一惊一乍，有病啊？”
“你说风知意为什么只喜欢和小安在一起？他不会是对小安另有所图吧？”
“你才知道。”姚嘉心想你现在才看出来，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长，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谙世事不懂感情，还是蠢得没救。
“原来如此。”秦文亮若有所思，一脸严肃，“我今天晚上得提醒小安要小心这人，不能借他钱，也不要被他骗了。”
“……”姚嘉估摸着这人是蠢得没救了，“你看风知意家会缺钱吗？”
“嗯？”秦文亮疑惑地看着姚嘉，“你知道他父母干嘛的？”
“不知道，不过他的鞋子起码五位数。”
“什么？”秦文亮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几万块的鞋？”他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子，“我的鞋子最贵的一双也才一千多，这还是我求我妈求了几个月才求来的。”
“嗯，所以你觉得人家会图平安的钱吗？”
“那你说人家图啥啊？不图钱就是图色……但是不对啊，小安是男的啊，他也是男的，”秦文亮表情纠结，“不可能，不可能，风知意接近小安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图。”
“你别瞎想了，”姚嘉见秦文亮快要崩溃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觉得一下子说穿点透了他肯定吃不消，安抚道：“反正目前为止风知意并没有作出什么伤害平安的事情，也许一切都是我们瞎猜的，人家只是单纯的想和他做朋友而已，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嘛，小安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担心也没用，人家又没做什么。”
“等他做了什么还来得及吗？”秦文亮似是下定了决心，“我要时刻盯着风知意那小子，不能让他有行动的机会。”
“……”姚嘉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他看着这会神神叨叨的秦文亮，感觉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