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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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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高挂,星河灿烂。

    迷迷糊糊的小郡主被吻得七荤八素,耳垂下方还多了一朵漂亮的小红梅。

    进了马车后,密闭而昏暗的车厢中,贺擎无法按捺自己的情动,大掌勾着她的粉颈,肆意地尝着小娇妻微醺的香甜。

    本来虞洛吟觉得自己很清醒,还在庆幸自己喝了这么多杯还能保持好状态。

    谁知被这样深吻过之后,酒劲儿上来,一下子头就开始发晕了。以至于回到雾凇轩之后的事,她第二天睁开眼睛后根本记不起来,头还疼得要命。

    已经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虞洛吟揉着脑袋,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绽放的红梅,错愕不已。

    “妧妧醒了?”

    耳畔传来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嗓音。

    小郡主糯糯地转了个身,瞧见男人的鼻头红红的,旁边好似还有血痕?

    “夫君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紧张得想要爬起来,可手脚酸软得根本没力气。

    “没有,就是流鼻血了。”

    贺擎怔了怔,“怎么,你忘了么?”

    昨天晚上,他终于能认真地,尽情地去享受那套水绿色寝衣所带来的冲击。再加上小娇妻听话地任由他随意舞弄,这鼻血当然是止都止不住的。

    虞洛吟委屈巴巴地摇摇头,“不记得了头好痛呜呜呜”

    这样也好,不然等她想起来那些画面,她估计得羞耻得躲在被子里一天不出来。

    “桃花酿后劲不小,喝太多了自然会头痛。”贺擎低头柔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安慰道,“我让钟离觅给你拿些药,吃了就不难受了,乖。”

    虞洛吟窝在他的胸膛上,茫然地问,“夫君,你还没说你为何流鼻血了呢。”

    贺擎诚实道,“因为昨晚你又穿了一遍那套寝衣。”

    “”

    难怪呢。

    小郡主叹了口气,没心思继续多想。

    要缓解宿醉的这天,虞洛吟没有出门,乖乖地留在雾凇轩休息。

    绥安老将军在淮州旁的小县城隐居,贺擎独自去拜访。

    贺擎出门后,虞洛吟鬼鬼祟祟地向夏葵招招手。

    “我们要不要去定制新的寝衣?趁云峥哥哥正好不在。”

    没有意外地,那套水绿色寝衣如今已经壮烈牺牲了,还残缺不全。

    薄寝衣的魅力之巨大,诱得矜持清贵的宁德王鼻血流了一夜,夏葵想想都啧啧称奇。

    “可以的郡主,奴婢让人去套车。”

    夏葵掩唇笑道,“不过郡主,你能起得来不呀?”

    虞洛吟抿了抿唇,眼神幽怨,“起不来也得起呀,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时我们一共才准备了三套薄寝衣,两套都阵亡了,就剩最后一套鹅黄色的,也是时候备几套新样式。”

    “再说了,我在船上答应过云峥哥哥的,要是没定做成,不就食言啦?”

    虞洛吟解释了几句,夏葵了解,“行,那郡主先把炖的鸡汤喝了,不然一会儿没有力气。”

    -

    绥安将军府。

    “老臣见过宁德王殿下。”

    “老将军免礼。”

    白胤虽头发已发白,却依旧精神抖擞,气度如松鹤。

    贺擎自幼尊敬绥安将军,他的箭术,就是白胤手把手教的。

    “殿下容光焕发,神采奕然,想必是与王妃娘娘琴瑟和鸣吧。”

    白胤看贺擎的第一眼就明白,这神清气闲,春风满面的姿态,肯定和娶了媳妇儿有关。

    “殿下大婚时,老臣未能到京都道贺,还请殿下莫要介怀。”

    贺擎成婚仓促,圣旨下来时白胤简直是吓了一大跳。他本想着要看贺擎大婚的,可当时有要务在身,根本无法赶到,这也是他的一则遗憾。

    贺擎澹然摇头,“无妨。”

    白胤给贺擎沏了一壶新茶,笑问,“老臣听闻此次王妃娘娘也有同行,今日怎么不见?”

    韶令郡主的大名,白胤自然听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想必是个顶好的姑娘,与贺擎正般配。

    “吾妻昨日玩累了,今日在府中歇息。”

    提及「吾妻」二字,贺擎俊逸冷冽的眉宇立刻染上了肉眼可见的柔情,温和得堪比今日的晨曦。

    白胤是个精明人,旋即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从前在贺家军出身,视贺承瑾为一辈子的主子。而贺擎,自然就是他心中的少主。

    前些年看他一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白胤还苦恼了一番呢。如今看来,应当是不必再担忧了。

    两人许久不见,能聊的自然不少。

    正起劲儿时,小厮来报。

    “老爷,孔家小姐来访,好似有急事找您。”

    孔家?

    贺擎剑眉一拧,“老将军怎的与知府小姐相熟?”

    白胤说,“老臣与孔家沾些姻亲关系,孔家的小儿子如今在老臣跟前习武,就与这些小辈们还算熟稔。殿下这是,与孔小姐也认识?”

    “见过两面。”

    贺擎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可不愿意与孔月娥见面,无论虞洛吟会不会吃醋。

    “本王不宜见未婚女眷,就在屏风后等老将军吧。”

    白胤颔首,“抱歉打扰殿下了,请稍等片刻。”

    眼睛都哭红了的孔月娥小跑进来,一刻不停地开始告状,“呜呜呜呜白伯伯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何事?谁欺负你了。”

    知府小姐在淮州,还能受欺负了?

    孔月娥哭着说,“前些天有个京都来的贵人,他们夫妻俩把我摁到江边羞辱了我一顿,如今我的名声都被传坏了,完全没有公子肯与我相看呜呜呜”

    “白伯伯,我父亲查不到这个贵人姓甚名谁,你能不能帮帮我!”

    白胤一愣。

    京都来的夫妻,连知府都查不到是谁?

    他不自觉地看了看对面的彩菊屏风,太阳穴突突地往起跳。

    白胤若有所思地说,“京都遍地是贵人,连你父亲都没资格查准身份的,不就证明是你们知府都惹不起的人物?”

    “老夫已经不在京都待了,对这些贵人们的事从来不多加掺和。即便让你查到那贵人的身份又能如何呢?老夫也爱莫能助。”

    白胤拍了拍她的肩,“好了月娥,等风波过去了,自然没人说你。至于你的婚事,老夫自会帮你相看,不会让你委屈下嫁的,放心。”

    绥安老将军平日里脾气不小,对着下属和小辈们,可是丝毫不带手软的,孔月娥家中的兄弟可都饱受摧残。

    不过老将军对姑娘皆温柔慈祥,孔月娥只要一遇到不顺心的事,经常都会来找白胤撑腰。

    这下连白胤都没办法为她出声,孔月娥气得脸红,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呜呜呜呜白伯伯你根本不知道!我问心无愧,什么也没做,他们就当众让我难堪呐呜呜呜呜呜尤其是那女人,长了一张狐狸精转世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白胤没猜错的话,那么孔月娥现在口中所谓的「狐狸精」可是韶令郡主啊!!

    他连忙制止道,“月娥,你一个大家闺秀,怎能在背后妄言?”

    可孔月娥哪里听得进去,继续激愤地说,“我这真不是妄言!她一把帷帽脱下来,所有男人都盯着她看,不是勾魂摄魄的狐狸精是什么?”

    “而且她还总是装无辜,楚楚可怜,勾三搭四的,男人们都被她迷死了去!”

    “这样的货色,不去青楼当花魁真是可”

    “够了!!”

    一声阴鸷的男嗓从屏风后传出来,低沉得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吓得孔月娥马上后脊背发凉!

    “谁、谁啊?”

    白胤扶额,剜了她一眼,“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叫你莫要胡言乱语,就是不听。”

    丰神俊朗的男人步伐重重地走来,浑身仿佛环绕着的千年寒气,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孔月娥错愕地看清了那人的容颜时,更是全身颤抖。

    他不就是那个贵人么!!

    “殿下”

    白胤拉着孔月娥赶紧跪下,“侄女不懂事,满口胡言,晚些老臣会重重责罚她,请殿下开恩!”

    殿下?

    这人居然是皇子!!

    孔月娥的脑袋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完了

    我这下真是完了

    贺擎冷笑了一声,沉郁的眸色宛如一汪寒潭,阴森森的浓雾环绕在侧。

    “将当朝圣上的嫡亲外甥女与勾栏瓦舍之妇相提而论,敢问老将军,孔姑娘该当何罪?”

    听到「陛下」这两个字,孔月娥心慌意乱,脸色惨白,惊诧得简直快昏过去了!

    “妄议皇族,按罪当当众处斩,株连三族。”

    白胤暗暗地叹息,卑微地为孔月娥求情,“殿下,月娥只是个孩子,不懂事,还请殿下看在老臣的薄面上,网、网开一面吧”

    贺擎脸上的怒意不减反增,厉声质问道,“街头小儿不懂事尚且情有可原,可知府教出来的千金已过及笄之年,嘴却脏得堪比巷口的潲水沟?这般教养,看来淮州知府,也得好生查一查。”

    “不!不要!!”

    孔月娥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求您,莫要株连我的家人!!”

    “是我千不该万不该胡乱讲话,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求您不要株连三族求您!”

    白胤咬着牙,眼眶微微湿润地看向主座上的男人,“殿下”

    白胤于贺擎有恩,又是父亲的旧部,这个面子,贺擎就没想过不给。但是,孔月娥对他的妻口出狂言,这口气,贺擎不可能轻易咽下。

    “此事与老将军无关,请起。”

    阎王爷要你起,白胤不敢不起。

    贺擎的容色平静,可眼底却深不可测,更是可怖。孔月娥发抖着,根本不敢抬头看。

    “看在与老将军的交情上,赐死,免了。”

    白胤松了口气,连忙作揖,“老臣感激殿下恩典。”

    “不过。”

    贺擎微微停顿了一下,孔月娥刚刚劫后余生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孔姑娘将秦楼楚馆挂在嘴边,那么,姑娘就去其中体验一番吧。”

    如此一来,莫说婚事,孔家这个女儿,也算是废了。白胤对此毫无办法,要恨的,只能是怨孔月娥她自己祸从口出吧。

    孔月娥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泪都流干了。

    这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贺擎没有再在绥安将军府逗留,刚出府门,侍卫来报。

    “殿下,娘娘出门了。”

    “去哪儿?”

    这小笨蛋,昨晚折腾了这么久,今日竟还有精力出门?

    “城东一家定制衣裙的铺子。”

    「淮州的料子和制衣裙的工匠好似都很有名哦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定制几套那种很薄很薄的寝衣?」

    虞洛吟在船上说过的话在贺擎的脑海中闪过,少顷,方才在将军府的郁闷和阴冷被消散得无影无踪。

    -

    江南盛产美人,尤其是山水养人的淮州。

    无论是歌姬、舞姬、琴师还是瘦马,最有名最受欢迎的,都出自淮州。

    蔷薇馆在做那些特殊衣裙颇有口碑,上至达官贵妇,下至青楼名姬,都是它的顾客。

    馆中随处挂着淡玫红色的幔帐,用金丝绣着朵朵蔷薇花纹。珠帘玲珑,暗香霏霏,浪漫缱绻而慵懒奢靡。

    虞洛吟有些紧张地咽了咽,这样装潢的馆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夫人安好。”

    掌柜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美丽女子,红唇娇艳,容貌出尘。

    “这位夫人生得可真是标致,出落得宛若九天神女。”

    掌柜笑笑,“不知蔷薇馆可以如何为夫人服务?”

    虞洛吟羞涩地淡笑,“想来定制些特别的衣裙,要最好最舒服的料子,而且制作要快,价钱多少也无碍。”

    掌柜怔了怔。

    如此貌美的姑娘,套个麻袋都像天仙下凡,还需这些衣裙的加持?不过有生意做,掌柜也不会嫌钱腥。

    “没问题,夫人这边请。”

    蔷薇馆二楼,放置了好些衣裙的样式。

    有的风情万种,有的清纯可爱,有的布料多,有的布料少的只有几根绳。

    虞洛吟看得一路哑然,脸颊红得像煮熟的大虾,真真是长见识了。

    掌柜说有的衣裙可以上身试一试,小郡主想也不想就疯狂摇头。

    先不说在其他人面前穿着些到底有多羞耻,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身上全是梅花印!

    不仅如此,腰侧一块青一块紫,大腿里侧被磨得红红肿肿,怎能被人瞧见?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贺云峥到底使了什么坏!真是个登徒子!

    虞洛吟也不知道贺擎喜欢看哪种,所以只要是她看得还行的,就都指定了。

    最后,掌柜亲自为她量身。

    冰肌玉骨,肤如凝脂,雪酥山圆润饱满,楚腰盈盈一握,双腿又细又长,别说男人看了,掌柜看了都心动不已。

    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完美最勾人的身段,没有之一。

    “夫人的定制我们蔷薇馆会加紧赶制,尽量在明日黄昏前送至您府上。”

    “好,有劳掌柜了。”

    小郡主端庄得体地笑了笑,随后夏葵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

    “今日谢过掌柜。”

    掌柜见过友好善良的达官贵妇会多给些碎银,最大方的,也就一小锭银子。谁知道这年纪看着刚及笄没多久的小夫人,出手竟这般阔绰!

    “谢谢夫人,我们定当尽心尽力。”

    马车悠悠地回到雾凇轩,虞洛吟准备下马车,瞧见眼前出现一双温暖的大掌。

    “云峥哥哥你回来啦?”

    她的眼眸充斥着暖洋洋的笑意。

    “嗯,夫君抱你下来。”

    说着,他搂上虞洛吟的腰,稳稳地抱着她落地。

    男人略微幽怨地发问,“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去哪儿玩了?也不带我。”

    虞洛吟顿了顿,糯糯地说,“没什么呀,就是出去逛了一圈。”

    “嗯?”他挑眉。

    “就买了点东西。”

    小郡主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你现在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总之是小惊喜!”

    她这样一说,贺擎立刻了然于胸。

    “好,那你晚上穿给我看。”他漫不经心地在她耳边说。

    虞洛吟心一震,“你、你猜到了?”

    男人轻笑,“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在船上。”

    是,他还记得。

    她咬了咬牙,“好吧,但是你不许太激动了,听见没有?”

    “遵命,夫人。”

    昨晚可是要多满足有多满足,那些画面、触感以及身心之舒畅,足够让贺擎回味好几天的,此刻当然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心潮澎湃。

    何况,他不想明天再流一次鼻血。

    今晨他捂着鼻子出来,叶海跟夏葵乐得都快笑出声了!

    尤其是钟离觅,不仅笑了,还调侃了两句。

    贺擎无语地喝着下火汤,放下狠话,「等你们娶妻,本王必给你们送大礼。倘若你们能不流鼻血,算本王输,你们可以向本王提任何赏赐。」

    叶海、钟离觅和夏葵都答应了。

    后来,钟离觅和莫冰华成婚后的某天,莫冰华收到了来自宁德王的指令。

    她惊愕了老半天,咬着牙照做。当天晚上,钟离觅燥得鼻血横流,喝了下火汤也压不下去。

    而高洋和叶海,自然也难逃鼻血决堤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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