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干活，没有水喝
扔矿泉水瓶子的人立刻就被一个大妈抓住了。大妈拽着他生气的大喊:“不要脸的小王八蛋，真没素质，快给人家小同志道歉。”
那个人死皮赖脸蹲在地上不动，旁边的几个人生拉硬拽把他推到志愿者面前道:“ 这人良心被狗吃了，后面两天别给他发物资。”
怡善正看的全神贯注，沈爸忽然伸手拽了她一下，紧接着一大批灾民从她刚才站着的地方跑过去。
“快！又有救援车开过来了！”
这句话宛如冷水注入油锅，灾民们顾不得领取物资，都朝救援车的方向跑去。
马路上缓慢的开过来三辆间岗镇的公交车，目前交通工具已经被征用成救援车了。
县城的救援队开船争分夺秒把受灾群众救上船后，统一安排上岸，乘坐公交车把他们安置到就近乡镇。
受伤严重的直接拉进镇医院进行治疗。
车上的志愿者组织灾民们下车后，灾民们着急的在人群中寻找亲人，找到的抱头痛哭，找不到的焦虑的打听县城的救援情况。
沈爸看的心里不好受，倘若不是儿女提前知道会发洪水，他们一家人早做安排，也许他们也会沦为灾民，无家可归。
父女俩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一家人担忧他们出去的时间长，正说着让沈英浩出门找找呢。
“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小徐他妈得了什么病”
沈奶奶和徐大叔的母亲认识，对老太太的印象不错。
“应该是肺方面的疾病，没什么大事。”
怡善话说的底气不足，因为后面天气会更加炎热，体质差的人很难熬过这一关。
一个星期后，温度突破五十度。
沈英浩被马玉主任拉进东街村交流群，群里每天都在发布招工信息，从最初一天八百元，现在已经变成一天二十斤大米了。
目前百姓手里都囤积着大量的米面油，所以去工作的人特别少。
活动板房搭建的不够住，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被热晕，最近两天热死的人已经累计两百多人，其中一百八十多个是灾民。
怡善一家人待在恒温舒适的种植房，热火朝天的开展种田大业，生菜和芝麻叶在他们的细心培育下已经长出绿油油的小嫩苗了。
养殖房的一百枚受精蛋在孵化机里孵化，每天怡善和沈奶奶沈爷爷都会定时定点翻三次。
吃过饭，怡善就跑去养殖房待着。
她拿着受精蛋对着灯观察，一百颗蛋有二十多个是透明的，孵不出来小鸡小鸭。剩下的受精蛋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物体，怡善把不发育的蛋偷着放进空间，换成能够发育的蛋。
沈爸这段日子闲着没事就给二伯和大姑打电话，可还是关机状态。
想要出门找他们，也没办法去。
县城的洪水水位不停增长，楼房低于二十层的已经被洪水淹没，很多住在底层的人涌上高层，抢粮食抢房子的暴力事件持续增加，目前政府已经派出直升机在楼顶投放救济粮。
倘若他们还活着，日子也不会好过。沈爷爷和沈奶奶也不敢问，生怕听到他们两家不好的消息。
电话打不通，好歹还能骗骗自己。
晚上吃过饭，怡善和沈妈收拾完饭碗，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水龙头里的水肉眼可见的发黄，颜色深的宛如泥浆，用手接一捧，掌心沉淀的都是泥沙和小碎石。
怡善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水不能饮用，脏不是重点，重点是县城工业园区的化工厂爆炸了！化学物质渗入地下，地下水被污染了，喝这个水会得病。
“妈，以后家里做饭，水龙头里的水不能用，净水机里的水也不干净，直接用厨房水箱里储存的水烧饭做菜。”
怡善为了不在爷爷奶奶面前暴露空间，分别在厨房卫生间和院子里装了三个水箱。
厨房卫生间的水箱比较小，只能装一吨水，院子里的大水箱能装十吨。还有院里养鱼的池子，那里面也装着十吨水。
所以老两口也知道，他家目前不缺水，可其他人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水不能喝后，超市五百毫升装的矿泉水价格飙升到十块钱一瓶，很多人举报超市哄抬物价，结果被告知这是全国统一涨幅的价格。
舍不得钱的人只能回家过滤的泥浆水，结果喝过泥浆水的百姓都上吐下泻，拉去医院全是饮水中毒。
水厂直接被叫停供水，除了盖安置房和搭建活动板房提供泥水，其他地方一律停水。
村里发出公告，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公民可以申请搭建活动板房，日结两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
这次几乎家家户户都去应聘，没办法，吃的还能坚持三四个月，但是天气那么热，一天不喝水就不行。
“咱家不能让人看出来不缺水，要不然我和英浩出去干活换水，你们四个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了。”
沈爸实在舍不得妻女大热天去工地受罪。
“要去我们全家都去，爷爷奶奶看家。”
怡善记得一天两瓶水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两三个星期后就变成一天一瓶水了。那时候温度已经升高到五十五度以上，每天工地上都有人活活热死。
但为了水，都得去干活。
“爸，咱们全家都去吧，热的实在受不了了，咱们都回来。”沈英浩显然也是考虑到这点，目前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全体出动，随大流是保护家人最好的方式。
决定好后，沈英浩通过微信小程序报名，他们全家就近安排在院子后面的工地。
干活时间为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下午两点至四点，每天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如果累计三次迟到早退，扣除一瓶矿泉水。
出门干活那天，长裤、长褂、胶鞋、防毒面具、头灯、手套，全副武装穿戴整齐后，沈爸打开院门。
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焖热的窒息感让人喘不过来气，和沈爷爷和沈奶奶告别后，一家人打开头灯，朝工地走去。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他们走的大汗涔涔，防毒面具下的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朝下淌，没一会湿透的衣服上粘满灰尘，远远看去像穿着盔甲。
工地上乌漆麻黑的啥都看不清楚，工头过来后，先询问他们有没有盖房子的经验，他们这边盖的是安置房，技术含量比活动板房高。
他俩一家除了有经验的沈爸被安排焊接钢筋，其他三个人全部去拉沙子拉石子。
“没想到你们三个拿笔杆子的变成苦力，我这个全家文化程度垫底的变成技术工了。”
沈爸想找工头说说，能不能给他们三个换个稍微轻松一点的活，怡善劝他不用白费口舌，现在就是博士毕业，不会盖房子，也得拉沙子拉石子，两瓶水不是那么好挣的。
想要在末世发挥作用，只能等两年，那时候死的人多了，不愁没地方住了，开始专心搞粮食发展了。
工头分给他们三个每人一个小推车，小推车能装三百多斤东西。
每人半天最少推二十车沙子石子，不达标不发矿泉水。
怡善上辈子也干过这样的活，可是那时候她热的头昏脑胀，又没啥力气，一天干下来累的臭死，任务还不达标，不给她发矿泉水。回家后她累的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三天不能动。
当时沈爷爷和沈奶奶已经开始生病了，她觉得自己没用，帮不上家里的忙，躲在床上偷着哭。眼泪哭出来还用手指头擦擦放嘴里解渴。
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如今被强身健体水改造过的身体，力气变大很多。
沈英浩去拉沙子，怡善和沈妈一组铲石头，她们在露天的工地热的眼冒金星，咬紧牙关不停的朝小推车里铲石子。
一车堆满后，胶鞋里都是汗，还好穿了袜子，不然走路肯定脚底板打滑。怡善使劲推着车去过秤，两个小时干下来，母女二人的任务都达标了。
去领矿泉水的时，怡善中途遇见徐大叔的儿媳妇。
人人都都把脸包起来，怡善没有认出她，但她认出怡善脸上的防毒面具了。
“那天谢谢你，还没正式去你家道谢，这瓶水你拿着吧。”说完她把手里刚领的矿泉水递给怡善。
怡善听她的嗓子跟砂纸磨过一样沙哑，显然比她更需要这瓶水。
“我们全家人都出来干活了，待会就能分到水了。那天都是举手之劳，不用那么客气。对了，徐奶奶的身体恢复的咋样了？”
“奶奶年纪了，在医院挂两天吊水，人还是没了。”她清了清嗓子，对怡善道：“现在天热，尸体不能放久，所以当天夜里就埋了。”
她还要把水给怡善，怡善说什么都不收，徐大叔的儿媳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后有什么能用的地方，你不要客气，我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先走了。”
怡善领到矿泉水，正打算离开，工头拿着大喇叭喊道：“还没离开的工人先别走，去领水处排队，等会有领导拍照检查。配合成功后，每个人多领取一瓶三百五十毫升的小瓶矿泉水。”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怡善连忙拉着沈妈过来重新排队。
几分钟后，一群干部众星捧月的围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走过来。他们周围有十几个摄影师不停的找角度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