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吴家一案的真相
“老奴想不明白，这大皇子远在徐州，他为何非要操这份闲心去茯苓山剿匪？”凉王、宇文茹、莫海、王平四人围坐在圆桌前，这次却不是来议事的，四人坐在一起吃起了火锅，莫海忽然开口问起了大皇子请旨发兵茯苓山的事。
凉王摇着头笑了笑，王平随之也笑了，说道：“海叔，殿下既然答应谢三要帮他报仇，又岂会食言？殿下当初让钱叔挑拨狼头寨劫了吴家的兵器，使得伏龙寨与狼头寨火拼，并让娘娘派人趁机抢走了吴家的兵器，这些都是暗中做的事，自然可以用我们自己的人来做，可是谢三逃走，千里追杀谢三，将谢三逼到冯远的府上，这些事就不能用我们的人来做了。”
“怎么不是我们的人？小主人不是派你去追杀谢三，并把他逼到冯远的府上的么？难道，你叛变了？”莫海还是一头雾水，却是越说越离谱，凉王早就笑的人仰马翻了。
“是啊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人？”宇文茹在旁边又补了一句。
王平也是无奈，转头一想，一开始，他也想不出凉王的用意，也就释然了，缓缓开口道：“宇文姑娘，您细想，殿下将谢三逼到冯远那里，就是利用了冯远闫牍司的身份，吴家的事被闫牍司查出来，才最合情合理。闫牍司得到了谢三，必然会顺着谢三追查，首当其冲的就是身后追杀谢三的人，如果我们用我们自己的人，陛下查到咱们殿下头上，他心里会如何想？所以，我们必须找个替死鬼，还得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大皇子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大皇子被贬在外，皇后幽居深宫，若想卷土重来，要是有机会结交吴家这等庞然大物，又岂会轻易放过，因而殿下让我将吴家走私兵器之事透漏给皇后，皇后便命大皇子利用吴家走私兵器之事要挟吴家与自己结盟，只是吴家老太爷吴淼和吏部侍郎吴松何等精明，定不会受大皇子的威胁的，于是我便怂恿大皇子从吴家大公子吴金下手，恰巧赶上吴金丢了兵器，还放跑了谢三，大皇子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天大的机会，于是答应吴金帮忙追踪谢三，并寻找丢失的兵器，只不过这些事，大皇子都是交给我做的罢了。”
“怪不得，那大皇子此去征讨伏龙寨，就是为了灭口啊！”莫海恍然。
凉王此时也开口了：“不错，如今吴家已然是大祸临头，大哥断然不会容许这世上还留有他拉拢吴家的证据，所以我早就猜到他定不会放过伏龙寨。”
宇文茹仔细理顺着思路，总觉得似懂非懂的，唉，男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
“老奴还有一点不明白，小主人掌管御史台不过月余，御史台的御史大多还是听命于大皇子的，小主人是如何让这些御史心甘情愿地与吴家对抗呢？”莫海再次问道。
凉王收敛了笑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思忖了片刻，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恐怕父皇心中也有此疑虑吧。这事看起来难，其实说来也简单，我让王平告诉皇后，闫牍司盯上了吴家，并且查到了大哥相助吴家的线索，当然，这是真的，这线索就是我让王平透露给冯远的，后来我又将父皇准备利用御史台对付吴家的计划透漏给了大哥手下的御史，大哥得知父皇要对付吴家之后，必然要让御史台全力对付吴家的，这样才能让父皇不对他起疑心。只是大哥如此懂事，我还要想办法让父皇知道才是，否则父皇定会对我心生忌惮。”
“你们家的人怎么这么复杂啊，我说我现在后悔嫁给你了行不行？”宇文茹在一旁怯生生地说道。
“不行！”
……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难得凉王这一段日子过得极为安稳，自从上次吴家的事过后，凉王几乎很少进宫，皇上下令着工部为周家修建宗祠，让凉王亲自监工，也给凉王找了足够躲避朝堂的理由。唯一一次进宫，还是专门为大皇子请功的，告诉皇上要不是大皇子的极力支持，他也没有办法将御史台使得如此得心应手，还将这些万民书的功劳全部推给了大皇子，皇上特意下诏夸奖了大皇子一番，碰到这送上门的好事，大皇子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倒是帮凉王免了不少的麻烦。
这天，凉王依旧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摇着手里的蒲扇，就在刚刚，他撵走了宫里来的太监，依旧以忙于修建宗祠为由，回绝了皇上给他派的差事。
宇文茹从后院走了出来，见到凉王如此悠闲，不满地说道：“我还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躺在家里跟人家说自己忙于公务，你就不怕那帮小太监到皇上那里告你的状？”
凉王还是自顾自地摇着手里的蒲扇，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说道：“愚蠢!马上就是中秋了，此时父皇差人来叫我，八成是想在三哥和我之间选一人来主持秋闱，我这两天还要养足了精神对付岐王叔呢，哪有功夫管这破事？更何况，我要是在朝堂上表现得太积极了，我那三哥还还不得跟我拼命么？如今这样有何不妥？他好我也好，皆大欢喜嘛。”
“秋闱？秋闱是啥？”女人的脑回路果然清奇，重点从来不跟你在一个频道上。
“秋闱嘛，就是，就是朝廷选贤与能的仪式，因为在每年秋天举行，故而称秋闱。历来秋闱都是由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来主持的，以前，吴家就总干这事，父皇为了削弱吴家的势力，在太子成年之时，以历练太子为由，让太子主持了几年，如今太子死了，这事本来应该落回到吴家的手中，再不济，也应该由德高望重的姜伯期来主持，可是这两位都被我送走了，如今朝中上哪找这能衡量天下士子的人来？所以父皇定会将此事抛给三哥和我，当然，他心中肯定是更偏向三哥的。我不过就是父皇用来鞭策三哥的磨刀石罢了，既然如此，我何不主动让出来？”凉王十分耐心地解释道。
凉王说的一点不错，皇上此次召他进宫正是想和他商量秋闱的事，此刻三皇子已经站在了御书房内，而凉王却没来，皇上心中也有些郁闷，他虽说的确是将凉王当做三皇子的磨刀石，可这磨刀石未免也太软了些，初来京城时，皇上还是很喜欢凉王这凡事不争的性子的，可是如今这种局面，三皇子和凉王之间未免也太和谐了吧，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三皇子心中也不免有些奇怪，他在来的路上本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和凉王争这个秋闱的差事的，以往他和大皇子可是从来不会有这等好机会的，可以明目张胆地为自己培植势力，没想到凉王居然都没露面，好像唯恐避之不及一般，搞得三皇子心中也是犹疑不定，盘算着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也罢，既然你想软，我就偏要让你硬起来。皇上心中打定主意，开始和三皇子商议起来。
宇文茹对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事并不感兴趣，又开始说起了别的事：“你刚回京时，借大皇子的手杀了太子，又借皇上的手贬了大皇子，现在吴家也被你玩坏了，下一步，你又要怎么对付岐王？”
凉王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
“嗯嗯！”宇文茹在一旁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
“这可不能告诉你，这是个秘密。”凉王继续摇着蒲扇悠哉悠哉地说道。
宇文茹也是气急，一跺脚到凉王面前狠狠地对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对凉王说道：“有好些日子都没见到你的若萱妹妹了，莫不是你又派她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难不成和岐王有关？”
凉王手中的蒲扇缓缓停住了，他也不想老是让秦若萱出去冒险的，论辈分，凉王还要叫秦若萱的父亲秦九成一声叔叔，凉王也一向将秦若萱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他又怎么忍心屡次看秦若萱去涉险呢？
“千回哥哥，你真的要娶小茹姐姐么？”皇上下旨要凉王和宇文茹择日完婚的那日，秦若萱闯进了凉王的屋子，满眼泪花，惹人心疼。
“是啊，若萱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
还不等凉王说完，秦若萱就一把扑进了凉王的怀里，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千回哥哥，你难道不知道若萱对你的心意么？千回哥哥是不是嫌弃若萱在东宫当过宫女？”
凉王怔住了，看着怀里不住哽咽颤抖的秦若萱，他的心里也是惊骇莫名，当年他送秦若萱到东宫的时候，秦若萱还是个孩子，他也从来没对秦若萱有过其他的想法，如今再见，秦若萱已经是大姑娘了，出落得也是亭亭玉立、袅袅动人，要说不心动，那是有些不太坦诚了，但终究当做自家的妹妹，又怎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至于嫌弃秦若萱在东宫当过宫女，那就更无从说起了，太子宫中的宫女，本质上来讲，就和平常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生活中要照顾太子的衣食住行，这太子全身上下对于这些宫女来讲，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此外，若是太子哪天真的忍不住，随便找个宫女来释放心中憋闷，倒也是常事，因而虽说宫女到了年纪都会被放出宫中嫁人成家，可是但凡有一点身份的人家都是不会娶这样的女子的，这也是当初将秦若萱送进东宫，凉王心中最过意不去的地方。虽说在宫中百般布置来确保秦若萱的安全，但在世人眼中，过程并不重要，秦若萱既然已经在东宫服侍过，宫女的身份就再也抹不去了。
“若萱妹妹，我……”
不等凉王说完，秦若萱就一把拽住凉王的衣领，双脚微踮，抬头将自己的双唇覆上去，凉王只感觉嘴唇触到一片柔软，一阵湿滑让他全身都打了个冷颤。
“千回哥哥，若萱不奢望你能娶我，即便是做一个侧妃，若萱也愿意。”说完，秦若萱转身就跑了。
凉王才刚从唇边的旖旎中回过神来，心下却是一阵苦涩，完了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小茹知道了，凉王府这后院还不被她给一把火点了。
再后来，凉王见到秦若萱总是绕着走，秦若萱也知道凉王是故意躲着她，知道凉王要对付岐王，就主动提出去宫里给凉王做内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