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动摇
向舷拿的菜不少，加上向娆自己做的，满满摆了一大桌子。
“来来来，宝儿，坐到我身边来。”
向娆带着笑，热情的带着吴宝落坐，齐昱明在一旁完全没有插足的余地。
“好，谢谢阿姨。”
吴宝脸上挂着笑，眉眼温和，随便向娆把她拉到哪里。
齐云路也换好衣服下楼来了，脱下西装的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了。
“老公快点，就等你了。”
齐云路看着坐在那里对他招手的向娆，话没出口就先笑了，“就来。”
齐家的人员很简单，齐家两老就只有齐云路一个儿子，他有好几个表哥，年少时倒也不孤单。
往年的年夜饭一般就是齐家二老和齐昱明一家一起吃，今年齐家二老在外地没回来，加上吴宝一起也才四个人。
“来宝儿，尝一块这个鱼。”
向娆笑容满面，嘴角从看到吴宝那一刻就没有落下来过。她好像很热衷于给吴宝夹菜，不一会儿，吴宝的碗里都被她堆满了。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吴宝指了指碗里已经开始冒尖儿的饭菜。
“啊，是哦，一不小心夹的有点多了。”向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又一脸慈爱的道：“那你快吃，吃完了阿姨再给你夹啊。”
齐昱明和他爸就看着她们，他妈今天是已经完全忘记他还有个儿子了。
齐昱明假装吃醋，“妈！你都不疼我了，你今天一道菜都没给我夹。”
向娆正欣慰的看着自己右手边的吴宝，小姑娘吃饭的礼仪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一看就是非常有教养。
“你？”齐昱明坐在吴宝的对面，向娆听到儿子的话，回头扫了他一眼，“你自己又不是没手，再看一下你吃的那一堆骨头。”
多大人了，还要她夹菜，他又不是软乎乎的小闺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懂不懂？
惨遭亲妈嫌弃的齐昱明转头给他爸告状，“爸你看，宝儿来了妈就一点也不疼我了。”
齐云路正给自己的老婆剥虾，闻言头也不抬，敷衍的应了一声，“你自己克服一下。”
齐昱明：“……”
向娆见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竟然还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哼笑了一声就不管他了，盘子里的虾已经有一小堆了，接下来就是干饭时间。
齐昱明瞥了一眼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二人世界中的父母，然后又转头看了眼，在对面小口小口吃饭的吴宝。
他轻声叫她，“宝儿。”
吴宝听到声音，抬眼向他望去，有事？
齐昱明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我想吃你面前那盘白灼虾。”
吴宝看了一眼餐桌的距离，这盘白灼虾是离她比较近一点，但是齐昱明一伸手是完全能够到的。
她看着那盘虾对齐昱明扬了一下下巴，意思就是想吃就自己夹。
齐昱明假装不懂她的意思，一双荔枝眼就像讨食的狗狗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甚至双手已经捧着碗端起来了。
吴宝懂了，这是要让她给他夹。
难不成小结巴吃醋了？因为他妈没有给他夹菜？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碗里，算了，给他夹吧。
“碗，凑近一点。”
齐昱明见吴宝当真给他夹菜了，连忙捧着碗，伸长手臂离吴宝更近一些，方便她把虾放到自己的碗里。
齐昱明看着碗里的虾心满意足，“谢谢宝儿。”
旁边看完全程的向娆和齐云路，两个人心照不宣，用眼神交流。
向娆：看看你儿子，还要人家小姑娘给他夹菜，啧啧。
齐云路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毕竟有互动才能增进感情嘛。
齐云路：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个主动的，咱儿子主动些没错。
向娆赞同的点点头，男女之间的事嘛，总得有一方主动。宝儿一看就是走高冷挂的，小明主动也好。
男孩子可不得脸皮厚点。
因为是过年，客厅的液晶电视里播放着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刻直播的春晚。
现在正在演小品，底下的观众乐呵呵的，笑声从电视里传了出来。喜庆的氛围，过年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向娆边吃边开始问一些关于吴宝的情况，“宝儿今年多大啦？”
吴宝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才回道：“20了。”
向娆倒是不惊讶，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没差的多少，长相上是看不大出来的。
“那宝儿也和我们小明一样是庆大的吗？大几了呀？”
吴宝虽然一板一眼的，但也有问必答：“大四了。”
“大四？”向娆惊讶，随即了然，“宝儿之前是跳级了吧？”
吴宝抿着唇笑了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对，初中跳了两级。”
齐昱明看他妈和吴宝在那边尬聊，尴尬得都快脚趾抠地了。他是对齐云路使眼色：爸，你快阻止啊，她们这么聊不尴尬吗？
齐云路耸耸肩，表示跟自己完全没关系，向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对此一直都是纵容的态度。
齐云路：谁带回家来的姑娘，谁负责。
齐昱明：……
“咳。”齐昱明咳了一声，打断了向娆还要问下去的话，“妈，咱们快吃好了吧？我记得之前买了烟花，但是我忘记放哪了？”
得赶快阻止他妈问下去，再问可能就得问人家身份证号了。
向娆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吴宝说呢，听齐昱明问她，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烟花放在哪里了。
“不就在客厅那边那个角落里吗？你当时买回来就放那了，你待会自己去看看。”
她说完就不耐烦搭理他，又想转过头和吴宝说什么，结果被齐昱明一打岔，她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齐昱明对齐云路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快管管你老婆，不然她得把宝儿吓跑了。
齐云路淡淡的看了一眼暗中焦急的儿子，心想这小子真没什么用，还是得他出马。
“娆娆快吃饭，待会凉了。”
向娆一想也是，吃完饭之后再聊天也是一样的，“好，吃饭吃饭。”她又给吴宝夹了一块排骨，“宝儿多吃一点，别客气啊，就当自己的家。”
吴宝：“……好，谢谢阿姨，您吃，不用管我。”
她太热情了，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这顿饭吃得吴宝有些不自在，毕竟是第一次到人家家里边，还是在除夕夜吃年夜饭的时候。
她在吃饭的时候观察了一次齐云路，他在家里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疼宠老婆的男人。完全看不出在外面的铁血手段和一肚子的算计筹谋。
吴宝能察觉他也往这边看了一次，眼神里有一些时有时无试探。
不能呆久了，吴宝想。
齐云路的感觉异常的敏锐，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于是吃完饭陪向娆坐了一会儿，吴宝就提出要告辞了。
“这么晚了还要走啊？”
向娆看了看时间，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开车不安全，要不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吧，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吴宝婉拒，“谢谢阿姨，不过我明天还有事情，今天必须得回家，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啊……”向娆听她这么说想要挽留，但又害怕真的耽搁她明天的事情，“就留在一晚上，明天我让小明送你去都不行吗？”
吴宝面露遗憾还是摇摇头。
向娆见状对旁边的齐昱明使了个眼色，搁那杵着干嘛呢？宝儿都要走了，也不知道开口说两句！
齐昱明收到他妈投过来的死亡凝视，是他不想吗，明明就是宝儿非要走。
齐云路刚才去接电话了，有几个官场上的朋友打电话来拜年，一个接一个的，他得跟人家寒暄两句。
他一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垂着头站在一边，妻子拉着那姑娘的手。
“怎么了？”他问向娆，“站这干嘛呀？”
向娆此刻是真的舍不得吴宝，见老公来了，想着向他求助于是道：“宝儿说她明天有事，晚上就回去。可你看看，这都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根本就不安全，我说让她住在这她又不肯。”
齐云路见向娆脸上流露出的不舍和担忧，他没想到这么快妻子就已经从心底里认同这个女生了。
他对向娆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看向吴宝，“你阿姨说的对，你是齐昱明的朋友，小明他妈妈也拿你当女儿看待的，就住这也不碍事。”
向娆点点头，“对呀，明天有事，咱们可以早一点嘛，明天让小明早一点送你过去好不好？”
齐云路是不是真心的吴宝看不出来，但向娆确实是言辞恳切。
可惜，她不能答应。
齐昱明走过来，挡在他妈和吴宝之间，“好了妈，你先和爸去看春晚，我跟宝儿说。”
向娆扫了两个人一眼，往齐昱明那边靠近了一些，悄悄对他说：“你可千万得把宝儿留下来啊。”
齐昱明点头，也小声道：“好，你放心吧。”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走吧。”齐云路搂着妻子的肩膀哄道：“咱们赶快过去，待会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就出来了。”
向娆转头看了一眼电视那边，好家伙，还真是！
“行。”向娆对着齐云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齐昱明说：“要加油啊！”
齐昱明见他妈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和他爸一起跑到电视那边去了。
不愧是他爸，随时都能拿捏住他母上大人的喜好。
“宝儿。”他走到吴宝旁边，没有开口让她留下来，只是问道：“今天的饭菜还合口吗？”
吴宝挑了下眉，他竟然不开口让她留下？于是她诚实的点了点头道：“很好吃，谢谢你们的款待。”
她已经有很久不过年了，今天就体会到了久违的年味。
“喜欢就好，咱们去放烟花吧。”齐昱明隔着衣服，握着吴宝的手腕。他注意力度，不会把她捏疼。
吴宝被他拉到放烟花那里，齐昱明蹲下来打开箱子，抬头对吴宝道：“宝儿你看看喜欢哪一种烟花，咱们选几个去院子外面放。”
吴宝不想扫他的兴，但是今天来他们家吃饭，已经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她不能再让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摇了摇头，“我……”想开口就被齐昱明打断了。
“我知道的，宝儿。”
齐昱明正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吴宝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的不够真切，但是齐昱明脸上的表情却被一览无余。
他有些失望，像被雨淋了的狗狗，有一些委屈。
吴宝的手指颤了颤，垂下了眸子，抬手指了指，“就那个青色的吧。”
“好！”齐昱明一听她开口就立马拿出她指的那筒烟花，仿佛刚才脸上的失落都是错觉，他有笑得毫无阴霾。
“爸妈，我和宝儿去院子里放烟花了。”
他一手牵着吴宝，另一手拿着几筒烟花，经过客厅对向娆和齐云路道。
“放烟花呀？”向娆看着两个人竟然已经手拉手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去吧，小心点，别烧着啊！”
看来宝儿今天是不走了，向娆放心了，开始靠在沙发上美滋滋的看着春晚。
“就这么开心？看来娆娆你很喜欢那个女孩。”
齐云路指尖绕着向娆的头发，电视上现在正播放着相声，向娆这一方面不太感兴趣，她转过头看着自家老公。
“对呀，你不觉得宝儿这个小姑娘有礼貌有优秀吗？”
齐云路还能不知道她，他抬起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揶揄道：“难道你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的好看才喜欢的？”
向娆被他拆穿了也大方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漂亮小姑娘有什么不对？”
齐云路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伸手轻轻点了点她额头，“你呀你，我看儿子和你简直是一模一样。”
向娆把脸凑到他面前，撒娇道：“一样招人喜爱？”
齐云路低声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是一样的看脸。”
向娆不服，“哪有！”他怎么能随便冤枉她和儿子，“我和小明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那我问你，你儿子是不是跟你说他对人家小姑娘一见钟情？”
向娆瞪大眼睛，“这你都知道？”她之前好像没给他说过吧。
齐云路得意的勾起嘴角，他今天一看那两个人就知道。吴宝那个小姑娘，像小明那样的小伙子，没几个能抵抗得住的。
“你就看小姑娘那张脸，还有你儿子吃饭的时候都还要时不时的看人家。”
这还有什么悬念，一看就是已经掉进了爱情的沼泽里了。
向娆不同意他的话，这不是说她儿子见色起意吗？她为儿子申辩道：“那你可真就冤枉小明了，我之前在他高中的时候，看到有个女生跟他表白，那女生长的也不错，不比宝儿差多少。”
“他还不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人家。”怎么能说她儿子是只看脸的那种肤浅的人呢？
“我的意思不是说他见色起意，你就说你第一眼见到那姑娘是什么感觉？”
“第一感觉？漂亮，小姑娘看着有些冷淡。”向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整个人都淡淡的，对周围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齐云路点头，向娆说得很对，“但是你没发现，她其实有些狂傲。”
“狂傲？”他哪里看出来的，向娆倒觉得小姑娘蛮有礼貌的呀。
齐云路摸了摸她的头，“一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能不狂傲吗？”
向娆：……好有道理。
“那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看好小明他和宝儿呢？”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那姑娘一看就不普通，骄傲一些也正常，有本事的人才傲嘛。
齐云路叹了一口气，“咱们的儿子养得太好了，我怕他受伤。”
他看着那姑娘就想到了官场上的老对手，她和那个人一样让人看不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那个人，齐云路给他的定义就是一个疯子，因为他完全就是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吴宝这种外表看着淡漠的人，心里面总是有一些渴求的，只不过是被藏的很深罢了。但是齐云路现在摸不清楚吴宝求的是什么。
这很少见，人这一生忙忙碌碌，所求无非是钱才权色。
她之前拒绝了小明，现在又为什么肯到家里来吃这顿年夜饭。
她所求的是什么？
向娆觉得是齐云路有些太过敏感了，“宝儿一个学生，还是a市的人，到咱们b市来无非是过个年度个假。再不然，就是小明的行动还是有些打动她。”
向娆靠在齐云路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抚，“别担心那么多了，你先前不是还说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吗？”
齐云路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我听你的。”
希望那个小姑娘没什么坏心思吧。
屋里的两个人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外面院子里的齐昱明和吴宝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b市环境治理得很好，平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是除夕夜这一天是不禁止的。
“咻”的一声，□□迅速上升,内部的火药被引燃,在天上发生爆炸。
青色的火光在天空中炸开，然后分出无数的小亮点散在空中，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花朵。
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吴宝抬头看着，烟火为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光辉，齐昱明愣愣的看着她的侧脸。眼神从她的眉眼到鼻子再到嘴唇，怎么看都看不够。
“挺好看的。”
她一度觉得烟花俗不可耐，但是此时此刻也不能免俗，为它绚烂又短暂的美丽而着迷。
“是，真好看。”
齐昱明但眼神落在吴宝的脸上，讷讷的开口。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啊。
烟火的最后一丝光亮消散在夜空中，吴宝转过头，眼神里失去了烟火的映照变得漆黑一片，“我该走了。”
也算是陪他胡闹了这么久，吴宝想，不管他再怎么胡搅蛮缠，自己都不可能再纵容他。
齐昱明一反常态，答应得爽快：“好呀，我送你。”
“嗯？”吴宝眨了眨眼睛，竟然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好说话的还是小结巴吗？
齐昱明对她笑了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希望你开心，既然宝儿是真的想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他们之间，不急这一时。
“宝儿你先等我，我去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就出发。”
吴宝愣在原地，希望她开心？
“宝宝，妈妈希望你这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一个女生在吴宝脑海里响起，是谁之前也这么和她说过？眼眶有些热，可能是外面呆的太久了。
吴宝出来的时候就换了鞋，手机和钥匙都在羽绒的口袋里。
她突然觉得呆在这里有一些呼吸不过来，心口好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趁着齐昱明还没出来，吴宝大步走到自己的车那里。
开门上车点火出发一气呵成。
幻影一启动它的主人就提到了最高的速度，就像是后面有毒蛇猛兽，恨不得赶快逃离。
齐昱明进屋给他妈说自己去送吴宝，向娆有些失望，但是之前也再三挽留了，看来明天的事情确实是挺重要的。
“好，那你把宝儿安全送到了再回来。”
齐昱明征得母上大人的同意，刚拿上钥匙就听到了院子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向娆和齐云路对视了一眼，这是走了？
齐昱明拔腿就要跑出去，他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一看都是吴宝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宝儿，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抱歉，突然有事。替我和叔叔和阿姨道歉，没能当面和他们道别。”
齐昱明之前接通的时候按了免提，向娆和齐云路都听到了。
她对齐昱明摆了摆手，让他告诉吴宝他们并不介意。
“放心吧，他们不介意的。”
吴宝在那边嗯了一声，“那就好。”
齐昱明听她那边有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想起她是在开车，虽然不舍还是结束了话题，“宝儿好好开车吧，到家要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这就挂，不让宝儿开车分心啦。”
他生气了？因为自己没和他打招呼就走了？
这回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挂她电话。
“好。”吴宝轻声道：“再见。”
明明是自己所期望的，自己不就是想他保持一些距离吗，怎么现在有些难受呢？
吴宝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想把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给压下去。
她那边不好过，齐昱明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齐云路见儿子接完电话之后明显情绪低落了，他对齐昱明招了招手，“过来，小明。”
齐昱明叹了口气，肩膀塌下来，把刚才拿的钥匙放回原位。
他走过去，坐到齐云路和向娆中间，低低的叫了声，“爸，妈。”
“宝儿她……”
他想替吴宝跟他们解释，向娆呡着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妈妈知道宝儿临时有事，我和爸爸都不介意的。”
齐云路也点了点头，“突发事件大家都不能预料的。”
齐昱明强撑着笑了笑，“嗯，那就好，我先上去了。”
他垂头丧气的上楼，楼下的夫妻俩人看着他的背影同时叹了口气。
这孩子，他们还没见过他这么情绪化。
其实齐昱明这并不是情绪化。
他不是因为吴宝没等他就先走了而难过，他刚才注意到了吴宝的异样。
应该就是他说完那句想让她开心的话之后。
齐昱明能感受得到吴宝对他的躲避，她好像在竭力避免和他接触，对他的纵容也像是一种补偿。
为什么呢？
齐昱明有些悲伤，他在床上裹着被子，头埋进床单里。
她的心防太厚了，把她自己紧紧的锁在那一方小角落里，把所有人都阻挡在外。
看烟花的时候，齐昱明能够看到她眼神里的松动，她是因为自己的松动才选择逃走的吗？
宝儿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除夕夜她一个人，看完烟花感到开心她会逃跑，所以拒绝他的喜欢也是一种逃避吗？
齐昱明捏紧了拳头，他不会放弃的！其实换一个角度想，这是好事不是吗？
至少宝儿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松动，那如果他再加把力，是不是能凿开她那坚硬的心房把她带出来呢？
齐昱明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还是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把他唤醒了。
是吴宝的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家了。
齐昱明笑了笑，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他其实已经有进步了不是吗？至少她现在回家已经会给他发消息了，就算是出于抛下他的理亏。原因和过程都不重要，只要记住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