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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灾情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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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阙宁依旧是准备早早进山的,毕竟山路难行,不早点走的话猎物就打的少了。

    刚走出营地,就看到了冯不易腆着个大脸在那嘿嘿笑的等着自己,阙宁有点无语,一个百夫长怎么不能要点脸?难道古代人都这样?她挡着自己还肿着的脸走过去。

    “你想干嘛?”

    “不干嘛!我想与你一同进山!”

    阙宁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堵了,堵得更厉害了,被冯不易这笑容堵的。

    “为何,你在这平原上打猎不行吗?山里暴雨连绵,行走艰难,极容易受伤!”

    “容易受伤,但也容易打猎啊!”

    “……”

    阙宁真是想给他一巴掌,看着挺憨厚的一个人,怎么也学会耍小聪明了,还要占她的便宜,捡便宜。

    “而且你昨天明明答应了我的熊皮的!”

    “……”

    阙宁把巴掌乎了过去,结果冯不易没什么事,她自己被反震的手疼。

    “你铠甲太重了,在雨中行走不便,去换身轻便的!”

    冯不易就这样和阙宁出发了,一面策马疾驰一面想带着这个壮汉该怎么打猎,直到走到山根下都没想出来,这次她们穿了防雨的蓑衣,又笨又重,让阙宁恼火。

    冯不易大大咧咧的跟在阙宁身后,嘴巴都没停下来过。

    “这里这么大的雨啊,你昨天是怎么扛了一整天的……”

    “我都未必能抗一整天,阙宁你比我厉害多了……”

    “也不知道今天能打到一张什么样的熊皮,真希望我运气好点,能打到一张油光水滑的,黑黝黝的,看着就高贵的那种……”

    “啧,阙宁,你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

    其实今天的雨相对昨天来说小了许多,看样子是要慢慢的停止了,但相对来说噪音还是非常大的,所以每一句话都要扯着嗓子喊才能听清楚,阙宁不想理他,抿嘴沉默着保持体力。

    进山之后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昨天看到猴子的地方,进洞去,三只母猴子护着一群小猴子警惕的望着她们。

    “啧,竟然还有猴子,这次不多,就不用你那迷药了,看我徒手解决了它们!”冯不易挽着袖子准备上前,结果被阙宁拦住了。

    “这些是我昨天留下的,捕猎是不得已,但这些小猴子也是命!不能动!”

    毕竟被熏陶了几百年,阙宁还是被熏入味儿了的,总是想着要维护自然环境,爱护野生动物。

    在冯不易嘟嘟囔囔里,两个人再次迈入雨幕,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出了状况。

    “小老弟,不是我说你……啊!”

    阙宁猛然回头,就看到了冯不易翻滚着栽进了沟里。

    阙宁:“……”呼,世界终于清净了!

    冯不易:“……”我委屈!

    受伤了的人不仅没消停,反而嗷嗷喊得更带劲了。

    “兄弟,我腿摔折了,快救救我啊!”

    阙宁想锤死这个王八蛋。

    编了一条草绳,将人拉上来,冯不易一个一米八几的肌肉男,又壮又重,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重,在阙宁的拉扯下,自己也用仅剩的另一条腿发力,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人才拉上来。

    阙宁把人扶回猴子洞里,让几只母猴对她们再次怒目而视。

    两个人坐下穿着粗气,缓了一阵,眼看着冯不易又要嚎,阙宁先他一步吼他。

    “你闭嘴,再叭叭我把你嘴缝上!你现在在这里呆着,我去打猎,等我打完猎之后就回去找人救你!这些猴子是吃素的,对你没有威胁!”

    说完也不管冯不易同不同意转身就走了,走得决绝又无情。

    她今天换了一条与昨天不同的路,开始一路翻找洞穴,昨天的那三个是她早就发现过的,一天之内不可能有新的动物住进去,今天就得找新的了。

    她把蓑衣扔了,换上了雨衣,一路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转悠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探头一瞧,有些无语,还真就躲着两头熊,依旧是在激烈的繁衍后代。

    阙宁:“……”现在的熊不吃东西的时候就剩干这个了吗?

    无语归无语,照例一小瓶迷药扔进去,半小时后进去干净利落的戳破了熊的大动脉,拽着一个就往外走。

    她找系统帮忙,用系统的力量增加了她的力气,把熊一路从那个洞拖到了猴子洞,留下了重重的拖拽的痕迹。

    冯不易是个军人,与她才认识了几天,她必须留下她狩猎的痕迹,不能让冯不易起疑,她这人虽然随意,但必须谨慎。

    这头熊和昨天的大差不差,也是几百斤,快到洞口的时候系统收手,留下她自己真拖,她瞬间就蒙了。

    腮帮子都咬出肌肉了,她才把这头熊拖回洞里,换来冯不易惊愕的眼神,阙宁没有力气说话,倒在熊身上,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冯不易挣扎着起来,单腿跳着来到熊旁边,兴奋的摸着熊的尸体,那兴奋的眼神像个变态,阙宁瞬间就感觉自己高估他了。

    阙宁不想说话,她脸都白了,急促的呼吸着,只听冯不易在那里嘟囔。

    “啧,这头熊的皮毛也不咋地,而且和昨天的一样瘦,不都说一头熊重逾千斤的么?”

    阙宁:……

    “现在是什么时候?春天,熊才刚从冬眠里出来不久,饿了一整个冬天能有多胖,你想什么呢?白拿还挑,不要全送我家去!”

    阙宁怒了,对着冯不易疯狂输出,把冯不易喷的脸都红了,喷完也不管他想说什么,扭头就走。

    还有一只熊是一头母熊,体重比刚才那头更轻一些,这次阙宁是扛着回去的,进了洞口的时候,腿已经抖成了面条,歇了半个时辰还在轻微的抖动,她现在恨死冯不易了,全都是因为他,之前的轻松全都没了。

    缓过力气之后依旧一言不发,又走掉了。

    后面又遇到了一家子狐狸,和一公一母的两只老虎,阙宁只带走了公老虎,即便这样也让冯不易眼睛发红了。

    之后阙宁就回营地去叫人了。

    五十多个人,扛老虎的扛老虎,扛熊的扛熊,还有扛冯不易的,对比非常鲜明。

    对于阙宁再一次猎到两头熊这件事,满营地的人都对她产生了崇高的敬意,当事人反而不在意,大声宣扬着是迷药的功劳。

    第二天她就看到了冯不易被抬着,临时抽调了五十人,人手一只竹罐子,里面装满了迷药,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向山里进发。

    阙宁:……

    山中的雨势开始一天比一天小,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山外围的猎物开始成批的减少。

    再想打猎就要往更深的地方去,这天阙宁往深处走的时候,不慎滚落,这次她没了以往的幸运,右臂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流的欢快,阙宁脸都白了,蜷缩在深沟里,动弹不得,呼吸也猛地顿住了。

    直到许久之后,她听到有人在呼喊她。

    “阙宁!你还好吗?阙宁!”

    阙宁这才长长的吐出口气,像是要把痛楚也跟着呼出去。

    抬头看到上方一个士兵焦急的呼唤着她,雨水冷冷的拍打着她的脸,浑身上下已经被冻得没有直觉了,冰凉又沉重的蓑衣压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压死。

    现在整个沟里的雨水都被她的血染得鲜红。

    她的意识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意识陷入黑暗前,她想或许又要麻烦统统给她找新的世界新的身体了,只是有些对不住宁慕韶,才和她成了亲,这么快就抛弃她了,宁慕韶那张脸也跃入了她的脑海,同时多了的也有一些其它莫名的情绪,抓挠着这她的心脏……

    当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守在一旁的是宁慕韶!

    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宁慕韶执了一本书在看,她刚发出一点声音,宁慕韶就发觉了,马上扔下书,关心的看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阙宁嘴巴张了张,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

    宁慕韶喂了她一切水,她才得以发出声音。

    “柳思,你怎么来了?”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能不来?好在没有危及性命,回去养一养就好了!”

    阙宁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宁慕韶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开始主动给她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宁慕韶收到阙宁托人送回来的熊皮与熊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她不知道阙宁竟然厉害成这样。

    但之后送东西的人没走,还托宁家收集迷药,她才知道阙宁是用了巧,即便是这样,这个上门女婿也震惊了宁家上下。

    宁慕韶接过熊皮的那一刻,一直忐忑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阙宁还记着这个家的。

    后来,听人说山那边是整日的大雨,丝毫不停歇,她便又准备了包裹托人给阙宁捎过去。

    距离她设定的阙宁归家的时间已经超过整整两天了,她还是不见阙宁的踪影,她不明白,阙宁一个女子,是怎么在那么恶劣的情况下,整日呆在那边的,转念又想到那城墙下的场景,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她已经听人说了,那片平原上有狼群,山里是暴雨,一不留神就会死人或者身受重伤的,进了山被抬回来的士兵,死伤已经达到了十几个人了。

    城外的灾民食物的情况随着猎物源源不断的被运输回来,和宁家带头再次捐粮,几家商贾人家也跟着捐,情况已经缓解了很多,有消息来报,京中赈灾的粮食已经快到了。

    情况已经开始好起来了,她想不明白阙宁为什么还在那种鬼地方受苦。

    又过了两天,她终于坐不住了,带上家仆,拽着宁正影就出城了,她得去吧阙宁揪回来。

    宁正影也是这个意思,阙宁这小子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再想板着脸树威严也得把人接回来,再说女儿又一心要去,他就只能跟着。

    路程走到了一半,就遇上了往回运猎物的士兵,打听过之后才之后,阙宁受伤了,刚刚才从山上抬下来。

    宁慕韶手抖了一抖,她一直担心阙宁受伤,这次成真了。

    在看到阙宁的时候,后者脸色惨白,身上的污泥已经被大雨冲干净了,伤口也被雨水泡的皮肉外卷,发白的伤口异常骇人。

    阙宁上半身的衣服被剪开,方便上药,但看到她上半身的伤痕,所有人都沉默了,整个上半身青青紫紫,大大小小,没有一处好地方,她外面包裹的这一层假皮虽是假的,但也算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受过伤的痕迹,也是会显现在这上面的。

    宁慕韶到的时候她身边围了一群人,商量着要不要把阙宁裤子扒了检查一下下半身有没有受伤。

    宁慕韶听得一个激灵,立马扑过去,阻止了那帮汉子,把人带上马车准备带回家再检查。

    听她快速又简单的讲完,阙宁缓慢的点头安慰她。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回去上点药,养养就好了,是我大意了,感觉雨势小了就冒进,也算长记性了。”

    宁慕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你醒了那就把假皮蜕了,我、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阙宁原本想要推拒,但却被她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阙宁:……

    她别扭的推掉假皮,露出只穿着运动内衣的上半身,单手推开棉被。

    “看吧,你看吧!”

    果然,比假皮上还严重的青紫,骇人的印在她的身上,有旧痕,有新伤,密密麻麻,从伤口就可以想见她到底摔过多少次。

    阙宁看着宁慕韶严肃起来的表情感觉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慌张的盖上棉被,转移话题:

    “那个,那啥,城外的灾民怎么样了?有没有让她们换一个地方住?原来的地方死的人太多,活人和死人在一起,非常容易闹疫病的!”

    “安置了,刺史大人身边也是有医馆的,他们知道该如何安置灾民,你们送回来的猎物极大的缓解了灾民们的情况,在活着的人迁移到了另外的地方,参将大人将防守的士兵全都派出去,已经开始处理城墙下的尸体了!”

    “那就好!”

    阙宁躺下,一抬眼对上了宁慕韶的眼神,她不太能形容得出里面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敬佩,还有一团复杂的东西,她说不出那是什么。

    快马从山里到徐州只要几个时辰,但要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走的话,能走一天,或者一天半,当初阙宁和庄海进徐州的时候蹭的驴车就走了一天半。

    宁慕韶也很复杂,在看到阙宁身上真正的伤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她难以相信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但阙宁身上的伤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对了,麻烦你托人转告冯不易一声,这次的事情,对谁都不要提到我,我懒得接受那么多人的诘问!麻烦!”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思想这烦不烦的事,宁慕韶看着这个人有些无奈。

    阙宁身上伤重,在这一路她大部分都是在昏睡,断断续续的醒来说两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到家也是从后门直接将马车拉进院子里,人是被抬回小院的。

    宁夫人一早就等着,家里的热水准备好了,大夫也候着了,就为了能照顾好阙宁,宁慕韶却挥手把人都赶走了。

    等阙宁醒了,她亲自扶着人去耳房简单擦洗了一下,大夫是宁府里专门为宁慕韶请的医女,即便是这样她都信不过别人。

    “你这伤要怎么办?不让大夫把脉,也拖不得啊!”

    伤口是冯不易带的军医简单包扎的,当天就起了热,阙宁一直在咬牙扛着。

    “去让下人找一坛子烈酒,再让大夫进来吧,我这个伤口可能需要大夫缝一下!无需把脉!”

    阙宁特意注意过,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外伤缝合的技术。

    大夫是个姓白名悦的女子,从医以来,一直负责为宁慕韶诊治身体。

    白悦过来之后,阙宁看了一眼她医药箱里用来缝合伤口的针线,问道:

    “线是什么线?处理过吗?”

    白悦听到姑爷问的这话还挺惊讶的,看样子似乎是知道一些门道。

    “普通棉线,来之前已经用烈酒处理过了,放在烈日下晒了一整日!”

    阙宁得到回答放心下来,坐在椅子上,露出受伤的手臂,咬了一块净布在嘴里,等待着白悦帮自己处理伤口。

    她提前换了束胸,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白悦也不拖拉,直接拎着酒坛子就朝阙宁的伤口倒上去了。

    嗯……

    剧痛瞬间从手臂漫延至全身,死死咬着嘴里的净布,未受伤的手紧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青筋暴起,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

    “坚持一下,你这个伤口较大,我需要多洒几次酒才能开始缝合!”

    宁慕韶在一旁看着,鼻尖闻着酒味,心里则是被阙宁再次震撼了一次,这样的伤口,这样的剧痛放在她身上,恐怕她忍不住就晕过去了吧!

    用酒冲了三次伤口,白悦才停下来,执起针线迅速开始缝合,阙宁身上的汗水已经将地上滴湿了一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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