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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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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宁大力挥舞着手赶烦人的噪音的时候,一个平衡没拿住,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脑袋被摔得头昏脑涨的,怀中的狗娃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摔到了,玩命的嗷嗷叫起来。

    宁慕韶父女两人都蒙了,头一次见到有人摔下来摔出了狗叫的,后面不远处跟着的丫鬟仆役都上前来了,挡在父女俩面前,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警惕的盯着前方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一坨,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阙宁被摔了个狠的,但喝酒太多,一点都察觉不到疼,本想翻身继续睡觉的,但狗娃却极不给面子的嗷嗷叫起来。

    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掏出狗娃,用自己那双能晕出三重人影的眼睛,和混沌的脑袋,开始检查狗娃有没有被摔坏。

    “小姐,老爷,应该是个醉鬼,身上酒气很大,看样子手也摔伤了!”

    有个仆役小心翼翼的去阙宁身边探查了一番之后回来向父女二人回报。

    在仆役举着灯过去的时候,宁慕韶清楚的看到了阙宁手上的鲜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划破了手,但她自己却毫不在意的检查着从怀里掏出来的那只小狗。

    “狗娃,别叫了,你是摔到了,还是饿了?母羊我没带在身边,要不你再喝口我的血应应急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你的口粮,好不好?”

    说着也不管还在嗷嗷叫的狗娃,抬起手就朝自己大拇指咬过去,狠狠的撕咬了一个口子,朝怀里的狗子嘴里塞了进去。

    不远处听到她嘟囔的父女俩,眼睁睁看着胳膊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沾染了半身的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去喂狗……

    宁慕韶:“……”

    宁正影:“……”

    喝酒害死人啊……

    本来只是一段插曲,宁正影挥挥手想要绕开这个已经喝到人事不知的醉鬼带着女儿回家,却没想到宁慕韶却径直朝这人走去。

    “你……还好吗?”在距离阙宁三步远的时候便蹲下来的宁慕韶试探着开口。

    阙宁双眼迷离,但倒还听得进去话,也明白有人在关心自己,可惜抬眼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唇角勾了一个礼貌的笑,舌头不收控制的道:

    “没,没事,我很,很好!”

    灯光昏暗,宁慕韶又不能离这人太近,只能看着那个模糊的轮廓轻声道:

    “你家在哪?我差下人送你回家!”宁慕韶很有耐心,瞥了一眼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仪表,却把怀里狗娃搂的紧紧的阙宁。

    “我家……我没家,只有一个家人,就,就是它!”

    阙宁意识混沌,若是清醒的时候有人这样问,她绝对一个字都不会理会,径直走开,可现在酒精的作用下有问必答,还把狗娃举起来给人展示着。

    宁慕韶看着她手里拎着的小奶狗愣了一下,笑了笑:“既然如此,你这样流落大街也不太好,要不你跟我回家?”

    宁正影站在一旁看着,紧皱着眉头,很是想阻止,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女儿跟一个醉鬼说跟我回家,这像什么话!

    但看着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浸湿,手臂还在不停往外渗血的阙宁,确实也开不了让她自生自灭这个口,最后还是没说出阻挠的话,任由女儿和这个醉鬼沟通着。

    “跟,跟你回家?跟你回家做什么?你,你不会馋我身子了吧?”阙宁一边说着,动作极其迅速的将狗娃塞进胸前,双手抱紧自己,警惕的看着宁慕韶。

    宁慕韶:“……”

    宁正影:“……”让这个醉鬼去死好吗?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简直是伤风败俗!

    阙宁是下意识带入了21世纪的惯性思维,她活了几百年,酒吧不知道去过多少次,虽然没有过露水情缘,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般这种趁别人喝醉了要带回家的,最后不都是打着好心的善人旗号,做着换床单的禽兽事实么?

    她努力的挤挤眼,想要看清宁慕韶的表情,但最后都失败了,她太晕了,酒劲加上刚才摔得那一下,她撑不住了,说完这句伤风败俗的话之后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宁慕韶:“……”

    宁正影:“……”这个禽兽怎么还躺下了呢?

    一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这个人胳膊上这道口子很深……”虽然阙宁很失礼,但宁慕韶却不忍心就这么把人扔大街上不管了。

    宁正影胸口呼吸急促,十分想说不管了,但最后都抵不过良心上的那点慈悲。

    宁慕韶叫丫鬟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又让两个仆役将她抬上马车,然后父女俩便在前面走着,一路走回了宁宅。

    阙宁被安在了宁家客房,手臂上的伤也请了大夫处理过了,宁慕韶在回到家后就回了自己的后院,她有善心,却也不是随便的滥发善心,能做到这一步都已经算是她不追究那人之前伤风败俗的善举了。

    第二天一早阙宁在一床舒适柔软的被窝里醒来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阙宁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猛地睁开眼。

    阙宁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温暖舒适,猛然起身,在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里。

    房间内饰倒也简单,一张圆桌,几个矮凳,桌上是青色茶壶以及几个茶杯,看上去十分精致好看,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好茶壶吧,阙宁不太懂这种东西。

    伸手撑着想要起身的时候,感觉到胳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低头看去,自己衣衫半敞,左臂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空气中,手肘到手腕全都被白色的布帛包裹着,隐隐透出的血将布帛染红,

    她拆开布帛发现一道极深的伤口,皮肤外翻着,极其恐怖,伤口周围还有一些药粉。

    阙宁收了男子皮肤,从空间里面取了酒精与碘伏,当兵和做杀手的时候受伤是家常便饭,空间里这东西倒事不少。

    用纱布简单包扎,又吃了颗消炎药,这才又释放出男子皮肤将之前的布帛缠上。

    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断片前爬上了一棵大树,后面是没有丝毫印象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这里,还受了伤。

    打开门走出去,发现是个小院,院门口倒是有人守着,一个身穿麻衣的小厮。

    “客人您醒了?昨夜您不省人事,家主将您救回来,命我一直在这守着,吩咐等您醒了就带您去见他!”

    “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宁家,家主是徐州城内富商!”

    阙宁眉头皱起来,她感觉有点熟悉,嘴里不住的嘀咕:“宁家?富商?该不会是那个招赘的宁家吧?”

    小厮耳朵灵,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在嘀咕什么:“客人想的不错,就是那个招赘的宁家,家主还在等候,还请客人您回去梳洗一下,我带您去见家主!”

    说完还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有一套码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客人,这是家主吩咐小的给您准备的衣服,您可以换上!”

    阙宁眉头拧了起来,从早上醒来到现在,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她该不会是在昨晚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不可能啊,她历来的酒品都是十分好的啊!

    “我,我怎么会在你家?”阙宁试探着问小厮,一颗心惴惴不安的,生怕听到自己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这,小人就不知了,小人昨夜并没有跟着家主出门,只知道您是家主从外面带回来的,身上受着伤,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啊,哦,好吧!”

    阙宁转身回屋简单洗漱过后,找了根发带直接将头发束成了马尾,衣衫繁琐,但也还好,她之前做过功课,在庄海村子里仔细注意过这个时代人们的穿衣顺序,因此独自穿衣倒也不是问题。

    换上衣服,洗漱干净的阙宁,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样,腰脊挺直,面如冠玉,只是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添了一丝病态。

    阙宁收拾好之后就跟着小厮出了小院,走过一段连廊之后就到了所谓的正厅,客房与正厅之间倒不是很远。

    宁正影慢条斯理的捋着自己的八字胡,坐在正位上有一口每一口的抿着茶水,他接到下人来报,昨晚捡到的那个醉鬼醒了,所以叫人带来正厅,客套两句就准备放人走,他家虽好做好事,但救急不救穷,醉鬼没有性命之忧就行,他懒得管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阙宁被小厮领着进门,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有点改变主意了,想把人留下来做女婿,不为其他,就冲这张脸,反正都是招婿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自己家的,为什么不找个相貌好的,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也不差!

    阙宁学着小厮的样子,抱拳行礼,应有的表面功夫做了个十足,谢道:

    “昨夜晚辈醉酒,全然不知发生过何事,也不知为何会到贵府,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礼行的像模像样,说话也很有分寸,活脱脱一个知进退,明礼教的好孩子,这样的阙宁在宁正影看来,更加顺眼了。

    “无妨无妨,只是昨晚公子醉酒,从树上摔下来了,胳膊被刮伤,我与小女恰巧路过,顺便将公子救回来了而已!”

    阙宁心下松了口气,面上露感激的道:“原来是这样,那多谢二位了,请问帮我包扎请大夫总计花费多少?改日我好把医药费送来!”

    这话说的宁正影捋着胡子笑的更加开怀了,知恩图报,德行很好。

    “公子客气了,没有多少钱,我们救你也不是指望你回报的,全当交一个朋友也是好的!”话是客套话,但看着宁正影满脸满意的神情更像是另有猫腻。

    阙宁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没有多想,毕竟听说古代人都是热情好客又淳朴的人。

    “相识即是有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姓阙名宁,家中长辈未来得及取字,前辈见谅!”

    宁正影点头再问:

    “为何还未来得及取字?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阙公子今年多大?”

    阙宁只当遇到了一个热情好客的大伯,毕竟相当于救自己一命,他问的这些无关紧要的,回答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伯父容禀,晚辈今年18岁,之前家中长辈为避兵灾隐入山林,晚辈自幼在山林中长大,几个月前家中长辈病逝,我才下山入世的,在这之前长辈一直未给我取字!”

    宁正影一听,笑的更开心了,避世隐居这事儿很正常,最近这些年连年兵灾,加之政权更迭,许多怕祸及自身的人纷纷选择避世不出。

    前些日子新帝继位,还派遣了不少人深入山林去寻找这些避世能人来着,谁能想到自己就遇到了一个。

    “既如此,想必公子还没有户籍及路引吧?”

    “嗯,没有,我避世太久,不知该如何办这些东西,而且昨日才刚到这徐州城,也不急在这一时!”

    宁正影笑了,笑得极为开心,恨不得嘴咧到头顶去。

    “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官府重点严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人口户籍,现在办理新的户籍也是极为严格,更有甚者讲不清来历的都被直接关入了大牢呢!”

    阙宁:“……”严重就严重,怎么感觉你有点浮夸呢?

    阙宁起身恭敬行了一礼,发挥了不耻下问的精神,极为认真的道:

    “若真是如此,请问这户籍要怎么才能办下来呢?我确是土生土长的上渝人,可却真的无法证明,请前辈教我!”

    宁正影满意的看着阙宁朝他恭恭敬敬行礼,态度诚恳,眼神真挚,俨然一个知礼好问的青年学子,相比起那些上赶着入赘的农民来,阙宁就是最好的,不管是矬子里面拔高个儿还是真心实意的比,阙宁就是宁正影目前见过的最适合的上门女婿人选!

    “若是之前我还真帮不到你,可如今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顺利拥有户籍,就是可能你得受点委屈,阙公子,可愿?”

    “愿闻其详!”

    “想必公子也听说了,我女儿最近在招婿,你若是能入赘我家,我便能帮你顺利拿到户籍!”

    阙宁:“……”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浮夸了!

    “我想还是不……”

    “若你不愿,那我只好叫人将你扭送去官府,正好官府最近在查没有户籍的人,到时候会重处,还要坐牢,孰轻孰重你自己选!”

    阙宁:“……”刚刚不还只是严格么?两句不到,怎么就成了坐牢呢?

    “前辈,这……您家不是乐善好施的人家么?怎么现在不仅威胁人,还……”

    宁正影嚣张的都想翘二郎腿了,伸出食指捋着自己唇角的胡子:

    “我宁家乐善好施不假,但你是没有户籍,这是两码事,万一你是个坏蛋呢,故意说没有户籍,那我不就成了为害一方祸源的帮凶了么?”

    阙宁:“……”倒也不必说的这么严重吧?

    她忽然觉得宁正影像个小痞子一样,混不吝还不讲理,句句怼到她受伤。

    宁正影不给她多余的思考的机会,站起身,靠近阙宁,用眼神压制她:

    “坐大牢和做我女婿,你选吧,我先奉劝你一句,如果是坐牢的话,那你这辈子都可能出不来了!”

    阙宁:“……”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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