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步履匆匆
吴尽晟站在小酒馆旁边的医馆里面，他刚到谷耀城便马不停蹄地把关大叔送到了医馆，随后便回了小酒馆，将他在元都见到吴悦的事情告知，随后又回到了医馆。
医馆除了医仙就是张叔了，医仙在医馆里面的诊室给关大叔看病，张叔则负责在外面给其他的病人拿药，正巧吴尽晟在谷耀城的时间，和张叔混得个半熟，被叫过去帮忙拿药了。
隔断了取药的外堂和诊室的帘子被掀开，陈漪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取了些外用药又回去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吴尽晟原本想叫住陈漪，问一下关大叔的伤势的，但是被张叔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等到陈漪的身影闪进了诊室，吴尽晟不解：“张叔你拉我干什么？”
张叔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还没有被骂够？”
吴尽晟这才想起来，他当时有事没事就往医馆里面窜，刚开始陈漪让他不要捣乱，他便被张叔拉着帮忙取药，再往后吴尽晟话多，又被陈漪嫌弃他吵，骂了几次，还有就是吴尽晟和陈漪不看诊时，混在一起讨论医理，两个人都是固执的，常常吵起来，但是吴尽晟不善言辞，吵架的结果就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医馆其实不如谷耀城其他的知名的医馆热闹，张叔和陈漪两个人也足够应付病人，但是熟悉了之后，吴尽晟了解到陈漪的师父是余老，便知道陈漪对医理的理解要胜过其他大夫许多，天赋这种东西，求不得。
又隔了一会儿，陈漪带着关大叔从诊室里面出来，吴尽晟迎上去问：“医仙，关大叔怎么样了？”
“先修养几个月吧，这种程度的受伤要想对他以后的修行没有影响，还是要看后期的恢复怎么样，我也没有把握治好每一个病人。”陈漪转头看向关大叔，目光里带着歉意，“我尽力了。”
关大叔连忙弯腰：“先生尽力为我疗伤已经令我动容，如何担当得起先生的道歉？”
陈漪看向吴尽晟，目光里带着点疑惑。
吴尽晟解释道：“元都那边的人都这样，对大夫都是称呼先生的。”
“好好休息吧。”陈漪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色，嘱托关大叔一句之后便转身走了。
吴尽晟想追上去，又被张叔拉住了：“追上去挨骂呀你？”
关大叔倒是豁达，手都快要废了还有心思开别人的玩笑：“哈哈，看上大夫啦？看起来路遥难行啊！”
吴尽晟有些尴尬地笑笑：“关大叔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走了，张叔走进了诊室，见到陈漪正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休息，走近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张叔劝道：“对人家真没有想法啊？”
陈漪睁开一只眼，叹一口气说道：“张叔，你的工钱不想要啦？”
“工钱的事情不急，现在你看诊的收入还不够咱们医馆药材的成本呢，我就是要你发工钱你也发不出来，而且医馆的账都是我在管，我就是在其中贪了一些你也不知道。”张叔有恃无恐，“老实交代，总吊着人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张叔你要这么一直追问就没意思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陈漪无奈笑笑。
“那你先回答张叔的问题，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陈漪眼神飘忽，神色间还有些不在乎：“会吧……”
“那不就得了吗，人活一世在意那么多事情干什么，让自己开心一些，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不要等到以后回头再觉得遗憾后悔。”张叔眼见陈漪应了，那么接下去就好劝了。
“那他怎么办？”陈漪反问，“如果几年后我离开了，剩下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对他不公平。”
“快乐只在当下，至少你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啊。”张叔还在劝，吴尽晟会孤单，但是关他什么事，相比之下他当然是更在乎陈漪的感受。
“行了张叔，横竖也才认识了几十天，说不定以后就没感觉了呢？”陈漪眼睛闭上了，不愿再听。
“你到底是觉得你们两个感情没有基础，不长久，还是不舍得他以后孤苦伶仃一个人？”张叔不依不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上的，你还能轻易放跑了？而且你未免太过自信，难道你走了之后他找不到其他的姑娘家陪他？”
“张叔，要我说也不是非要婚配不可，一个人也可以活得挺好的啊。”
“你知道我和你张婶怎么认识的吗？”张叔头一回主动提起自己的妻子，“当年就是你张叔我，出去做买卖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她，后面就直接谈婚论嫁嘛，慢慢地在生活里习惯彼此。后来你张婶得病去了，我就一个人活着。”
“你说的的确没错，一个人的确可以活得很好，但是我还是会想念你张婶，想念那一段两个人互相扶持着讨生活的日子，很多事很多话你可以倾诉。”
“那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对的人？”陈漪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张叔。
“你甚至都没有试试，因为你担心他不是对的人，但是是不是对的人只有试过了才会知道，你还有时间可以去尝试，如果不对再分开……”张叔话说一半，又被打断了。
“我没有时间去尝试了，张叔。”
“你还有时间，至少此刻你还活着，如果明天就要死了，你应该做的不是担心焦虑哭泣，而是好好珍惜今天，你尽管去尝试，如果他是对的人，那么至少你今天会是快乐的。”张叔看着陈漪，试图在后者脸上看到半分动容，但是丝毫没有，话说到这里，他已经劝不下去了。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陈漪闭上眼养神，正巧外堂有人呼唤张叔拿药，张叔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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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尽晟原本打算隔天再启程送关大叔回元都的，但是听雨楼在谷耀城的联络地点突然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个白玉雕成的玉牌，上面单单刻着一个“神”字——这是那位对吴尽晟有恩之人的信物，吴尽晟曾经答应过那位，只要见到这个信物，会不遗余力地帮她做任何事。
“送来这个信物的人带话，要您立刻回元都助阵。”听雨楼的人说完，吴尽晟便摆手让他离开了。
答应了别人的事自然不能拖沓，元都是定然要尽快回去的，可惜了，原本今日晚上还想问问陈漪忙不忙的，若是忙，他可以帮着看诊，若是不忙，张叔一个人足够应付，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陈漪出去逛逛了。
“罢了罢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吴尽晟这般安慰着自己，随后便收拾东西和关大叔要回元都了。
酒馆掌柜自然是没什么好话要说的，黑着一张脸，看着刚回来歇了一个晚上又要出门的吴尽晟消失在酒馆的门口，怨气比传说小重山中的恶鬼还要重，这小子，还专门挑了时间去和吴毅讲明白吴悦在元都没有被欺负，过的日子还不错，就是没时间坐下来和他好好喝酒聊天，臭小子！
一路火花带闪电，吴尽晟的焦急显而易见，关大叔因为一只手受了伤，行远路自然是不方便的，便让吴尽晟先走了，自己在后面慢慢地走。吴尽晟也不扭捏，也知道在走江湖上关大叔比他经验更丰富些，没有交代什么便赶快走了。
几乎是刚进了元都，吴尽晟就去找了听雨楼在元都的联络处，连吴悦在元都南边的庄园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
吴尽晟逮到人就问是谁送来的玉牌，需要他做些什么。
听雨楼里自然也是有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回话道：“回楼主，是一个姑娘送来的玉牌，留下的话是让您立刻带人前往天海城救人，元家的元昊有危险。”
吴尽晟皱眉，不过也只是在自己心里纳闷：元昊有危险关他的听雨楼什么事情？
“对了楼主，有天黎原观风塔的人前来拜访，在咱们听雨楼的那家酒楼里住着。”收集情报的人说完便离开了，听雨楼的人前不久被一个神秘人用一块玉牌调走了一部分人，现在听雨楼的正常运转需要他们这些还在的人干更多的事情。
吴尽晟心下疑惑，总不能是观风塔的人在这个时候前来求援吧？猜测归猜测，但是吴尽晟脚步一点都不慢，快步走到了听雨楼的一家酒楼里，和掌柜一问便知道那观风塔的人在哪里，还没来得及去寻，酒楼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人，吴尽晟抬头望去，正是观风塔的塔柱石擎。
“你来此处所为何事？”吴尽晟开门见山，他已经打算回去之后立刻启程前往天海城了。
“刚到不久，传了个消息给你们听雨楼的人，若是你晚些到，我便独自去天海城了。”石擎面色严峻。
“你也是被我恩人叫去的？”
“恩人有事相托，我自然全力而为。”石擎迈步往外走，比吴尽晟还要着急，“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