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彼此试探
吴悦自然是要回庄园的，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去处，刚来元都还是要给元柔几分面子的，而且庄园的位置距离洛千秋的庄园不远，她倒是可以经常过去看看。
“姑姑呢？”吴尽晟在萧百川一行人去子虚真人那里时，他去联系了听雨楼留在元都的人，倒也不是不放心，只是吴尽晟不依靠吴家的势力，能够撑起听雨楼还是很困难的，他在组建听雨楼时遇到了一位贵人，正巧那贵人也在元都，便和那人交代一番；是以他回到庄园时没有找到吴悦。
甲三卫被留下来看门，温顺地指路：“主子往南边去了。”
南边，那里是洛千秋庄园的方向。
“那百川呢？”吴尽晟挺喜欢萧百川的，吴悦和他有话聊不假，但是很多话题和萧百川聊的时候更有意思，但是他也没有见到萧百川的身影。
“不知去向。”甲三卫摇头。
“罢了，总不会找不到人。”吴尽晟安心往庄园里面走，吴悦且不说，萧百川在他看来远比吴悦更有能力生存，不用他担心。
此时太阳西移，吴悦再一次来到了洛千秋的庄园，这一次许清语不在，她听了洛千秋的曲子便走了，也就是洛千秋对待朋友脾气好，了解许清语的性格，不然许清语可不会再来这庄园里头蹦跶。
归鸠们纷纷振翅而起，翅膀扇动时将风切成碎片，一点点吹在了吴悦的脸上，带着些许阳光的温暖。
饲养归鸠的老人家没有和吴悦攀谈，而是埋头清理着亭子旁边的墙，有归鸠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埋怨他不和归鸠们玩耍。
“你又来了？”洛千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吴悦偏头去看，微风吹过她的发梢，阳光原本慷慨地照着她，却被洛千秋挡去了大半：“我还以为森里克的人欣赏不来我这庄园。”
“森里克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审美，文化不同，所以欣赏不来。”吴悦轻笑，身旁之人没有敌意，甚至对她还有些许亲近，虽然让她讶异，但也不会让她乱了分寸。
“那你猜猜我是哪里人？”洛千秋随意地在吴悦身边坐下，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无涯海的人喽。”吴悦随口说道，“洛家嘛，大名鼎鼎的无涯海第一家族，不过洛家人回来森里克我还是很意外的，森里克水系不多。”
“聪明，我喜欢聪明的人。”洛千秋再问，“你对无涯海了解多少？”
吴悦微微摇头：“我常年待在谷耀城，对无涯海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书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悦突然就想起了子虚真人的话，她现在是渴求安稳的吴悦，还是野心勃勃的吴悦？如果是后者，应该是什么样子？
洛千秋一直打量着吴悦，这姑娘的长相可以称之为甜美，但是眉眼间染着冷意，让人觉得不容易靠近，即便现在洛千秋坐在吴悦的不远处，还是觉得离这姑娘很远。
人间绝色不过天仙落凡尘，惊鸿一瞥便已难忘，两相对望羞怯难当；
眉眼染霜尤胜陈雪寒凉心，飞天脱俗岂敢亵渎？咫尺相邻也似天涯。
“那你可知那墙是什么意味？”洛千秋主动说道。
吴悦抬头，忽视了墙脚下的老人家，看墙头上雕刻着的龙，在森里克的传说中龙是危险的象征，她倒是鲜少了解过无涯海的传说，不过是古人自欺欺人的故事，何必了解？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龙是我们的守护神。”洛千秋开口便是和森里克传说截然不同的说辞，“在无涯海的传说中，极北的无人之地是一片巨大的冰川，在冰川之上有着比雪月山还高的冰墙。龙从来都不会离开无人之地，但是只要无涯海遭到了别人的入侵，龙便会振翅飞上高高的冰墙，看到无涯海的所有地方，龙的吐息可以冰冻所有的侵略者，他的目光所向，就是他守护着的海。”
吴悦大概懂了，还是因为这玄而又玄的传说，那面空白的墙应该就是代表着无人之地的冰墙，墙顶上的龙就是传说中的龙，他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湖，便象征着龙守护着这个湖。
“可是你真的没有去过无涯海吗？”洛千秋语气轻轻的，按照属下去查的消息来看，吴悦一直待在谷耀城里，唯有两年前去过一次天海城，为什么会知道这庄园的风格是无涯海的风格？而且森里克和无涯海的文化差别甚大，吴悦来这里两次，从来不曾犯过无涯海的禁忌，有些事情在森里克是极为随意的，在无涯海会被人以为是不尊重龙。
“你的花，养得不好。”吴悦偏头看向了湖的另一边，那里稀稀疏疏种着花，花朵盛开得勉强，总让人感觉再过不久便要谢了。
洛千秋也朝着花朵看去：“你对花感兴趣？”
“在谷耀城时种过许多花，不过元都的花好像和你这些很不一样。”吴悦起身走了，朝着湖的另一边，“也是无涯海的花？”
洛千秋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很重要吗？我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吴悦笑道，“而且天海城有很多地方和无涯海差不多，我曾经去过天海城，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
“若你有兴趣，不妨去无涯海玩玩？那里的水土才像是养得了你这般美人的水土。”洛千秋说道。
“无涯海之人都似你这般好客吗？”吴悦轻笑，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花园的旁边，“有机会会去的，不过我如何报答你？不如，我来帮你养花？”
“你若不嫌弃，自是甚妙。”洛千秋心中暗喜，多了个借口让吴悦常来她的庄园，便可以常见到这美人，好事一桩啊。
吴悦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主要是这庄园的风景深得她心，而且这些花让她想起了在谷耀城的日子，她原先是爱花的，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回当初的感觉。
吴悦没有在洛千秋的庄园待太长的时间，很快就回到了靠山的小庄园，前脚刚到，后脚甲三卫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袍子跟了过来。
“这是什么？”吴悦随口问道，伸手去摸那衣服，触之便知晓这衣服的布料甚是难得，这衣服的价格应该不是一般的贵。
“方才送这衣服的人说是洛小姐的人，送这衣服是为了表达冒犯到主子的歉意。”甲三卫低头说道。
吴悦瞬间便想起了洛千秋在庄园里问她：“可你真的没有去过无涯海吗？”当时只是这一句话吴悦便知道洛千秋查过她，查便查了呗，也没什么，既然离开了谷耀城，以吴悦的身份必然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没有想到洛千秋还会专门因为这个而赔罪：“收下吧，好好保存。”
甲三卫应下，转身便想走，又被吴悦叫住了，立刻又回过身问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吴悦揉着太阳穴说道：“将那衣服放好之后顺便将甲一卫和甲二卫叫过来，有些事要问你们。”
甲三卫几乎是立刻便将最近做过的事回忆了一遍，再三肯定自己没有太过火的事情惹恼了吴悦，这才战战兢兢地去叫人。
很快，三个甲卫在吴悦面前跪成一排，低头的样子好像在等待训话。
吴悦本来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转念一想，也没让他们站起来，说道：“再过几天我的人就来这边了，现在我给你们三个两个选择，一个是金盆洗手，从此找一个地方度过余生，不惹风云不入江湖；一个是做我的刀，我让你们三个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三个甲卫还是低垂着头，没有吱声。
“不过也不急，我会给你们时间考虑，而且不管你们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把解药给你们。”吴悦本来就是抓几个人充当临时劳动力，虽然让三个杀手伺候人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当初毕竟还有让三个杀手帮她伪装的意图，不过现在嘛，还要不要伪装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甘愿为刃，供主子驱使。”甲二卫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表示臣服。
“哦？”这么快？吴悦好奇，又问，“说说，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钦佩主子的本事，想要和主子学一点本领……”甲二卫说着，头顶突然挨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头。
吴悦手中没有趁手的东西，正好摸到了怀中的缚天锁，缚天锁形随意动，化为一根棒子，敲在了甲二卫头上：“说实话。”
甲二卫尴尬笑笑，刚才说的好像的确是没什么信服力：“我无处可去，师父和我们说过，拿起刀当杀手，便只能在死的时候才能放下刀，我们手上染了血，这刀就没有那么容易放下了。”
吴悦轻笑：“当真？”当初绑架她的时候这几个人怂得挺快的啊。
“杀手也会怕死，能活着谁会想死呢？”甲一卫聪明，知道吴悦的意思，这个时候其实甲二卫说出了他们三个共同的心声，毕竟是同一个师父带的。
“那好，你们和过去一刀两断，以后你们的命，我说了算。”吴悦随手扔出了三颗药丸。
“甘愿为刃，供主子驱使。”三个甲卫齐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