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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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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山河学完了混沌能量的提纯就打算回去制作木鸟了,还没等他一头扎进研究室,孔乙文便将他拉到了学宫外面。

    “谈生意你去不就可以了吗?干嘛非要拉我出来?”许山河很是不解,卫九州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避免一个人走在街上,总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他的主人在半年前说去见一个老朋友,让他在原地等待,他等啊等,旁边路过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觉得是在提醒他孤独的事实。直到现在许山河心里还是介怀:为什么不能带着他去见卫齐豫呢?

    “哎呀出来走走啦,我请你喝酒行了吧!”孔乙文一只手扯着许山河,带着小学弟出门总有一种他随时要转身回学宫的感觉,不得已他决定自掏腰包,请小学弟喝酒。

    “当真?”许山河半年没喝酒了,却好像一直醉着,反正也出来了,不如喝上几壶。

    “当然,你学长还会骗你吗?”孔乙文拍着胸脯保证,将许山河拉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酒馆。

    许山河心里放心不下,铁公鸡怎会拔毛?但是眼见孔乙文付了钱,提了两壶酒走到桌边坐下,许山河也就不怀疑了,只是好奇:“你怎么又有钱了,前不久不还说自己穷得吃不上饭了吗?”

    孔乙文先是打开酒壶深嗅一口,享受的表情像是一只淫贼深嗅女孩身上的幽香,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个比喻用在孔乙文身上绝不奇怪,许山河总觉得这家伙平日里风评不错是因为性取向没有问题,不然以他变态的性格整个学宫的学子都和他有一腿,再过分一点那群教书的老头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拿下;当然这家伙走在街上,遇到了极好看的女孩便装出清澈愚蠢的眼神死盯着看,活像一个流氓过街,在有一次被一个女孩当街揍了一顿之后就没有这么过分了,许山河才敢跟着他上街。

    “回话,别一天天的整那么恶心,这广贤城是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吗?”许山河在桌子底下踹了孔乙文一脚。

    “这叫本我,明白吗?将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可以接受真实的你的人才是真的可以结交的人。”孔乙文仰头喝了一大口,看着很随意,实际上很精明,酒壶里的酒一点也没有洒出来,“而且我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嘛,今天白天我谈生意,对了,我今天谈生意就遇到一个带着帷帽的姑娘,那气质真没得说,背后背着四柄剑,可帅了,比你还帅。”

    许山河听前段还以为这小子要给他讲赚钱的事,没想到这家伙满脑子荒唐事:“扯回来,你钱哪来的?”

    “就是今天接了个活,那家伙是个大糙汉,要求有点怪,不过给的钱可不少,这个数!”孔乙文笑眯了眼,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枚铜币……”许山河撇嘴一乐。

    孔乙文很认真地看着许山河,轻轻摇头。

    “两枚银币?”许山河有些惊讶,什么雕刻要两枚银币?那些个雕刻大师的作品当然远远不止这个价钱,但是许山河算不上大师,雕刻这一行收入两极分化,大部分的收入都在小部分的大师手中,其他的手艺不精身名不扬的小雕刻家,一个月能挣个两银币都算本事。

    孔乙文又摇头,两根手指伸得笔直,样子很滑稽。

    许山河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孔乙文两银币给他接了一个难度很高的活,他现在虽然不是很忙,但是也不想太忙,一点自己支配的时间还是想要的。

    哪知孔乙文很认真严肃地说道:“两枚金币。”

    许山河差点将嘴里的酒吐出来,被吓得正襟危坐问道:“你没骗我?你知道两枚金币意味着什么吗?”许山河见过世面,真正的富贵人家还真没见识过多少,即便是将刀老的居所卖出去也就几十枚金币,历史上也曾有人千金买下一座城池,但是现在森里克富贵人家实在不多了。

    “我骗你干什么?我拿你当兄弟诶!”孔乙文惦记着财不外露,所以才没有将两枚金币当众拿出来。

    许山河笑不起来,这个兄弟不要也罢,他总觉得两枚金币都可以把他买下来了:“对方什么要求?”

    孔乙文嘿嘿笑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许山河说道:“这是对方拿给我的,说是让你看看,如果你觉得这个要求可以,就让你接下这个活,而且两枚金币只是定金,要是你真的做得出来,后面赏钱更多!”

    许山河来了兴趣,接过羊皮卷看了起来,很快就皱起眉头道:“这个……是武道的心法,不出意外应该是和剑法对应的心法,这心法我只在两种剑法上见到过,一个是上冬城许家,我母亲在世时传给我姐姐,另一个是千水山七剑宗,空明大师与我师父相交,曾经和我师父讨论过七剑阵的事情,那时候提起过这种心法。”羊皮卷上只记载了一部分心法,属于那种通过观察剑招就可以猜测出来的部分,另一部分即便再高的道行也没办法只从剑招中看出来,只能依靠传承,同时羊皮卷的最后写了心法引导下的剑招变化,而这需要足够的推理能力和宽广的武学见识面。

    “是个高手。”这是许山河推测知道的结果,他在随手雕刻时总会用自己的内力在雕刻作品内部留下印记,这印记只有有一定的武学基础的人才可以感受到,而和孔乙文谈生意的人送来这张羊皮卷,显然是为了试探他的武学成就,羊皮卷上心法对应的武学,没有足够的武学天赋还真学不下来。

    “能接吗?我就等你一句话,那两金币我还没敢花呢。”孔乙文观察着许山河的神色,小心问道,在雕刻和武学上,他可不是学长,纯纯门外汉。

    “能接,我接了。”许山河将羊皮卷塞回给孔乙文。

    “那成,我就等你带我赚钱了,到时候你做成了记得分我一点油水,你学长我现在真的穷。”孔乙文感慨道,“不过他们也是真心大,要说你接下这活他们就把完整的心法给你,就不怕你偷学?”

    许山河失笑,他们当然不可能那么心大,他在雕刻品中留下的内力印记很特殊,加上刀老的破邪刀法名震天下,只要有人认得出内力印记,必然清楚他的武学出自刀老一脉,而且可以查到孔乙文身上来,必然是有势力的,威逼利诱那一套,有点势力的基本上都会。

    “走吧,晚了。”许山河站起身,提起酒壶便要走。

    “这就回去啦?”孔乙文讶然,这才喝了多久?

    “学长,你今天,不只是为了和我喝酒吧?”许山河笑笑,又道,“其实,没必要担心我。”

    许山河是最近才学会的雕刻,他在雕了一些小玩意儿之后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能雕一个卫九州的雕像呢?虽然他渐渐地快要忘记卫九州的模样了,但是在静思塔的时候他却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卫九州的面孔,所以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静思塔里完成了卫九州的雕像,后来就把第一个雕像作为模板,回到寝室之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照着模板雕刻,心里念着:是不是雕完这一个雕像,卫九州就会回来了?

    孔乙文见不得许山河这般魔怔,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把这小子拉出来喝酒,怕是一个晚上都在雕卫九州的雕像,现在寝室里已经满是卫九州的雕像了,每次许山河坐在其中,手中的刻刀还在描绘着卫九州的模样,心里却很清醒——我周围满是你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真正的你。可是再清醒的内心他还是对这种想法视而不见,手上刻刀动作没有慢半分。

    有一美人,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你不懂,很有必要。”孔乙文也没有硬拦着许山河,也提着酒壶,一手揽住了许山河的肩膀往酒馆外面走去,便走边说道,“你不知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和学宫格格不入,总让人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就像一个来这里游玩的游客,不知道会停留多久,不知道会去哪里玩,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你总会离开这里。”孔乙文脚步微沉,他喝酒喝得很快,不过酒量好,不会轻易醉倒,最多就是头晕。

    “但是卫九州离开之后你就变了,你好像定了下来,无根的浮萍长出了根,和脚下的大地紧紧相连,这半年里我看你越来越像一个学宫的学子,每天为了自己的研究忙碌奔走,就像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忙碌的人一样,虽然忙得头晕眼花的,可是你属于这里,飞了很久的倦鸟找到了自己的巢,这会让你很有安全感,很有归属感。”孔乙文现在真不像一个流氓,他又将自己的真实一面藏了起来,伪装成一个知心的学长,为他的学弟做过去半年的总结,也许曾经孔乙文真的觉得卫九州对许山河很认真,但是半年下来,将许山河的改变尽数看在眼里,他们两个或许真的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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