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故才之死
朱勇最后还是带走了朱故才,毕竟朱故才重伤之躯,即便是朱勇没有修习过武学,要将一个重伤之人带走还是没什么压力的。避开了城主府的其他人,朱勇使出了自己平生仅有的勇气和智谋,居然真的让他将朱故才带到了城西的庄子上。
抬起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朱勇对着榻上的朱故才说道:“这些年就连城主都不怎么记得城西的庄子,大小姐应该暂时不会找过来。”
朱故才此时已经放弃了反抗,也罢,他也不是非死不可,也许天命要他活下来也未可知,索性走一步看一步,正好看看这几日朱央央要怎么整顿起弦城。
哪知朱勇刚将朱故才安顿好,就有一个熟人找上门来——阮管家。朱勇只知道阮管家在城主府时听从城主的命令,那应该不是大小姐的人,心中的戒备放下一半,正要询问阮管家是如何找到他们的,来时是否隐蔽,有没有其他人一起来之类的问题,就被一支匕首刺进了心口。
还来不及说话,阮管家一把拔出了匕首,将朱勇推倒在地。
朱勇心口一阵剧痛,只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然后就好似失去了知觉,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胸口的血洞流出血来,染红了房间的地。
朱故才自然是见过流血的,只是除了十几年前兄长在他面前自尽,便不再有谁流血会让他觉得难受了,这个仆人虽然与他只有一日交集,却是让他此时有些不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朱故才是自责的,若不是为了救他,这朱勇也不会死。
“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个家伙,要不是他将你带出了城主府,在地牢里我还真不好对你下手呢。”阮管家随手将匕首上的血迹抹去,看着朱故才的眼神满是玩味,“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当戏子的天赋,这戏演的我差点都发现不了。”
朱故才却是冷哼一声:“彼此彼此,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是元家的走狗。”
阮管家平生最恨别人说他走狗,眼中寒光闪过,杀意展露无遗,当下不再言语,硬生生掰开了朱故才的嘴,将舌头一把扯出,手中寒光闪过,竟是将朱故才的舌头割了下来。之后阮管家又恢复了原先云淡风轻的面孔,“我倒是学过一套酷刑,可以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割下来而不死,期间疼痛据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我自从学了之后一直没有亲手试过,正好今日拿你试试,告慰我那些原本不必死的兄弟们。”
朱故才疼痛难忍,几乎就要昏过去,也就是常年习武,体质强悍,意志也坚定,不然以他重伤之躯早已昏死,现在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还活着,他便下意识地思考,阮管家说的,应该是朱央央计划中涉及的元家埋在起弦城的暗桩,一些很容易查,朱央央也查得到,但还有一些埋得极深,是朱故才告诉朱央央的,看来那些暗桩也被朱央央拔掉了。
思索间手臂又是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阮管家已经动刀割下了朱故才手臂的血肉,鲜血不断渗出,暂时死不了,却也因死不了而最为痛苦。
阮管家又动了几刀,见到朱故才半昏半醒,伸手一巴掌抽在朱故才脸上,来自脸部的疼痛只让朱故才清醒半分,额头上大颗汗珠冒出,这等酷刑,非常人能忍,但是朱故才被割了舌头,叫也叫不得,剧烈颤抖的身躯传达着他的痛苦。
“横竖你也要死了,为了让你有些和其他犯人不同的感觉,我还专门将这匕首淬了毒,这般酷刑滋味如何啊?”阮管家笑容不减,似乎还带着享受的滋味。
就在此时,窗外箭矢声响起,阮管家刚刚反应过来,箭矢已经破窗而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原先藏于暗处的的暗卫冒出来,挥剑击落箭矢。暗卫双眼往窗外看去,见到不远处的屋顶上迎风而立的持弓少年,顿时双眼爆发出浓烈的杀意。
阮管家还有些惊魂未定,藏在他四周的暗卫已经全部跳了出来,将阮管家护在中间,倒也不是阮管家有多重要,只是起弦城中阮管家才是管事的,他们暗卫被派过来只是听命行事,留着阮管家还有用处,不能此时就将他丢弃。
许山河看着这群暗卫的气势,怕是有些难以抵抗,脸上却不见他有半点凝重的神色,朝着不远处的朱央央大声喊道:“这一仗不好打啊,朱姑娘,往后两年我的酒钱你都包了如何?”
朱央央却是杀气满身,带着几个人就往这庄子里面闯,听闻阮管家也在,还将朱故才劫了出来,那正好一并解决了!当下高声应道:“准了!”
屋子里的朱故才迷糊中听到朱央央的声音,心中一片焦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朱央央本不该亲自涉险的。
阮管家却是毫不慌乱,那几个暗卫都是元家训练出来的,不是一个少年还有朱央央带的几个虾兵蟹将就可以抵挡的,只是他也不可久留,一想反正朱故才已经活不了了,至于朱央央的命,若是好运可以留在这庄子里,若是不好运那便暂时留着,日后再来取也是一样,他是不甘愿留在这里承担被抓的风险的,这般想着,阮管家将匕首插在朱故才肋间,随后转身跑路,按照他的想法,等暗卫和许山河等人打完,估计朱故才已经失血而亡。
那边许山河已经和那些暗卫交上了手,手边没有合适的兵器,被暗卫包围之后就拿手中的弓对付暗卫手中的刀。也就是这群暗卫手中的刀只是凡铁,不然许山河这随手从护卫队那里捡来的弓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坏。
但是许山河虽然和几个暗卫打得有来有往,朱央央却是没有对这群暗卫的战斗力有一个准确的把握,带来的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暗卫的攻势,节节败退,都快退到庄子外面去了。
也就是许山河武学成就高,他招架着大部分的暗卫,甚至有空朝着朱央央的方向射去一支箭矢,将逼到朱央央面前的白刃击退。可惜许山河也只有招架的能力,这一走神,最近的几个暗卫一齐挥刀砍来,约定好了一般去削许山河的持弓手。许山河转动手中的弓,避开刀锋,那几刀全部看在一处,刀是没出事,手中的弓终于是撑不住——断了。
也不见许山河慌张,本来他也不是使弓的,当下后退一大步跃下屋顶,随手从地面拾起一柄刀,对着暗卫们微微一笑,有了称手的兵器,终于是自信了许多。
暗卫们先入为主地以为眼前少年善使弓,当下见少年提刀,心中多少轻松了少许,不过也还是没有轻敌,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一起围上来进攻。
少年此时真的没有精力再去管朱央央如何,认真地应付着暗卫们的进攻,不多时,身上衣袍再度染血,从少年逐渐苍白的脸和地上逐渐增多的暗卫尸体来看,应该是两败俱伤。又打了许久,少年实在疲惫,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发抖,再怎么控制也都是枉然。
此时围攻许山河的暗卫只剩两人,能活到现在的,想必是暗卫中的佼佼者,最难对付。
许山河再一次避开逼近的刀锋,这一次因为太过疲惫,被另一个暗卫踹中了持刀手,腕上力道一松,手中刀飞了出去。刀一脱手,许山河心惊之下要探手去抓,却被第一个暗卫的旋身踢踢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原本的持刀手在空中乱抓,竟被他抓到了另一个暗卫的衣物,许山河脑中灵光一闪,另一只手往背后摸去,摸到了仅剩的一支箭矢,正要向被他抓住衣物的暗卫扎去,却被反应极快的暗卫甩开,箭矢只扎到了那暗卫的手臂,没能扎到要害,实在可惜。
就在许山河将箭矢扎入暗卫手臂时,另一个暗卫持刀上前,一把刺入许山河胸口,只是许山河意识残存,下意识要躲,那刀偏了少许,也没有刺到要害。但是现在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后面的刀就真的没有办法躲了,最多再过几招,难逃一死。
可惜少年命不该绝,朱央央原本早已没有了声息,现在却从那边跑过来一个,长发飘扬英姿飒爽,一时之间难辨雄雌,一剑划过,逼开了两个暗卫,上前再过几招,攻势犀利,将两个同样疲惫的暗卫斩于剑下。
许山河真怕自己睡过去,实在太累了,他强撑着看了一眼来人,居然是他认得的人,此人放在几年前也算有名,正是广贤城金家,金诗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