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元都少年
翌日，在许清语的房间里留下了足够的盘缠，白敏华便不辞而别了。
回到小重山已是几十天后，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奄奄一息，偏偏就是不死。
“不用我回来你也死不了吧？”白敏华给神秘人上了药，又让手下去熬药，对上神秘人睁开的眼睛自嘲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没想要怎么样，这才是开始，”神秘人当然清楚自己死不了，这片大陆上还真就没几个人比他更抗揍，“我想要一个美好的结局。”
“你杀了森里克将近一半的元素使！”白敏华“腾”的站起来，歇斯底里，像极了曾经和陈鸣吵架的模样，“森里克会乱掉的。”
“我就是要森里克乱起来，”所以才说这只是开始，要是元素使那么多，那群机关术师没有机会，他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
“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白敏华上前一步揪住了神秘人的衣襟，忘记了他们的实力相差多少。
“你错了，如果没有这件事，以后会死更多的人。”神秘人还是重伤，被白敏华揪起来时后背有些疼痛，子虚真人在他背上砍的那一刀还真难以愈合。
白敏华粗喘几口气，最后还是把神秘人放下了，转头往外面走：“你和陈鸣差不了多少，黯给你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往外面走，眼前所见都是几年前他和陈鸣一起修起来的，现在陈鸣失踪已经两年了，他也该离开了。
离开的想法其实在成立黯的时候就有了，白敏华对上冬城没有感情，不过是一时同情心泛滥才救了那群人，但是除了他之外，黯里面的所有人都是靠着上冬城和复仇紧紧连在一起的，白敏华几次想要把黯改为其他组织，都被其他人反对，陈鸣更是多次和他红着脸大吵：
“是屠杀者把我们变成了屠杀者。”
“这世道不是我们杀别人就是别人来杀我们，你一个人活着轻松，我们一大堆人必须抱在一起才能活得下去！”
“除了我们就没有人给那些惨死的人报仇了，难道你要我们忘记那些流血的记忆吗！”
……
白敏华长舒一口气，他到底还是不适合杀手，只适合流浪江湖，既然神秘人交给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那么黯他也可以放手了。让一个小偷来管一群杀手，总归是不合适的，神秘人不一样，他是个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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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百川敲开了母亲的门，一见面就跪下了：“母亲，孩儿想外出游历，还请母亲应允！”
墨仟鹤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自己孩子难得老实，问他：“想通了？”
萧百川点头：“孩儿在藏书阁看了一个月的书，但始终觉得只是看书无法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孩儿想要出门行万里路，识万般人。”萧百川心中明白只要母亲同意他就可以外出，在教育上母亲是说一不二的。
墨仟鹤大概也是早有预料，只是轻轻点头：“去和你父亲说一声，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在你没有立足之本之前，不要说你是萧家的人。”
萧百川跪在地上的身形一僵，似是没有料到，但是仔细一想，又的确是母亲会说出来的话，缓缓地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了。
书房里，墨仟鹤看着孩子身影消失在拐角，心下多少情绪翻涌，最后还是压了下去，不再言语；她早就和萧岳通了气，不会拒绝萧百川的请求，虽然维克托城也不算小，但是对一个天资上佳的人而言，还是太小了，就应该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来只有见识过才会理解这句话的深意，躲在藏书阁里看书根本无法认识这个世界。
毫无意外的，萧岳答应了小儿子的请求，和墨仟鹤不同，他却是狠不下心来，将孩子送到了萧家门口，看着萧百川的身影变成了远远的一个小黑点，还站在门口不愿回去，平时骂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不舍得。
萧百川还想去护卫队看一眼大哥的，但是远远的看萧百弘在处理事务，还是选择了不去打扰，背上行囊转身离开。
许清语偶遇叶芷弹琴的亭子里，少女忧愁的目光望着城门的方向，一个月前许清语不辞而别，她心中难过却很快就缓过来，但昨日晚上萧百川告诉她想要离开维克托城，外出学艺时，她便一直如现在这般茶饭不思：“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么就真的不来再见见我？”想起自己昨日晚上拒绝了萧百川让她去送行的请求，现在少女很是后悔，这下子，真的没有人听她弹琴了……
日落西山的时分，萧百川出了城门，回过头张望，见到城墙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远远的看不真切，心跳却是有所感知，他朝着那人挥手告别，即使看不清那人的服饰和面容，他总还认得出是本应该在忙事务的兄长，这一去，也不知应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萧百弘见到萧百川挥手，差点忍不住挥手，顾忌着护卫队大队长的形象，他板着张脸，却没有将眼底的不舍和牵挂加以掩饰，反正那小子远远的也看不见，等那小子回来，他还是可以维持兄长的威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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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的一个小角落，一个穿着粗衣衫的少年推开了门，正巧把落日的最后一点光迎进了小屋，小屋虽然小，里面放着的东西也都有点破旧，但是被少年打扫得一尘不染，迎着夕阳看去，少年侧脸的一道伤疤似是被柔和的光软化了，看着不再那般吓人，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再那般犀利。
“哟，又出去啊？”听声音是隔壁的一个大爷，循着声音望去，巷子里头，少年见到一个古稀之年的大爷正躺在一张躺椅上，手里拿着蒲扇，轻轻摇着，躺椅旁边放着一张石桌，桌上一个茶壶，几个茶杯，看着便十分闲适，“喝杯茶啊。”
少年应了大爷的招呼，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衣袖微微滑落，露出小臂几处青紫；少年咂巴咂巴嘴，皱起眉道：“大爷今儿个这茶不行啊，难喝。”
大爷被气得差点站起来抡起一旁的木凳抽他：“这是茶，是茶！不是酒！茶是拿来品的，你刚才那样子喝能喝出什么味道来？要不是看你小子正好要出门，老子爬起来抽你！”
少年丝毫不见收敛，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道：“大爷爬不起来就不要爬了，过几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不回来，您就不用这个点煮茶等我了哈。”
大爷听的一愣：“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自恋呢？老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茶是专门为你泡的，给你脸了是吧？滚滚滚，老头我这茶有的是人想喝。”
少年微微一笑，再抬头看天，已经完全看不到太阳了，唯有天际残留几分太阳忘记带走的橘黄，很是顺眼，回过头对着大爷说道：“大爷快回去吧，天要黑了，晚上要刮风，您别冻着。”天边的橘黄虽然灿烂，却也在时间流逝中不断消散，少年迎着天边残光走去，赤手空拳又颇有侠客的风范。
可惜帅不过一整段路，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果子砸到了后脑，回过头把飞到天上落下来的果子接住，还收获了大爷没好气的冷脸：“把果子吃了，我牙口不好，不要浪费。”
少年挠挠后脑，所幸没有肿起来，今天的大爷超常发挥，这力道控制得非常好。
绕过几条街，专门往一些人少的巷子里面钻，偶尔遇到死胡同就翻墙过去继续走，看少年熟练的身法就知道是惯犯，不过还好没几家人防着他，毕竟也没多少值得少年惦记的东西，啊呸，少年压根就不惦记别人的东西。
终于到了一家酒楼的后门，隔着门都可以听到门后面的热闹，少年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后院负责处理食材，还有透过一扇窗正在切菜的师傅听到后门打开的声响，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了一瞬间后看清了少年的面容，又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酒楼的后院再次喧闹起来。
少年也是早已习惯，毕竟这个点从后门溜进来整些饭菜当晚饭的，就只有他一个，两年来也只有他一个，和几个比较熟悉的伙计打了招呼，正要到后厨交待一下自己的食谱时，前面过来一个人叫他：“许山河，上二楼看看，有人找你。”
许山河听声音就知道是酒楼的掌柜，摆摆手让掌柜等一下，正要继续交待自己的晚餐，顺便让大厨加快动作，毕竟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就睡下了，傍晚起来格外的饿。
哪知掌柜直接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厨房外面拽，和大厨交代了一下许山河的晚餐不用做之后，许山河一下子就急了：“怎么能不做呢？等会儿我还要去打拳呢，饿着了没力气被人打死了怎么办？掌柜的你忍心看着我被打死？”
掌柜真想在许山河的屁股上踹一脚，想了想二楼在等人的那位还是忍住了：“小姐那里有一顿大餐在等着你呢，再不上去菜就凉了。”
原本打算反客为主的许山河一听，顺着掌柜的力道就往楼梯去了，变向之快让没有习武的掌柜险些把控不住：“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掌柜你也真是的，有饭做好了等我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又不是不讲理。”
掌柜忍不住了，往许山河身后踹了一脚，可惜被躲开了，但口中还是骂骂咧咧的：“你丫的听我说了吗？哪次我少了你的饭？”
许山河侧身躲开了掌柜的脚，往掌柜说的包间走去，门也不敲就进去了，见到了自己的老东家——朱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