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剑之争
城主夫人没有再说，而是带着少年逛街，她还记得少年晚饭没吃多少，给少年买了一些小吃，接着就要回家了。城主夫人一只脚踏进了城主府的大门，突然察觉少年没有跟上，回过头看，阶下的少年皱着眉：“母亲，我不理解为何要修行武道，所以不愿修行；我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所以懒散度日。”
城主夫人掩嘴笑了，交流最害怕的不是争吵，而是沉默和无动于衷，若是萧百川没有任何反馈，谁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城主夫人说的话呢？现在萧百川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也就意味着他在反思，这很好，曾经懒得动脑的少年开始思考了。
“去找，我们的一生都在追逐，你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就去追逐答案，找到自己的目标；知道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就去追逐你的目标。”
“母亲，我该如何寻找？”少年问道。
“你要寻找自己的目标，只有四种办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识万般人，做万般事。”城主夫人转身进府，去交待做石桌的事情了。
少年若有所思。很不容易，多般说教，总还是有点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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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总是在这样的天色之下，可以看到一座城市的繁华，当然所谓繁华只是黑夜之中一座城市最为明亮的地方，在一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仍然会有罪恶存在着，即使墨仟鹤所说的将维克托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并非虚言，但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罪恶彻底消失的时候，人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将罪恶减少，这个可以减少的极限是多少，没有人可以算得出来。
世界是一个天平，有繁荣就必然会有衰败，有正义就会有罪恶，世人常常推崇正义，鄙视罪恶，却不知晓二者在人族的历史以来就是结伴而行，它们犹如挚友，又似兄弟，没有人可以将这二者分开，某一天罪恶被消灭，正义也将随风消散。那样的日子真的存在吗？罪恶被消灭，即使正义不存在又如何？那是什么样子的时代？
许清语背着三把剑，脚下的楼是维克托城数一数二的高楼，在这屋顶上，可以看到维克托城的大部分风光。有意思的是，在许清语的目光可及范围之内，这城市的繁华只集中在一处，以繁华区往外，大片大片灯光昏暗的地方。在江湖流浪了两年，许清语对很多事都有了自己的见解，此刻看着大片的黑暗，她想着：“消灭所有的黑暗，是否意味着消灭所有的光明？让一切重新回到混沌的状态，那么一切都不会存在，也就不会有人族。”
是的，这便是答案。若是有朝一日罪恶被消灭了，正义紧跟着消散，那么就到了人族的末日；也唯有人族的灭亡，才可以达到消灭罪恶的目的。
“若是真相如此残忍，大师，你为何要告诉我？又为何还要守着这世道？”许清语来到江湖流浪之后，曾经去过雪月山见到了古道法师，两人相对而坐，古道为她讲解了三天她关于这世道的问题。可是她的答案还是没有下落，这两年的流浪，除了与许多高手交手之后的心得，收获唯有背后除了青空剑之外的另外两柄剑。
居高临下，许清语原本看着这城里头夜市好不热闹，在楼上看着多少有些远，何不亲身入这红尘体验一番？如此想着，许清语正欲下楼逛逛，忽地见到一个黑影从高楼之间闪过，身形虽快，旁人也抓不得他的影子，但楼上的许清语却是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这是勾我过去呢？”许清语轻笑，她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我偏不上当，这样的把戏可不兴一直耍哦。”仍是下楼，点了两盘菜，再酌两杯酒，倒是流浪江湖时少有的享受。
不一会儿，便听到楼外一阵喧闹，探出头去看，正好见到方才那个黑衣人在街上狂奔。许清语难得看此人失手，也鲜少见他如此狼狈，当下一只手扶着窗沿，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幸灾乐祸的笑容，跟着那人后边追着的侍卫大喊：“抓贼啊，贼人休跑。”
那贼人显然也认得许清语的声音，闻声抬头就看到了许清语在嘲笑他，偏偏这笑容还好看，贼人险些失神，心里隐隐后悔：“这丫头怎么不上当？要是我二人联手这世上能有偷不到的东西？骄傲个什么劲啊。”
追着人的萧百弘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也是闻声抬头，他实在好奇，这城里头谁会在萧家遭贼的时候“冷嘲热讽”，萧家的人缘还不至于差到这般地步吧？结果这一抬头，便看到了许清语的容颜，虽然没能对上眼神，好歹萧百弘确认这女子方才的话不是对着他和侍卫们喊的。
几番竞速追逐，萧百弘快要追到贼人了，这贼人却是突然一个转弯跑进了另一个街道。萧百弘跟着转弯跟上，却见一个少女和贼人打了起来，几招就把贼人逼得节节败退。萧百弘对贼人可不想讲“不可以多欺少”的道理，拔剑就要加入战斗，却见贼人把偷到的剑往酒楼上一扔。
许清语没想到这家伙会以这样的方式拉她下水，不过这剑都飞到她面前来了，她也就接了过来，朝着下面的三人摆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可要先声明一下，我不是那家伙的同伙啊。”
话音未落，黑衣人方才在旁边二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调整了脚尖的方向，趁着旁边两人抬头之际拔腿就跑，却被楼上飞来的一个酒杯砸到了右腿腘窝，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少女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几步，将剑架在了贼人脖子上。
楼上的许清语对贼人的行为极为不齿：“我又不是不帮你，你现在都拉我下水了，却又转身跑开，对我很不仁义啊。”
单膝跪着的贼人咬牙切齿道：“你若是要帮我，方才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偷？现在反过来暗算我！你一个人也未必打得过他们两个，哼。”
“这说的什么话？”许清语被贼人逗笑了，“帮你是我临时起意，你偷的这剑不错哦，我看上了。”
“姑娘，你既然知道这剑是贼人偷的，还请将此剑还给在下。”萧百弘听着有些紧张，方才这姑娘是说要帮贼人的，但是刚才要是没有这姑娘出手可能就逃了，而且单从扔那酒杯的力道来看，这姑娘的本事不小。
许清语有些纠结，方才接过这剑，她可以感受到背后三柄剑的震动——那是剑与剑之间的共鸣，七剑宗的七剑阵不是随便找七柄剑就可以摆出来的，唯有最初创立七剑阵时那七柄剑可以将剑阵的威力最大化，而那七柄剑到现在约摸也有几万年的历史了，世间绝大部分的剑遇着这七柄剑都如遇到了祖宗，能让他们有共鸣的，大概也只有同为七剑的古剑了吧。
许清语这两年一直有留意七剑的下落，倒也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当初空明遣她下山之前给她的册子里面，就有七剑阵的修炼方法。许清语明白空明是在暗示自己，所以也就想尽全力收集齐七剑，重振七剑阵的威风。现在遇到了七剑之一，她岂能轻易就放过？“这位兄弟，此剑能否卖给我？”现在许清语手里头三把剑，除了青空剑是空明所赠，另外两把逐风与探影都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
“姑娘，此剑是我萧家的收藏，不卖。”萧百弘很是惊讶，这城里头不仅有人偷东西偷到萧家来，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萧家，当真奇怪。
贼人其实大名鼎鼎，江湖人称神偷弗影，现在被人抓着了，还被一个小姑娘拿着把剑威胁着，好不狼狈，听到萧百弘和许清语的交流冷哼一声：“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你的对手，直接动手抢不就好了嘛，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弗影身旁拿剑的少女脸色一僵，险些没忍住直接抹了这贼人的脖子。萧百弘也不清楚这弗影对他们的实力有几分了解，你要说他对萧家毫不了解就上门偷东西，萧百弘是不怎么信的，如此说来，他们眼前这姑娘本事实在不小，他需要小心些对待。
然而事实是，弗影只是打听了一下萧家仓库里头那柄古剑，以及萧岳的实力；原本他还想着许清语在这摆比武台可以吸引萧家的注意力，哪知道萧家的人连查都不带查一下，府里头侍卫一个没少，弗影吃了大亏，现在落魄到要靠许清语救他。
许清语倒是听懂了弗影的暗示，让她明抢的意思是要许清语动手制造混乱，然后好让弗影趁乱逃走。问题就在于，好端端的，许清语凭什么帮他一个小偷呢？许清语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萧百弘说不卖，固然有些失落，但是放弃也是不可能的，她再问：“那如果我想要得到这柄剑，可有什么条件？”
萧百弘闻言一愣，明白许清语是非要这柄剑不可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身旁拿着架着弗影脖子的少女，少女神色几度变换，最后看向楼上许清语时，眼神满是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