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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醉酒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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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在干什么?”朱央央端坐在窗前,头也不回,声音却把旁边伺候的丫头吓了一跳,在朱央央旁边伺候就要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建设,因为当朱央央说话,伺候的人都像是在接受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大小姐的喜怒难以推测,喜怒的宣泄更难以推测,便如此刻,朱央央问起许山河,猜不透朱央央是想要把许山河抓回来打一顿,还是关心许山河的去向。

    伺候的丫头退下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垂首道:“小姐,城主派人跟着那少年,现在那少年正在城里瞎逛。”

    朱央央听罢,没有言语,默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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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故才派来的人并不晓得许山河是武者,他是由护卫队那边临时抽调过来的,所以很快就被许山河发现了踪迹。跟着的人还以为眼前此人日后必然是城主跟前的红人,是以许山河向他借钱买酒喝时,没有拒绝。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武道练得不错。”跟踪者坐在一家酒楼二楼的窗边,在他的对面便是大口喝酒的许山河。很显然许山河没空回答跟踪者,酒对许山河来说不算是一种新鲜玩意,这样大口喝酒的体验却是不曾有过的,曾经……其实也没几天,就在他还有家的时候,无论是父亲还是刀老,喝酒时看到他在旁边盯着的眼神,便会拿过酒壶和一个小酒杯,浅浅倒出一点酒,刚好润湿了整个酒杯的杯底,然后任由许山河再怎么想要喝,他们也不会给了;现在许山河也算自由了,虽然向父亲又或是刀老讨酒喝,他们还是不会给他酒,好歹不会管着他喝酒的事了。

    “你不喝点?”许山河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脸颊微红,心下奇怪:怎么喝不醉?但是见到跟踪者只是干坐着,便随口问道,“这酒虽然——嗝——虽然不算好喝,但是尽兴啊。”

    跟踪者冷眼看着:尽兴?小小年纪这么能喝,我等会要是被你喝倒了那我多尴尬?不喝,绝不能喝。这般想着,跟踪者回道:“护卫队有规矩,我现在属于在职时间,不能喝酒。”

    “啧,可惜。”许山河仰头又喝了半碗酒,舌头和喉咙都觉得辣,胸膛像是有火在燃烧,喝到后面他的感觉已经不是那么敏锐了,分不清胸口的灼热感是痛还是单纯的热,脑子里想的是再多喝点,让这灼热感把他吞没,其他的感觉都可以忽略了,不管是救人时受的伤,还是往事上心头的殇,都可以忘记。

    “你不过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说得出往事上心头这般的话。”许山河又想起朱央央的话,好像原话不是这般,他脑子有点糊涂了,记不大清,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许山河也想要笑自己,这般想着,他就真的笑出来了,一边喝酒一边笑,落在跟踪者眼里像是失心疯,瘆得慌,让人看一眼就想要离他远一点。

    笑了一会儿似乎许山河眼角有少许晶莹,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笑着哭了,还是哭着笑了;那便不分了,许山河提着一壶酒,对跟踪者说道:“我且再去……去要两壶酒。”说罢,便往楼下去了。

    跟踪者还在那里坐着,丝毫不担心会跟丢许山河,更不用担心许山河会跑,在他们看来,可以被朱央央看上是件很幸运的事,许山河没有跑路的必要,现在许山河还醉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然而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许山河回来,心下起疑,下楼去看,见到许山河居然在帐台前和掌柜的聊得起兴,暗暗笑自己多疑,跟踪者又回了二楼,却不知许山河趁着酒楼喧闹,问清了平城的方向,提了两壶酒便出了酒楼,不知又往哪里去了。

    又过了一阵,跟踪者下楼,却没有看到许山河的身影,便问那掌柜:“方才和你在此处闲聊的少年去了哪里?”

    掌柜明显有些意外:“方才?少年倒是有,但是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跟踪者没料到是这般回答,又问道:“那他和你聊了些什么?”

    掌柜回忆了一下道:“左右也没聊什么,不过是给他指了一下路,那小少年看着想去平城,我劝他哩,我跟他说啊,那平城前不久遭了乱子,现在那儿的人都想要往其他城市跑,而且还有个魔族的到过平城嘞,把那刀老的大弟子都杀了……”掌柜还在喋喋不休,见到跟踪者沉着脸要往外面走,连忙拉住他,“客官客官,您的酒钱还没结呢。”

    忽地有人往帐台扔了一枚银币,跟踪者和掌柜看向门口,朱央央便在那里站着。跟踪者连忙行礼,掌柜也行了一礼唤道:“朱小姐。”正要找零钱时,朱央央带着跟踪者便走了,掌柜手里拿着几枚找钱的铜币,想叫住朱央央,但是看他们那匆忙的脚步怕不是那么好叫住的,便只能先把这钱存在酒楼了。

    “去城门那里,让护卫队的人提高警惕,不要让人摸黑出城。”朱央央吩咐完,冷冷的斥责道,“废物。”

    跟踪者出了一身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小姐不用太着急,不过是一个少年,护卫队的人总不至于连个小少年都拦不住……”

    “你莫不会真的以为本小姐带回来的人是池中之物?”朱央央眼神冷的吓人,“别的不说,单是你便不一定打得赢他。”

    跟踪者不曾想这少年在小姐心里地位这般高,当下撒开双腿就往城门跑,生怕晚一点到真的让许山河出了城。

    朱央央也往城门去,眼神还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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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喝了酒,但是许山河的路走得完全没有声息,像是死人一般,靠近了城墙处用夜色藏起了自己的身形,再加上悄无声息,完全没有引起护卫队的注意。用不了多少功夫,许山河就翻出了城墙,倒也不是这城墙好翻,只是许山河轻功学的好,再加上喝了酒,寻常不敢做的事现在也敢了,虽然动作难免会有意外,比如他跳下城墙时算错了距离,摔出了声响,还扭伤了脚。

    护卫队的人听到动静,特意过来察看一番,见到有人摔下来的痕迹,众人都十分吃惊:这般高的城墙摔下来,摔不死人是件蛮困难的事。

    早在护卫队的人过来之前,许山河酒劲上头,尽管扭伤的脚疼痛难忍,心里还是不以为意,扯下了一块衣布包扎一番,将渗血的伤口堵住了,强撑着起身往前走。

    这边许山河刚走,那边护卫队的人就收到了消息,便有人联想到城外摔伤的痕迹,即刻增派人去察看摔伤的痕迹并追查摔下来的人,但是原先地上有的血迹只延续了一段路,接着便没了血迹,那人走的路又是从城墙处走到了城墙上护卫队看不到、平日里出入的民众常走的路,路上脚印杂乱,根本辨认不出哪个脚印是他们要追的。

    朱央央带着人出了城,根本不把朱故才的禁足令放在眼里,坐在高头大马上,冷眼看着护卫队的人,喝道:“追查,来一队人,随我去平城。”

    旁边有人要劝,平城离起弦城可不近,真的带一队人过去,日夜赶路也要一个月,加上休息的时间怕是要画上两个半月,朱央央不是适合赶路的人。但是朱央央也不是好劝的人,旁边的人来不及开口便听她说:“查,查所有去往平城的路,全部派人去走一遍,该分队就分队,每一队分一个昨日在城门见过那家伙的人,一路追到平城为止。”

    很奇怪,护卫队里听从朱央央的人不在少数,现在居然都聚在这里,更奇怪的是,这般动静绝对瞒不住朱故才,为何朱故才还不派人来拦她?甚至这般安排要耗费的人力不是小数目,偏偏朱央央真的调了这么多人过来。

    朱央央的命令传了下去,以起弦城为起点,以平城为终点,一大队人化整为零,所有可能性较大的路线都分了几个人去走。

    一条大道上,有一个商队起了大早在赶路,后面有人骑着快马追了上来,经过时问道:“诶!可有见到一个喝醉了酒的少年?”

    商队的人打量了一番骑马的人,认出了这是起弦城的护卫队,笑呵呵的应道:“不曾见到,这大早上的天还没亮,路上哪有什么少年?”

    原先被派去跟着许山河的护卫也在这一队人里面,见到商队里有人身子后边藏着一个酒壶,凌晨时分风有些大,但是这酒香没有被完全吹散,这酒是起弦城那家酒楼特有的,酒壶也是那家酒楼不往外出售的,除了先前朱央央把那酒楼买下来之后带了几个酒壶回去,许山河可以带走两壶酒是因为他救了朱央央的事,几乎满城的人都知晓,这商队的酒壶是哪来的?怕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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