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馒头有毒
“娘亲!那是鸡蛋!”
还未等陈婉说话,一旁的周可人已经先一步惊呼出声。
这荒郊野岭的,她到底是从哪弄来的鸡蛋?
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中,白凝心不慌不忙地将鸡蛋扒好递给苏婉蓉,对他们艳羡的视线视而不见,“娘亲,来吃鸡蛋。”
苏婉蓉下意识就想推回去,可白凝心又说:“您有胃疾,吃不了那种东西。”然后又将另一个扒好递给了白天琪。
说来也巧,这野外居然会有熟鸡蛋,省了她许多事。
男孩看着晶莹剔透的鸡蛋眼巴巴的,昔日吃遍珍稀佳肴的丞相府小公子今天居然对着个土鸡蛋流口水。
“不了姐姐,你吃吧,爹说我是男子汉,我吃这种窝窝头没问题的。”
说完不等白凝心作何反应,他捡起地上的窝窝头拍掉灰就往嘴里塞。
可塞得太多,咽不下去,没一会又吐了出来。
白凝心心中感动,将窝窝头拿回来,“男子汉要干力气活,所以要多吃点有营养的。”
再三劝解,苏婉蓉和白天琪终于将鸡蛋吃了下去。
刚咬一口,陈婉再也坐不住,直接站到他们面前,“好啊你们,居然敢私藏鸡蛋,看我不告诉衙役。 ”
按照正常来说,他们被流放是交代过不能带任何东西的。
她刚举起手,嘴还未张开,一双冰冷的手就覆在了她的脸上,耳边声音极近,明明是热气,但总感觉泛着一股凉意。
“三叔母,人有时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
陈婉愣住了片刻,回过神在心里暗骂。
自己这么多年和多少三教九流打过交道,现在竟然被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一句话给唬住了?
想通之后更觉脸上无光,开始用力挣扎。
而在看到母亲和弟弟彻底将鸡蛋吞下去,白凝心也配合松开了手。
“好啊,你个小贱种。”她一边撸袖子一边骂,“刚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现在咱俩新仇旧恨一起算!”
等她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叼着的时候,白凝心突然觉得不对劲。
“等等!”
她将馒头抢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撕成了小块,在看到中间十分细小的红点时,眉头皱得更深。
“喂,你!”
陈婉刚要发火,白凝心十分凝重地看着她,“这馒头有毒。”
白可人和白可可张大了嘴,馒头瞬间掉在地上。
“王爷,这是今天的晚饭。”
轿子外,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尊敬说道,“要不我给您送上去。”
在安武国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堂堂凤王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便想着他不方便下来,自己送上去就好了。
可他刚往前踏了一步,冰冷的匕首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上的托盘一个不稳,差点就这么摔在地上,幸亏被另一只手拖住。
衙役沿着手向上看去,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映入眼帘,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差点直接跪了!
“大,大人,我,我就是来给王爷送饭的。”
面具主人低头看了一眼,将托盘接过,“你可以走了。”
转头进到轿子,却发现王爷侧着头看向轿子外出神。
“送饭的?”
凤墨不着痕迹收回目光,看向餐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上面只有三个白馒头和一碗不知名的绿色青菜。
本来他就常年体弱,食欲不好,吃的很少,现在看到这些更是没了吃饭的心思。
银剑立马说:“主子,要不我去给你打些野味?”
“不用,我不吃了。”
说罢,他便闭眼假寐。
银剑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凤墨未睁眼。
“主子,银剑认为,您对白姑娘的关注过多了。”
空气诡异地沉寂了半晌。
片刻后,凤墨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看向眼前不敢抬头的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银剑,知道为什么小霜被赶出去吗?”
银剑心一惊。
他们都是凤墨培育的影子暗卫,小霜已经在王爷身边待了数年,从来没犯过错,但是前几日却突然被调走……
“银剑不知。”
“因为她僭越了。”
银剑扑通跪倒在地,冷汗直冒,“抱歉主子,是我多嘴了。”
凤墨收回那逼人的目光,挥挥手,“下次别再犯了。”
白凝心穿过队伍,走到最前方,看到了衙役的头头,刚要走上去就被两个衙役拦了下来。
“干什么你?”
白凝心看着交叉在胸前的两把刀,距离衙役头头至少还有十多米,此刻他手上就拿着馒头,抬起手往嘴里放,她无法阻拦,只能大喊:“别吃!馒头有毒!”
衙役:!!!
所有人都下意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怀疑地看着她。
就在他们想问点什么的时候,追赶而来的陈婉却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好意思啊,各位官差大人,这是我家的亲戚,脑子不太正常,你们可别相信她的话。”
白可人和白可可也上前抱住她的大腿,一时间白凝心无法挣脱。
“你可别瞎说话,到时候要连累我们一起死的。”陈婉一边讨好的笑一边小声威胁白凝心。
几个衙役翻了个白眼,“什么啊,我差点就以为是真的了,你家孩子管好,傻子没事放出来干什么。”说着像发泄似的又咬了几口馒头。
“可不,就算有毒你个小屁孩还能看出来,把自己当神医啊。”
白凝心一噎。
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末日前是个医学生吧,虽然仅仅在病毒来临后上了三年网课,没有经历过实操,但一些基本的她还是会的。
众多嘲讽向她袭来,还有的说让她少看些话本,哪有那么多阴谋论。
衙役头头长得一脸正气,清了清嗓子,“行了,快点回去吧。”
可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然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衙役头头拿起刀进入防备姿态,“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大人,不好了。”远远跑来一个衙役,胸前的扣子都来不及系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遮挡不住他惨白的脸色,“富贵他,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