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恨
宁鹤回至行宫后,便带王钟儿安顿下来,还派了好些奴才宫人好生伺候她。
“陛下,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甘愿为陛下做奴做妾,常伴身边。”
晚间时候,宁鹤去看了看王钟儿,他身上的酒味很重,显是又滥饮了一番,脚步都有点儿趔趄,王钟儿忙拉住宁鹤的手,抬眸柔声道,“不如今夜,陛下就留下来……”
“不必了。”宁鹤生硬地拒绝王钟儿,一扭头,对上女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儿,不由叹了一声,“都叫你别自称奴家了,日后你可是要随孤进宫的。孤…孤今日身体不适,就不陪你了,你正好,跟着宫里的这些奴才一起学学规矩,孤打算在江南多逗留些日子,明日…明日再陪你散心。”
“那皇上可得说话算话!奴…臣妾可记着呐!”
宁鹤没料到这王钟儿改口改得这般的快,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笑容单纯,憨态可掬,也不忍再拂了她的意,只点头应了句好,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
“他……今天还没醒吗?”
月上三更,行宫空旷,宋南裕的那间寝殿,在萧瑟的冷风中,犹如一座单独默立的孤岛,黑压压的不见光亮,亦是没有一丝生气。
宁鹤驻足在门边,低声询问外边守着的小太监。
“宋大人,宋大人白天醒了。”小太监见主子的脸色不大好看,支支吾吾地道,“奴才们照您的吩咐把药给宋大人喝下去了,现下烧退了一点儿。”
“他说了什么吗?”
“他问…问陛下您去哪里了,有没有事。奴才…奴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照实同宋大人说,陛下,陪钟儿姑娘出去了,还没回呢……之后宋大人就没说什么了,喝完药后又睡下了。”
“嗯。”宁鹤面无表情,挥手屏退了那小太监,缓推开殿门,一声不吭地走近到宋南裕的榻边。
宁鹤未有点灯,他俯下身,横抱起昏睡的宋南裕,借着晦暗的月光,静静注视他。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无力低垂,青色的血管蜿蜒盘旋,宁鹤抽开腰带,将他的手牢牢捆住,把人径自抱回了自己的行宫寝殿。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南裕嘤咛一声,悠悠转醒,他朦胧地睁开眼,却讶然发现自己双腕被缚,而宁鹤正坐在床侧。
少年背光的面孔落入暗影,乌沉的眸子里稚气消弭,余下的只有浓稠的绝望与阴翳。
宁鹤正一言不发地在看他。
“阿鹤,你没事了…”
良久,宋南裕喃喃开口,嗓音晦涩。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宁鹤的声调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令人生惧。
“你说什么……”
宋南裕原以为自己早已死在那冰冷的湖水中,此时重新见到宁鹤,鼻尖酸涩,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不知宁鹤为何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可又想到,宁鹤如今,已有了什么所谓的钟儿姑娘,顿觉委屈酸楚,他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一缩,茫然地举起被捆起来的手腕,冲宁鹤轻声道,“阿鹤,你帮我解开罢。”
宁鹤一句话没说,反动手自己的衣裳,那双黑眸越发深沉,满满的,全是炽热的火。
宋南裕霎时慌了,他知道宁鹤接下来会做什么,拼命摇头,平日里冷峻端肃的脸红得将要滴血,“我们是师徒…你不能这样……”
宁鹤充耳不闻,脸上甚至浮出了一丝不甚明朗的笑意,并没有帮他解绑,反而用力向上一拉,牢牢绑到了之上。
宋南裕吃痛,刚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宁鹤已经欺身……“好好看清楚,待会儿要干你的人是谁。”
宁鹤的笑声犹如附骨之疽,一点点在击溃宋南裕的理智。
宋南裕的身子肌理匀称,滑腻平坦,但却因着那日下水救宁鹤受了寒,又没有被好好照顾过,正在微微发着烫,透了股病态的绯红。
宁鹤自下方抱住他的脊背,缓缓轻抚,感受到平日里冷清自持的宋南裕此刻正在他的怀中剧烈颤抖,激动得每一寸血都在沸腾。
宋南裕肌肉紧绷痉挛,全身上下都在抗拒,可下巴却被宁鹤的手指狠狠捏住,宋南裕被迫启唇,宁鹤便凶狠吻了上去。
宋南裕拼命摇头,呜咽躲闪,痛苦无助地阖了双目,不敢去看宁鹤此时此刻正在用着什么样的戏谑表情在他。
“这么不愿看我啊?”
宁鹤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黑布,慢条斯理地将它蒙上了宋南裕的眼,“那就别看了,用你的来好好感受。”
宋南裕难受得额上冒出了涔涔冷汗,泛白得指节紧紧抓了抓捆住自己的腰带,断断续续地吐着气儿,刚想说话,却又被吻住了。
这次,宁鹤一边吻,猛地掐住宋南裕腰间的蓝玉莲图案的刺青。
“听闻澜地的奴子,一出生便会被刺上图腾,体质异于常人,甚至……连男人都可怀孕生子,先生,你是不是给我父皇也生过几个了?”
“你…你住嘴!”
宋南裕脑中紧绷的那根弦,轰然断了。
他彻底崩溃,被蒙住眼捆住手,根本挣扎不能,只能屈辱地瘫在…,嘶哑着声音不住呢喃,夹杂了泣音,“我没有……没有……”
“还是说,先生给我的皇叔也生过!”
最不堪的秘密被宁鹤这般轻贱地说出,宋南裕已彻底失了心魂和理智,他痛苦地蜷紧身子,泣不成声,“求求你…阿鹤,别说了……”
宁鹤自是不去理会他的求饶,毫无怜惜地…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嗯?不回答我?心虚了?”
“啧,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这时,宁鹤忽然看到蒙住宋南裕眼睛的布料竟被他的眼泪浸湿了。
宋南裕的性子一向是阴郁隐忍的,他哪里看过宋南裕哭成这样。
于是,宁鹤好奇地揭开了布带,果然看到宋南裕正半合了眼,生-理性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滚了下来,一向凌厉的眸子里现下却全是脆弱无助,他偏过头,躲开宁鹤的目光,紧咬住下唇,不再开口求饶,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
“被我上这么委屈啊?”宁鹤又笑,竟伸手在宋南裕的脖子上慢慢收紧,直到宋南裕快喘不过气才堪堪松手,“可惜呀,你以后的身体里都只能有我一人。”
宁鹤说罢……
“啊——”
宋南裕终于忍不住,痛得惨叫出声。
传来的痛,将他的神智与身体彻底撕裂开来,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如同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飘摇无依。
“……不是父皇,不是皇叔,是你的学生,阿鹤。”
宋南裕死咬住唇瓣,落下斑驳的鲜血,不愿回应宁鹤的羞-辱,维护自己所剩无多的尊严。
……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宋南裕呜咽咒骂。
……宁鹤起了劲儿,回敬道,“先生,听见了吗,是我在…若是疯子能天天这般你,我宁愿一辈子都当疯子。”
……
春宵过半,长夜苦寒。
宋南裕早已经脱力地晕过去了,……脸上残留有几道细细的泪痕。
“你终于是我的了,先生。”
宁鹤餍足地叹了一声,他解开束缚的衣带,垂眸看见细弱的手腕被勒出两道深深的红痕,于是就那般握在手里,吻了一吻,他本想抱一抱宋南裕,可也知道,经过今夜,他们,再也不能同以前一般相处了。
且,想到宋南裕得所作所为,只恨得心将要碎。
宁鹤默了良久,松开宋南裕,起身出了寝殿。
守在殿外的小福子看到宁鹤先是呆了一呆,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立时吓得抖如筛糠,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御医呢。”宁鹤似乎根本没打算避讳,语气淡漠,“去,让他熬了避子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