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教训
乐之进了院子，只觉得浑身力气抽光了一般，她最是听不得母亲的事情，每每如此，就想起自己前一世里为人父母，所遭受的苦难。这一生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生育儿女，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足够让自己铭记于心了。
乐之这边歇下，二爷那边也回了屋子，二爷夫妇住在一处，进屋看了妻子洗漱完毕躺在榻上，只觉得身上火热，火急火燎的扑到床边色相毕露，蒋氏也是习惯了的，软语骂道：“你个死人，这么着急做什么，外头院子里丫鬟多着呢。”
赵二爷哪里还受得了蒋氏撩拨，加上今日看了柳三娘花容月貌，只觉得热气冲顶，恨不得好好快活一番才好，上下其手，蒋氏便被剥了个精光，两个人放下帐子，急不可耐，不消一会儿，帐子里便传来羞人的声音。
外头的丫鬟们自觉，早已远远避开了，两人快活完了，喊了丫鬟婆子抬了水冲洗了，这才穿着小衣躺在榻上说着话。
“我不想回来你偏要回来，你瞧瞧这院子，也太破落了些，我看那老太太也是个没注意的，这么久了大哥也没有主母，真是糟心。”
赵二爷捉了她的手说道：“过完年便会去了，你且忍耐几日。”
“说起来，乐之如今大了，长得与大嫂颇为相似，只是这脸面也太可怕了些，好好地姑娘，瞧瞧我们兰儿，那跟鸡蛋壳里剥出来的一般，真是不能比。”她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 赵二爷也认同的点点头，大嫂的美貌当年自然不必说，如此一对比，乐之就显得太丑陋了些。
“如今兰儿也大了，最近几年得抓紧回来了，生意挪了京城里，挑个好夫婿，免得被大哥一家挑了去，剩下些歪瓜裂枣如何配得上兰儿。”
“夫人说的是，需得好好商量才是。”两个人这边打屡着，灯也着了半宿，赵三爷那边就安静了许多，夫妻两人躺在一处也没有多话，儿女一直是两人的病痛，无奈又没有法子，顿时回家的欣喜也被冲走了大半，一家人各种心思，这一夜就过了去。
第二日起来，赵侯爷上了早朝，乐哲也回了翰林院，乐轩忙着同江澜寻山贼这事也早早出去了，家里剩了一众女眷，老太太从昨日的余温里没反应过来，叫了一起过去吃饭，乐之实在懒得跑，想寻个借口逃了去，没成想乐雅带着柳三娘同乐兰寻了过来。
这下不去也得去了，一群人走了出去，乐兰娇生惯养，自然是娇气的很，初冬的花枝子落了一地，落在乐兰脸上，她便嘟囔起来：“这院子怎么如此脏，这些奴才是做什么吃的，刮坏了我的脸赔得起吗？”
在不远处的小厮腿一软就跪下了：“乐兰小姐饶命，这叶子扫了落，奴才寻思摇晃了一起扫了的，，奴才该死。”
乐兰嫌弃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厮，冷不防抬脚一踢，小厮离得稍远，她没扯住，一下子滑倒在石板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洋相难看，乐之想笑的金，只能憋着脸吩咐玥青扶她起来。
乐兰哪里开心，只觉得血涌脑门，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顿时气的不轻，哭着骂道：“滚开，用你什么假好心。杀了这奴才。”
玥青被她推的踉跄了几步，小厮更是头低的大气不敢出，乐之渐渐脸冷了起来，乐雅还想过去扶，如眉一把甩开，立在乐兰面前居高临下问道：“你起不起来？”
乐兰瞪大了眼睛骂道：“你这个丑八怪，你没看见我被摔倒了吗，你疯了吗。”
乐之只觉得气短不已，自己的错不承担，随意拿捏别人性命，以为性命是那么好死的吗，顿时眼里寒气更甚，恨不得杀了乐兰，她问道：“你起不起来？”
乐兰虽然害怕，却不低头，撑嘴骂道：“我就不起来，告诉我母亲，杀了他喂狗。”
乐之不愿在多话，乐兰看着她可怖的面貌靠近，没来得及喊就被一巴掌打得白嫩的脸高高肿胀了起来：“啊！！，”
乐兰大叫，乐之不解气，又扇了两巴掌，乐雅不敢上前，柳三娘可怜楚楚走过来劝道：“乐姐姐消消气，乐兰年纪尚小，何必如此责罚。”
乐之住了手，歇了身子看过去：“怎么，柳妹妹莫菲想代罚不成，我的妹妹，我的家事，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了。”
乐之怒目相向，柳三娘面色通红，哪里还有一点面子，只觉得羞的快要钻到地缝里去，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一刻也不愿做了，随即退后也不肯说话，乐雅见此，哪里敢上前，只暗中派了小丫鬟通风报信。
乐之自然看见了的，乐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乐之的眼睛也有了惧意，不过一会儿功夫，吴姨娘同几个姨娘，蒋氏三伯娘都跑了过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样子，蒋氏大叫一声我的儿，便冲了过来。
看着乐兰面色红肿狠狠瞪着乐之问道：“大小姐，虽你是大小姐，乐兰犯了什么错，竟如此狠手罚了她。”
乐之面色不改：“自然是乐兰恶意辱骂我，若不是她说了我面貌，我又何须打她。”蒋氏脸色一凉，自己的女儿什么样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又狡辩道：“既如此，也是我来责罚。”
乐之看着好笑，往前走了走低头丁丁看着蒋氏说道：“不光辱骂我，说我没有母亲教养，又说侯府院子破败，二伯娘觉得，该不该打。”
蒋氏看着乐之清澈的眸子心虚不敢吭气，紧紧楼了乐兰，乐兰哭到：“我为说过那些话，不信母亲问问这几位姐姐。”
蒋氏回过头，柳三娘几个哪里会说实话，乐之刚刚好一顿教训，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肯多说一句，乐水轻轻说道：“兰儿妹妹，知错改错，乐姐姐也是为你好。”
乐兰看着几个把白的说成黑的，气的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吴姨娘连忙差遣丫鬟叫了大夫，院子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乐之看的可笑，也随着蒋氏走了过去，只有三伯娘勾嘴笑了笑，真是个有魄力有计策的。
老太太也听了消息，差了李妈妈过来看，不轻不重的带话教训了几句，蒋氏气的要命，却也不敢多话，只能暗自流泪，乐兰一口气过去晕了大半个时辰，众人也在耳房里等着，早饭自然也用不上了。
赵二爷同三爷出门去，此时没有回来，蒋氏更觉得苦从心来，哭的凄惨，冯姨娘看不下去，出生劝慰：“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蒋姐姐不必如此。”
蒋氏住了眼泪，心里却恨的要死，不是你的女儿，你说的轻巧，只是这话也没有说出口，只静静看着乐兰，吴姨娘忙着熬药报信，也顾不上安慰蒋氏。
李妈妈看了看满院子的人不同心思，也给老太太去回了话，老太太气的不轻：“该打，说话口无遮拦，侯府如何落败，高门大户莫不是宫里，兰儿这次真是不该。”
“老太太说的是，我瞧着乐之小姐下手不重，孩童脸色，不消一会儿，就散了，二太太未免太大动干戈了。”
李妈妈宽慰了几句，老太太也不理了，自顾自的，吃了早饭，二房那边人满为患，谁也不敢离开半步，多是看热闹，真心的在少数，玥青心里担忧，捏了捏乐之的手，乐之给了个眼神让她放心。
过了大半个时辰，乐兰总算悠悠转醒了，蒋氏哭的问道：“兰儿，兰儿，吓死娘亲了。”
乐兰睁眼茫然看了看，随即看见乐之，立马清醒不已，立起身子激动骂道：“滚，你给我滚，你这个毒妇，污蔑我，滚，滚出去。”
三伯娘看着乐兰情绪激动，扯了乐之出了院子，乐之瞧着她无大碍，也不理众人，跟着出了院子，她打人自然是有方法的，不回真的打坏了去，若不是乐兰讨厌，她何须动手。
屋子外头小厮还跪着，乐之回了挥手，小厮千恩万谢的走了，寻了处坐处，她才换下气跟着三伯娘说起话来：“三伯娘莫担心。”
三伯娘李氏点点头：“往后不可如此鲁莽大意，这院子里许多人看着，你是长女，唯有保全自己才是要紧，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乐之一阵感动：“我记下了。”
说了一阵，院里颇冷，乐之别了李氏，自己同玥青回了院子里。早饭没吃上饿的肚子一直叫，锦瑟连忙从厨房拿了吃食垫了些，她吃的狼吞虎咽，哪里有良家淑女的样子，吃了一阵，喝了些茶水，才觉得肚子里妥帖了不少。
这时候，乐雅破天荒地来了，她急急忙忙冲进来说：“大姐姐，不好了，乐兰高热不退，脸肿的似馒头一般，我特地来知会大姐姐一声。”
她脸上带着笑，藏也藏不住，面上又装的心急如焚，一时间脸色变幻莫测，乐之差点笑出声了。
“她便是死了，与我何干？”乐之笑嘻嘻的问她。
乐雅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不惧，本来是看笑话的，只能捏了帕子说；“大姐姐快去看看吧，别为了几巴掌害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说罢扭身就走了，玥青急忙说到：“倒是奇怪了，回来的时候看着能吃能喝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乐之笑了笑：“你且不用管，看着这院里来几波人罢了。”
话还没落，二伯娘蒋氏怒骂着冲了进来：“杀千刀的丑八怪，同你那短命的娘一般，生的丑陋便心思用在了不正的地方，真真叫人恶心，可怜我儿被你陷害，我今日要不了你的命也要你陪葬。”
说罢挽着袖子就伸着指甲抓了过来，玥青连忙挡了过去，没挡住，眼看着那手快撕到乐之脸上。
“啊！”蒋氏尖叫一声。
众人看去，乐之拿着一手挡住死死的扭了个弯儿，楞是将蒋氏疼的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的呜呜，这会儿锦瑟跑了进来说：“小姐，不好了，乐兰小姐晕死过去了。”
蒋氏哪里顾得上再找麻烦，尖叫一声晕了过去，乐之看得头大，摆摆手让人把蒋氏拖了出去说到：“走吧，去看看。”
进了屋子，才发现乌压压一堆人，见她进来，一个个恨不得吃了她，老太太首先发难：“你个狠心的东西，自家姐妹都不放过，跪下。”
乐之笑了笑歪头问道：“祖母这话可笑，我打她的时候她可是生龙活虎，大家都瞧见了的，怎么我一走，她这命就快没了，那真是奇了怪了，不如我再打几巴掌试试，以毒攻毒。”
“混账东西！”
乐之扭头，三伯跟赵侯爷走了进来，三伯那眼神，恨不得杀她八百遍，后头跟着几个医者，赵侯爷也顾不上骂她，连忙让医生进来瞧病。
一屋子人静悄悄的，乐之看着乐兰那张猪头脸就想笑，明看着吃错东西了，还赖着她了，这锅她不背，医生把了脉，有些拿不准，几人躬身道：“侯爷息怒，小姐这身子娇贵，待我等商量妥帖再开药方，免得冲撞了小姐。”
赵侯爷还没点头呢，乐之靠在柱子上笑着说：“你们还真是群庸医！”
一群医生气得要死，抬头看去，柱子上靠了个小姑娘，生的丑陋，他们便气急了问：“那我倒要问问这位小姐有何高见，我等几人为妥帖开药商量一下，你如何冠这个名头给我们，岂不是胡闹。”
赵侯爷也眉头紧皱，这时蒋氏醒了过来，猩红着眼骂到：“无需理她，速速救人。”
乐之笑嘻嘻露出两排整洁的牙齿，面目看起来更有点可怖，她一字一句说：“我给你们半刻钟，半刻钟后若是没有结果，侯府三小姐就要呼吸急促香消玉殒了，到时候你们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就不知道了。”
众人哪里听的进去，只当她是胡说八道，连忙钻研去了，许久没有结果。
过了许久，绿芙惊叫：“不好了，三小姐呼吸快上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