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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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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安城又是一夜雪,到翌日黎明。

    听到鸣叫声,景睿安才从庆永宫出来。

    本是昨个就想走,可是一想那会气头上,没顾她的意愿,而后又对她说了重话,思量了下,便又躺下了。

    后来疲惫的阖了目,又沉沉的睡去。

    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虽然打从心底讨厌她,可是木已成舟,便会对她负责。

    他离宫时,正巧水烟已经起身了,在院落烧着炭火,看见景睿安。

    她惊了一诧,立刻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陛、陛下,您、您也在啊。”

    景睿安撇了眼,就径直出了宫外。

    本想着直接去玉柔宫,可想了想,穿着一袭喜服及为不妥,还是算了。

    走到半路碰到来寻他的高勾,他哭丧着个脸,好似受了一夜的折磨。

    “陛下,您昨晚怎么能仍下皇后娘娘呢。”

    他扑倒在景睿安的脚下,还装模作样的用衣袖抚了抚眼睛。

    却被景睿安嫌腻的一脚踢开,声音沉重道:“她,她没生气吧。”

    高勾心口闷郁,定要好好诉一番苦:“皇后娘娘整晚都在等您,看您不回来,就非逼得奴才出说您去哪了,奴才哪能背叛主子啊,我说不知道,皇后就嫌奴才没用,让跪了一整晚。”

    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上的裤子都破了个洞,委屈极了。

    景睿安思虑了半晌,万一她问起,还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醉酒都是鬼话,她颖悟绝人,想必也不会信。

    “先回宫吧,换身衣服在去见她。”

    高勾“嗯”了一声,便紧随其后,回了汝文殿。

    又是一夜荒唐。

    起身时,她眸中血丝愈重。

    水烟换了新的炭火,又放了好多橘皮,味道才消散了些。

    “陛下昨晚怎么会来公主这,今个早上,奴婢吓了一跳,还以为撞鬼了呢。”

    她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已经是沙哑的,身体虚晃着,比前几次,还要疼些。

    “他昨晚喝醉了,还质问我,是不是勾引了景正青,然后还将那副画也毁了。”

    水烟顺着看去,这才看见,角落里碎了一地的纸片:“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画,若是被郡王爷知道了,肯定也很生气。”

    她闭了眼,忽然很平静的说道:“以后莫在提景正青了,我残花败柳之身,本就配不上他,前些日子太想离宫,竟忘了我是何等身份。”

    景含玉苦笑着,目光弥散而空洞。

    在思及与他的这段情愫,想来是有缘无份了。

    她竟然忘了景睿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试图出宫,另寻良人。

    小时候他有只战无不胜的蛐蛐,自己只是跑进多瞧了两眼,他便把她推倒在地,还警告说,不许任何人碰,否则就要断她的手。

    她好气,却又明白,他的父皇不是她的。

    水烟收拾了那堆残片,却又舍不得扔,便找了块布包了起来,可才想起,那堆避子药,被她烧了个干净。

    “公主,那避子药全被我烧了,本想着在都用不上了。”

    景含玉寡淡的吃了两口早膳,便放了筷:“无碍,你同高勾说,让他去问御医要。”

    她岂会不知这药伤身体,可昨晚他说的话让她在无了念想,以为不会为人妇,喝与不喝又有什么区别。

    景睿安换了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可是昨日景含玉沉着气将他脖子啃噬的那一块,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她就是故意让他今日不好过的。

    高勾伺候着更衣,看见了:“陛下,这小公主下嘴还真狠。”

    他微微皱眉,又抬了眼:“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这玩意儿,看起来明显不?”

    高勾轻笑了声,如实陈述道:“只要有眼睛”

    还没说完他看了眼景睿安的表情,咽了咽,后半句硬是憋了回去。

    两人静默了半晌。

    “走吧,去玉柔宫。”他出人意料的语气极淡。

    高勾回过了味,立即在前方开路。

    刚走到玉柔宫门口,便见侍女跪了一地,屋内的摆设有很多都被砸的稀烂。

    “这是”

    景睿安停下了脚步,此时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何时。

    高勾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位侍女,示意让她过来回话。

    应该是跪的时间久了,动了两下膝盖不禁的打颤。

    高勾手指了指这一地的破碎的摆件,问道:“这是何意。”

    侍女略带些哭腔,回道:“今个儿早上,娘娘就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这些玩意和我们都是晦气,败了她的福。”

    高勾挥了挥手,示意让那宫女继续回去跪着:“陛下,这娘娘在气头上呢,咱们还进去吗?”

    他叹了声,就抬脚朝着铺好的青石子路走去。

    谁知屋内更是一片狼藉,各种瓷器,玉瓶,碎了满地。

    景睿安无处下脚,倒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

    高勾见状便提了提嗓子,叫道:“娘娘,陛下来了。”

    屋内的仲柔静正在气头上,可是听见高勾的声音,便即刻起了身,整了下衣衫,又扶了扶发髻,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虽是莞尔而笑,可眼中还是浮现了不愉快。

    她朝着景睿安行礼,举手投足间都规矩极了。

    “陛下,您可算来了。”

    仲柔静以锦袖掩住了嘴角,露出的双眸像是侵在了春池一般,盈盈含水。

    她靠着景睿安肩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昨夜您到底去哪了?”

    本来看见满地的疮痍平很是恼怒,可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又没了底气。

    景睿安垂着眸,闪躲了她的眼神:“我办了些事,想着你睡了,便没来。”

    仲柔静没有办法完全信服,可是她一早便审了好几个宫女,都说从未见过景睿安宠幸她人,便也无计可施

    她淡了淡眉,又亲昵的挽上他的臂膀,笑道:“好,反正来日方长,臣妾也不急于昨夜,但这会,还得跟太后娘娘敬茶去了,误了时辰,还以为臣妾这几年没学好规矩呢。”

    景睿安蓦的恍悟过来:“好,去母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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