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悔婚
景元帝倒是对她母亲一往情深,所以吃穿用度上也没有亏待这个名义上的小公主,可就是这份宠爱,才让当时还是身居后位的元如蓉嫉妒的发狂。
景睿安是皇后的孩子,生来高贵,与她云泥之别。
从小在元如蓉的教导下,不管是对她,还是她母亲,都恨之入骨。
景元帝死后,她的母亲也在元如蓉打压中,抑郁而亡。
而她,则是被迫要嫁到最偏远的蛮夷之地。
作为对元如蓉的回报,她费劲心思的勾引了她的儿子。
景含玉换好了衣服,毫不在意的掠过身边的男人,爬到了床上。
生硬冰冷的棉被她扯去了大半。
景睿安没有办法,只得站起来。
男人背对而立,上身半裸,肩背肌理线条完美,后敞的流云丝衣正穿到一半,发现没了动静。
他缓缓偏过头,侧颜轮廓俊美,瞧了眼床上的女人。
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他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看了眼窗户,趁现在还是月色,回汝文殿也不会有人发现。
守门的宫女看着景睿安过了几个时辰才从庆永宫出来,并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她内心有种恐慌,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
景睿安穷凶极恶的眼神,另她心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过。”
四下的空气突然陷入了死寂。
“若你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那我会灭你满门。”
他语气清冷,但是令人诟怕。
宫女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慌颤,连连磕头谢恩:“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看了景睿安远离的背景,才长舒了一口气。
床上的少女已经熟睡。
空荡的房间内只有案上一盏烛火在摇曳,微微的火光覆映在她瓷白的脸蛋,睡着后的模样恬淡安静,不见了骄纵,只是眼角的泪痕还尤为明显。
清晨。
庆永宫外面一阵嘈杂。
听到声响,景含玉才磨磨蹭蹭的从被子中爬出来。
外面传来了一阵公鸭嗓的声音,像是景睿安的身边的公公,高勾的声音。
“公主殿下,您醒了吗?奉皇上的旨意,给您送东西来了。”
景含玉没有回答,只是在房间内墨迹的收拾着自己。
而高勾,则是一直站在屋外的雪地里,东西没送到,他也不敢走。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门才她缓缓的打开,看见高勾被冻的发紫的双唇,不由的好笑:“哟,这不是高勾公公,您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院子。”
高勾是景睿安的亲信,从小陪他一起长大,小时候,可没少跟着景睿安欺负她。
他看见景含玉那不安好意的笑,忍了口气,狭长的双眸略微眯起,用极为轻缓的语色说道:“小公主,这不是陛下觉得您这屋子冷清,派我来给您添置些物品,在送几个宫女过来。”
景含玉扶着门,看着他身后的三个宫女,还有一大堆上好的炭火,一箱子绫罗绸缎,一箱子珠宝首饰,最后,目光落到了一个宫女手上拿的药碗。
正和她意。
景含玉将门敞开,示意着让他们进去。
东西不多,几个侍卫和宫女安排妥当后,得了吩咐,都出去了。
而后,这屋内只剩她和高勾。
高勾恭敬的将药递给了她:“小公主,这是避子汤,皇上交代了,让您务必喝下去。”
见她半晌没做声,还以为她不愿意,又继续说道:“奴才知道”
景含玉嗤笑的打断,嗔呢道:“能端碗热的来吗?这里面都飘着雪花呢。”
高勾略一愣神,被她明晰的眸子凝着,浑身散发着不自在。
刚准备说出一大堆安慰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是,奴婢这就去给小公主重新熬制一碗热乎的。”
转身便拿着那晚冰冷的药走出了庆永宫。
看来这避子药是他亲自熬得。
景睿安这谨慎的性子到是一点都没变。
几个宫女随即进来后,驾轻就熟的点着炭火,屋子过了好一会,便暖和了。
看来昨晚确实把他冻坏了。
又是几个时辰。
高勾才端着药,缓缓来迟,脸上被柴火熏的黑一块白一块,看来真是没做过这活。
见景含玉毫不犹豫的喝下下去,这才放心,交代了宫女几句,便回了汝文殿。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景睿安正端坐着,阅览着手中的奏折,看着高勾走进来,双眉紧皱:“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不想喝?”
高勾请安后,起身回答道:“小公主喝了,看样子也没什么不乐意的,虽然不是陛下的亲妹妹,但还是人言可畏啊,她也明白。”
景睿安没有子嗣,而高勾自幼和他们一起长大,所以,一直称景含玉为小公主。
顿默片刻后,景睿安猛的抬头,后知后觉道:“太后将她赐婚给了蛮夷首领,可我想,若是要换个公主去和亲,这方法可行?”
“这”
高勾不敢回答,景元帝的子嗣本来就少,算上景含玉,公主也就三位,大公主已经嫁人,可二公主是元太后所出,陛下的亲妹,若是被元太后之后,他又乱说了话,恐怕小命都不保。
“陛下,您把小公主留在身边,万一让有心人发现了你们的关系,那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将她嫁去蛮夷,省的夜长梦多。”
高勾的话音刚落,就见景睿安凌冽的目光瞪着他。
似是这主意让他很不满意。
“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我在怎么讨厌她,也不能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听他说完,高勾立即转变了态度,笑得恭敬逢迎:“陛下说的极是,是奴婢想的不周到,既然成了陛下的女人,那也是尊贵之躯了,岂能嫁给别人,更何况是那种蛮夷人。”
可是想了想后,景睿安一向清傲的脸上也是拢起了愁绪。
元如蓉是不会同意的。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母后因为不止一次的像先皇建议让那个不是皇家血脉的孩子胎死腹中,遭到了先皇的嫌腻,认为她是个妒妇,自此很少进入玉荣殿,诺大的宫殿在十几年之间,像个冷宫,他那时三岁,天天看见母后以泪洗面,自然而然的开始讨厌起了景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