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叶子听完墨如讲明二皇子是如何下毒的，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马齿苋是药材，连小叶子都知道。
这就意味着，即使公主去皇上那里告二皇子的状，二皇子也可以辩解，说自己不是有心的，一不小心沾染了府里的药材之类的。
老皇帝顶多是训诫申斥，未必能对允昭予以重罚。
步云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借机小产，只有皇上看到自己实实在在受到了伤害，老皇帝才会明白，允昭的心，究竟有多狠毒。
“墨如公子，我这就将架子蒙上，留作证据。主子那边，可得您费心了。”
冷静下来之后，小叶子一边用布盖住放有二皇子补品的架子，一边同墨如说道。
“放心吧。”
墨如犹豫片刻，还是决意将他和公主的计划告诉小叶子，“皇上赐你的令牌，你可随身带着？”
“贴身藏着呢。”
小叶子道。
“好，你等下和我一同去见主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公主府寝殿。
步云端起墨如送来的药碗。
苦褐色的药汤正冒着热气，喝下去，便是同自己亲自孕育的生命告别。
“主子，”墨如看出了步云内心的挣扎，“药还烫，主子等稍微凉一凉再喝吧。”
步云叹了口气，“也好。”
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红枣，面无表情地吃着。
一方面，红枣能滋补气血，让自己等下有力气扛过这一劫，另一方面，红枣还有增强中药药性的效果，不怕这戏，演不真实。
“主子，您且放宽心，这孩子本就保不住了，为着公主您的身体着想，需要服药打掉，二皇子送来的东西，也是滑胎之药，咱不能吃。草民给主子开的这服药，保证对身体损伤最小。”
墨如言辞恳切。
“后面在下为主子慢慢调理，快则半年，慢则一年，主子的身子骨，会比原来还要好上一倍。”
墨如说着说着，眼眶也有些湿润。
小叶子见原本凝重的气氛更加沉重了，适时插话道：“主子，翠儿那边已经备好了干净的帕子和热水，皇上派来的女医本来就住在离您寝殿最近的厢房。还有，奴才去宫里通报时的措辞，墨如公子也已经纠正过了，主子放心。”
“嗯。”
步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端起了药碗。
墨如和小叶子双双跪下。
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苦涩。
“好了，本宫喝完了，你们忙去吧。”
步云拿帕子擦了擦嘴，“把女医请过来，陪本宫在花园里散散步。”
半个时辰后。
“来人呐！公主不好了！快来人啊！！”
女医姜舒一面扶着步云，一面扯着嗓子尖叫。
步云捂着小腹，表情痛苦不已。
鲜血迅速将下衣浸湿，滴滴答答落在石子路上。
小叶子三步两步蹦到近前，慌张地看了公主一眼，他还没见过主子一下子流这么多血，想伸手去扶又有些顾忌。
主仆有别、男女有别啊。
“小叶子！快搭把手！我快扶不住了！”
姜舒急急道。
“快叫人去准备热水，和盆！你我先把公主送回寝殿！”
墨如也在此时匆匆赶来，“主子，得罪了！”
言罢稳稳拖住步云的腰，让步云倚在自己怀里。
小叶子也醒过神来，托起主子的双腿，两人合力将步云抬回寝殿。
“瞒着……瞒着巧一……”
步云在墨如耳边说完这句，便彻底失去意识。
墨如暗自咬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惦记着那个小侍卫。
好在女医姜舒一直走在前面，他在后面默默给主子点了几个穴位，多少能帮公主减轻一点痛楚。
与想象中的乱成一团不同。
除了姜舒的那几声叫嚷，公主府安安静静，井然有序。
两排侍女从寝殿内延伸到寝殿外，一排负责运送干净的清水进去，另一排则把浸了血污的水传送出来。
翠儿协助女医处理好步云的身子，墨如挪了架屏风横在公主床前，他只瞧着步云的面色，来确认主子是否安好。
姜舒说了个方子，墨如一一应下，又亲自出去准备。
小叶子则拿着老皇帝上次给自己的令牌，进宫通禀。
二皇子府。
“三弟，你可是真难请啊，来二哥这坐坐，也犯你们的忌讳吗？”
允昭看着三皇子允明，笑容满面。
允明只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二哥事情多，我是个闲人，怎么好来打扰二哥的。”
“哎？三弟这话就不对了，就连父皇都在我面前夸奖三弟，说三弟沉稳，持重，有谋略之才。”
二皇子故意说道。
其实老皇帝根本就没在老二面前提起老三。
允明只是不关心政事，又不是傻，自然没接这个话茬。
“说来父皇的身子欠佳，上次多亏二哥在跟前调度伺候，等弟弟赶到时，父皇已然好转许多了。”
允明在这波谲云诡的二皇子府，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呵呵，这都是二哥应该做的。”
允昭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允明起身告辞道：“二哥，我要去做晚课了，误了时辰，要自罚跪香呢。”
允昭对道家的规矩并不熟悉，也不好强留，便由着三皇子去了。
离开二皇子府的路上，允明终于下定决心：
回去就把墨如给他开的药吃了！
做一个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瞎子！
看着朝堂的纷纷扰扰，还怎么和自己扯上关系！
“怎么从正门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送走老三的允昭见到宫里来的小太监，忍不住皱起眉头。
“韶音公主小产了，公主府已派人告诉了皇上。”
小太监匆匆撂下一句，便要拐走从旁门离开。
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转头对李敬说道：
“我就说吧，我送的好东西，是没人舍得不吃的。”
李敬附和着抱拳道：“二爷英明，不过……”
允昭心里由衷的高兴，不必旁人地牵起了李敬的手，“不过还要劳烦你，安排人把这个消息送进贡院，务必准确地告诉——陆、巧、一。”
他就等着看，那个什么巧驸马鸡飞又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俩不是感情好么。
只要巧侍卫一出贡院的大门。
判个杀头之罪，都算是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