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平安锁
“昭昭。”
许昭昭早已经把时陈的包收拾好了,倚在桌前有些不明所以,何见忽然叫她,把她吓一跳。
“怎么了?”何见把气球拍走,看她魂不守舍,开玩笑道:“刚跟谢白分开就受不了了?”
“没有。”
“那你过来。”
何见把许昭昭拉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许昭昭把自己刚才所有的推测抛到脑后,在看到何见脸红的时候变成了一种新的疑问,“是我把空调温度设的太高了吗?怎么你脸红了。”
何见摇头,微微笑了下,她今天心里一直有一股让她欢愉又让她安心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在往常的生日是没有的。
而这样的第一次,在知道时陈给她准备了这些后,忽然有了具象而又清晰的形容——只因为这一天时陈一直形影不离地陪着她。
这样的安心,是不同于家人永远在她身后支持的底气,是另一种,无论去何处都不用独行的笃定,她和许昭昭说:“没有,我就是觉得,过生日有男朋友陪着真好。”
“嗯?”管它是哪种疑惑,反正许昭昭不解就对了,脱口而出:“他做什么了?”
“没啊,什么也没做,就是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
许昭昭沉默两秒,“你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何见回她:“你才恋爱脑。”
都记着何见身体,所以没买酒,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人不多,点的吃的自然也没有太多。但到底桌子小,烧烤小龙虾就铺满了桌面,热饮再一放,几个甜品暂时搁在床头柜那里。
投影打开,随意放了个喜剧片,四个人边吃边聊,何见倚在时陈肩膀上,斜斜靠着,就等着他给她剥虾,何见对他没有戒备,什么喂到嘴边都乖乖张嘴,目光盯着投影,时不时拿串五花肉。
还是想换个姿势抬头的时候才看到时陈剥虾的速度很快,剥的也干净。下一个虾仁递到嘴边的时候,何见眼里盛着笑,张口咬了,微微抬了下巴,声音略微扬起,“几个前女友啊,剥的这么熟练?”
谢白滔滔不绝惯了,顺口接了话,“他就喜欢你一个,你是他白月光。”
在场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谢白,热烈的目光一盯,谢白“咦”了一声,“难道不是这么说的,是红玫瑰?”
何见瞪大眼睛,没成想被奶茶里的椰果呛到,时陈连忙给她递纸巾,轻拍两下她的背,在她缓和下来的时候舒展了眉心,轻声说,“是初恋。”
谢白被许昭昭打了一巴掌,也急忙说道,“是初恋,初恋,哎,刚才那俩词也能形容嘛。”
何见点了点头,谢白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接着又开始滔滔不绝转移话题,何见往时陈那边又靠了靠,仰头小声问他到底为什么剥的这么快。
其实没什么原因,真要说就大概小时候喜欢吃,所以剥的快一些。
何见“哦”了一声,从他肩膀上起来,坐端正了,拿过一旁的手套,同样两三秒剥出一个完整的虾,她挑了挑眉,笑意盈盈,手直接递到了时陈嘴边,“嘴巴张开。”
今天走路的时间比较多,刚又吃了这么多东西,影片结束,收拾完垃圾,谢白和许昭昭就说困先回房间了。
时陈跟他们一块过去拿自己的行李,再回来的时候,何见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盈盈笑着,微扬下巴,手伸出来指节朝他勾了勾。
时陈笑出声,走过去弯了腰,把人抱起来。
他准备把她放在床上,何见晃了晃腿,喊道:“不行,不能穿衣服上床!”
时陈看着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何见刚好抬头撞见他的目光,急忙又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外面穿的衣服不能上床,要换睡衣。”
何见双手都勾着他脖颈,噘着嘴,让他把自己放在桌子上,到了桌子面前又反悔,嫌冷要去沙发,走到沙发又要去飘窗处,何见打了个手势,就在他眼前,两根手指动一动,指使他把自己放下。
刚放上去,何见顺势拽着他的卫衣带子,时陈双手撑在她身边,眼里带着笑和柔情,就看着她闹。
“不困?”
何见眼眸含笑,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不困嘛,没事做,所以找乐子。”
时陈继续问,由着她,“找什么乐子?”
何见望着他,一手从脖颈后方移到前面,在喉结不远处轻轻摩挲,而后埋在他肩膀处。她在他脖颈喉结旁咬了一口,轻轻地,却很有存在感。
她的气息温热地喷在他脖颈处,时陈喉结微微一动,何见轻声笑了下,而后抬眼重新望了他一眼。
两个人仍旧是拥抱着的动作,面对心上人的撩拨,时陈凑上前,在她脸颊处先浅浅啄了一口,然后顺次往下,移一寸吻一下,直到吻住那片薄薄的唇。
一瞬间两人的气息都重起来,热烈而又缠绵。
何见的睫毛细细扫在时陈脸颊上,一吻结束,时陈握住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这个乐子不错,要不要继续?”
何见还有些喘,推了他一下,“不要,适度娱乐有助身心,过度娱乐伤身啊小伙子!”
时陈禁不住笑了一声,抬头刚好看到窗外的风景。他们住的楼层足够高,往下看去,迷离璀璨的灯光像看到了星河。
他低下头,何见的眼里也盛着星河。
时陈眼里不合时宜的流露出一些忧伤,但收敛的很好,目光逐渐静定下来,“你看外面,夜景很好看。”
何见却摇了摇头,语气认真,“你眼睛里有,我看你就好。”
他们背后,远处有一城流光溢彩的灯光,晚风拂过的每个地方都有不为人知的美好,何见却只要看他眼中那片微小到可忽视的星河倒影。
安静陪伴着彼此的时光,是最好的时光。何见换了睡衣,跟时陈躺在一块,投影还未关,随意放的片子,时间已经慢慢接近零点,何见问他,“我的生日礼物呢?”
“还没到十二点。”
“哎呀,现在拿出来嘛,一会十二点我们做别的事情。快点快点,我闭眼睛了!”
少年人的仪式感最强,何见也是,话说到这份上,时陈从枕头地上把盒子拿了出来,放在她手上,“睁眼吧。”
何见睁开眼睛,满心期待的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平安锁。
时陈看着她,难得拘谨,他说:“我不擅长给人准备生日礼物。”
是不擅长,尤其是对爱的人。
有些人生来就有爱人的天赋,有些人一次次失去,再想拾起对别人的爱,细看不免带着缺口。
时陈很少过生日,时清霜小时不准他过生日,谁也拗不过她,因此父亲和陈宁远每每只是带他出去吃顿饭,在以后不知道哪一天补上一个礼物给他。后来长大了,叔叔婶婶会给他过生日,但毕竟是十五岁才去的他们家,不知道他的喜好,刚开始只挑贵的好的买。还有朋友,都是男生,谁生日无非就是吃饭唱k。
唯一有参考价值的是他的妹妹陈可可,小妹妹喜欢的无非是洋娃娃和玩偶一类的,其实时陈也想过送一个洋娃娃,告诉她,她年少时对时陈的好与他而言同样铭记至今,但未免有些幼稚,而且何见说过,她不往回看,也不喜欢煽情。
况且,这是时陈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他只希望她开心。
想来想去,时陈把这个平安锁送给了何见。
这是他满月的时候,奶奶送给他的东西,老人家的祝福往往深厚且带有福泽,时陈想把这一份深厚的爱和福泽赠予何见。
而且,何见曾经送出去过一枚平安锁,他一直记着,这一枚平安锁,就当是替那枚接着护她平安。
他有私心,他期待何见能想起来一些往事,同时又唾弃自己的自私,马上就要分开了,她若记事,不是平添伤痛吗?
何见望着他,长久地注视,而后直接带上了平安锁。她双手合十,把平安锁捂在手心,闭着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再睁眼,时陈问她许了什么愿望,何见却不说,关了投影,朝他勾勾手,凑上来还是先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时陈眸光微动,手搂上了她的腰,何见身子贴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一直觉得,送礼物就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他,但你知不知道,男女朋友之间送礼物的妙处在哪?”
何见捏着平安锁晃了晃,小铃铛微微响,少女欣悦的声音掺杂其中,“妙处在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只要这个礼物里有你一颗心。”
是何见先来亲吻时陈的,这算得上是一个滚烫的吻,也算是一个很明显很明显的暗示了,而时陈只扣住她后脑勺,任她亲着。
亲了很久,也没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反而何见能感受到到他的触碰隐忍而又克制,何见咬了咬他的下唇,一只手不安分地往下。
房间里很暖,刚才说了那会话,何见又乱动,睡衣皱巴巴地,她借着拽睡衣,指尖触碰到凸起的脉络,时陈忽然翻身压住了她。
铃铛声音清脆,吻停了下来,手也被抽了出来,两人互相抵着额头,温热相传,彼此呼出的热气都打在对方脸上,呼吸纠缠在一块。
何见睫毛轻轻颤着,看着时陈,他眼里有晦涩不明地情绪,呼吸也重,只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满月。”
“嗯,怎么了?”
“没什么。”
不知怎么,他特别想叫她的名字,她应他一声,他心里的喜欢就多一分,永远没有上限。
何见见他不说话,又吻了一下他的唇,那双好看的眼睛,温柔又缠绵的看着他,“我刚说十二点要做别的事情,如果你想唔。”
时陈伸手覆在了她眼睛上,面上轻柔的吻着她,声音蛊惑,“乖,睡觉。”
白天或许是真的玩累了,刚才又闹了一番,何见被轻轻地亲着,竟真的很快睡了过去。
呼吸很浅,慢慢的平稳,绵长。
时陈慢慢把手移开,确定她真的睡着以后,才敢大胆些接着亲亲她的眼睛。
然后才起身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凉气,于是又进去冲了个热的,何见睡得很熟,她半边身子蜷着,时陈刚一躺进去,她无意识地自己贴了上来。
时陈侧着身子看她,用眼神细细描绘她的眉眼,把她粘在嘴巴里的头发捻出来。
又捏捏她的脸颊。
睡着了,才敢用手去碰一碰。
“满月,生日快乐。”
时陈轻声叫了一声,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