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私

    黄鼠开始娓娓道来。

    你闭上眼睛或许就能听完我的故事。黄鼠笑笑。

    雪闭上了她的眼睛。

    希望你忽略我的样子。是的，以貌取鼠，我第一次见你，也被你这一身晶莹的皮毛吸引，对于美，谁都无法抗拒。正是如此，我们之间因为一具皮囊就隔绝了彼此。我有的时候很羡慕那些植物，他们彼此之间或许没有什么成见。

    但是在我的母亲眼中，也许我的样子还说的过去。你也许难以相信，曾经我的母亲也拥有和你一样漂亮的皮毛。她是一只人类的实验鼠，所以我才可以告诉你接下来的故事：

    鼠和人类发生了一场特殊的战争，本就是几个人类的疯狂，但是无数的无辜的人类和鼠都被卷了进来。人类尝试用鼠做实验，目的就是想掌控生物的意识。通过对鼠进行的实验，人类实现了存储，转移，使用意识，他们甚至可以将人类的很多意识叠加，组合，形成新的意识，然后尝试将这种意识放入鼠的生命体中。鼠既是试验品，但又因此获得了超越人类的意识。一旦意识过于强大，又不受控制。人类创造超越自己的力量。

    人类的意识隐身于鼠的体内，而后人们又将存在于鼠体内的人的意识重新放置回人的生命体中。

    躯壳之下，你无法分辨这些意识究竟是属于谁的，很多被无数次优化的意识，他们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该是人类还是鼠类。当你搞不清楚你自己究竟是谁，你更加无法确认谁是你的敌人，世界开始混乱。高值的意识选择了人类的文明世界，当然就要配合人类的皮囊。他们继续通过庞大的鼠群在暗夜里盗取高值的意识，存储，然后植入人类的躯壳之中。 人类大众毫无防范，在睡梦之中，他们的意识被盗取，他们依旧活着，但仅仅是高值意识控制的工具。

    很快高值意识寄生在人类美好的皮囊内，人类统治了一切意识，那些没有得到人类皮囊的鼠意识到了这些，他们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开始真正的战争。这场战争没有死亡，没有杀戮。高值意识需要人类的肉体寄宿，鼠的尸体越来越多。瘟疫蔓延。

    他们需要低值的意识去工作，服务，那些高值的意识才能纵情享受，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低值意识，于是他们开始摧毁。

    一个没有良知的高值意识奴役时代，低值的意识根本无力反抗。生命的规则掌握在少数高值意识之中，高值意识想将控制力更加集中，开始了相互的毁灭。

    人类的文明已经暂停。所有的意识都是为需要而存在的。生命看似存在，但仅仅是永生的机器。

    高值意识慢慢觉得绝对控制索然无味。他们允许低值的意识继续繁殖，他们允许低值意识自由的发展，在鄙视他们的同时又从低值上获取快乐。他们不断向低值输送错误的意识，低值意识根本无法反对自己的认知。但这样依旧无法持续的为高值提供情绪价值。他们搜索聚集美学，艺术天赋的意识，讲这些纯粹的，充满创造力的意识汇集，但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类意识的精粹复合集中安置在鼠的体内，即便是鼠的躯壳，也将失去控制。

    这些意识不受任何控制，他们不愿意被移植回人类的体内，他们要逃离，逃离一切控制。于是他们逃离到草原，人类的追杀赶来，人类将病毒植入食物之中，意图毁灭所有的鼠族。

    这些拥有华丽皮毛的实验鼠必须将自己藏匿起来，他们只能依靠草原黄鼠维系自己的生活。

    他们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在母亲的带领下，他们继续着各自的创作，绘画，雕塑，文学我的母亲称之为艺术的东西，支持着他们活下来。

    “你是为了他们而来到森林？”雪

    “为了引开人类的注意。”黄鼠

    比起金钱，现在人类社会已经被高值意识绝对控制了。金钱就是一堆随意填写的数字。面对一群提供服务的工具人，高值也无兴趣玩弄他们的意识，这一群行尸走肉对于金钱也早已麻木。人类高值意识希望将美好重新注入生命。

    “那你们愿意回去吗？”雪

    “回去？如果不能自由，回去的结果是什么？”黄鼠“人类的杀戮追逐到草原，也会追逐到森林，高值意识就是主宰，他们要控制一切，所有的生命都是属于高值的，生死都不过是他们的游戏，因为他们的高值意识，他们要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很想知道，低值意识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我带着黄鼠族群逃离人类，来到这里，我被他们毒害，如果不及时逃离必有一死。”

    “自私已经将这个世界撕碎了！”雪“我们都会被自私杀死。”

    “和我回去吧，回到我的母亲那里，与其结束自己的生命妥协，倒不如在死前尝试一下。”

    “固然会有一死，我们又何必那么着急呢！”雪睁开眼睛注视着黄鼠。

    春天来了，冰雪初融，雪熄灭了这团火焰，一行三鼠，他们开启了返回草原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