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疯狂一下吧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会儿，天色蒙蒙亮了，李刚说，还是睡一会儿吧。于是两个人闭目养神，一会儿乔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应该是真的睡去了。
李刚看着乔英俊的面孔，心里感觉十分的怪异。
“如果我是个女人，我应该会喜欢他吧？英俊，健康，成熟的年纪却有孩子气，对我很好。不是因为送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还因为连夜飞回来跟我过节。对于一个这种地位的男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对于成功的男人来说，钱不是问题，时间精力才是，如果我是乔，我肯定不会这样用心去对一个女人。
从我跟他说我的情况之后，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至少他一直没有强迫我做什么，很耐心地等，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跟他相处。
如果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说明他确实是真心喜欢。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作为一个女人，有这么一个男人，是很幸福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在于我是个男人，唉！
男人间可以有爱情，这个我也是承认的。平时接触过的同性恋者，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也知道男人间是有真爱的。虽然我表面上是理解的，但是心里上仍旧感觉不可思议。他们之间的事，因为关于隐私，我又不是很感兴趣，他们不会说得很细，但是应该做不到乔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会说条件不允许。但是对一个人的爱，跟条件是无关的吧？有钱的，是一种表达方式；没钱的，是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关键是在于是否用心，是否尽力。
手里有十个亿的存款，送给一千万，看着是很大一笔钱财，但是相对于总资产来说 只是百分之一。而只有一个馒头，宁可饿着肚子全给你，不仅仅是他的全部，还是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李刚发现自己在想着乔对自己的各自好。毕竟人都是善良的，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 ，都不能否认别人对自己的付出。
所以李刚才纠结，难受。
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乔的好。既然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要让对方抱着幻想？李刚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即使这只是在自己的梦境中。
李刚看着睡熟的乔，非常想现在就认真地告诉他，让他死心。放过了自己，你才能高飞。
但是，乔会吗？
李刚觉得乔不会。
“自己怎么变得很了解乔一样？”李刚又莫名地恐慌。
“乔是在做梦吗？他也会做梦吗？他会梦到什么？”看到乔的嘴角勾起，应该是很开心的样子，李刚觉得乔是在做梦。
“挺可爱的一个男人，但是为什么居然爱上的是我？就因为是在我的梦里吗？如果是我的梦，为什么不受我的控制？”李刚想着，“如果他爱上其他的什么人，例如阿云，例如珍，那该多好！美满幸福！
可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乔在我的梦里出现，就一定要与我有关。
那么是要我们相爱相杀？还是要我们有个意外的开始，最后一个悲剧的结尾？
为什么没有一丝线索提示？
如果这是一部角色扮演的游戏，是不是需要我接受乔的爱，情节才能继续下去？还是要让乔历经九十九八十一难，最终放弃？”
李刚看着乔，胡思乱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不长时间，也许很久。
乔睁开眼睛，看到李刚躺在身边看着自己，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伸手搭着李刚的肩，乔不敢贸然拥抱李刚，知道会引起反感。
“我又梦到你了，叶。”乔说。
“又？”李刚注意到这个字眼，“你是说以前也梦到我？”
“是啊！很奇怪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你不会梦到我吗？”乔说。
“你梦到我怎么了？”李刚问。
“我梦到跟你举行了婚礼，然后去度蜜月。”乔说。
“你继续编。”李刚说。
“真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然后就经常梦到你，跟你结婚，跟你一起变老，我们一起走过草地，走过树林 走过沙滩……我们一起走过很多地方，走了很远很远，就一直手挽着手，一直走。”乔笑着轻声说。
“你确定没有骗我？”李刚认真地问。
“没有。所以我说，你是我生命中，注定的女人。”乔说。
李刚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发现李刚的沉默，心事重重。
“能跟我说说啊？有什么让你心烦。”乔关心地问。
“你真的想听吗？”李刚反问。
“嗯，想。”乔肯定。
“我觉得你应该放手了。你睡觉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知道，我的灵魂是个男人。我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是。”李刚说。
“是不是同性恋无关紧要，关键是你对我的感情。”乔说。
“我对你没感情。”李刚说，“如果有，也是朋友，哥们儿间的感情。”
“你现在这个状态，会把自己逼疯的，叶。”乔说，“你现在无论怎么样，都要做一个决定。
我们要改变一下了。
你要明白，你的选择就是几个：
一、你确保自己灵魂是男人，对女人感兴趣，那么在你追求的女人眼里，你是个女同。能接受你的一定是女同，女人的感情洁癖更严重，她们是讨厌男人的，不仅是生理还有灵魂，而你是男人，所以你最终一定会失败。
二、做手术，把自己的身体也变成男人，你恢复男人的一切。不过我不喜欢，肯定不会支持你。而且通过变性手术成为男人，不一定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你的女人一旦知道，可能会接受不了你是变性人的事实。那时候你怎么办？
三、保持现在这样，接受自己女性身体的事实，然后，慢慢尝试接受我。
我建议你选择第三条，因为这样你不必把自己从心理上变成女人。
叶，我们两个不能一直这样保持距离，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为了你充分谨慎考虑这件事，我决定带你去几个地方。
但是我们需要偷偷地化妆去，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怎么样？我们疯狂一下？”
“怎么个疯狂法？”李刚问。“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很难受的好吧。做过男人去追女人，但是难度系数真的不小，不然现实中的自己也不会如今还未婚。但是跟男人在一起吗？
虽然平时跟男人很相处得很容易，因为那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而自己了解男人，懂得如何跟相处，而且男人间可以没什么顾忌地说话做事。但是让自己跟男人搞在一起，那不是开玩笑吗？”
“我们现在去穿衣服，简单打扮一下，先偷偷离开这里，然后你听我的安排。”乔起身，朝李刚摆头，“跟上。”
于是，两个人偷偷动身，找了一家服装店，老板还没起开门，乔动用了金钱的力量，老板立马精神抖擞。两个人在那里换了衣服，李刚也穿上了男人的便装。之后，开车到一个地下停车场，把车留在那儿徒步离开。
转了两个街区，期间避开所有的监控设备，在一个房子前看到一辆旧车，乔觉得不错，去敲门，然后给了男主人一大笔钱，买走了旧车，再绕道，又进了一个服装店。
在这家店再次换了衣服帽子等，之后再徒步离开。如此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乔给瑞奇留了口信，说两个人在房间里，不要打扰。
最终乔带着李刚进了一个酒吧。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两个人的出现吸引了店里人的注意。乔若为其事地走到酒保那儿，跟酒保说了些什么，李刚看到乔递了几张纸币给酒保，酒保收了钱，然后给了他一张纸条。
乔带着李刚再次离开，然后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低头快步向那地址而去。
李刚看乔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怕安全问题，还是怕被认识的人看到。觉得好像特工电影一样，心里稍微有点兴奋，一直都没说话，十分配合。两个人这一路上，靠着眼神和细微的动作，倒是很默契。
又走了两三个街区的样子，来到一处不太热闹但是也不冷清的地方。看外观应该也是个娱乐场所，周围有很多不同年龄不同肤色打扮各异的男人。他们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有的独自一人靠着柱子或者墙什么的打量过往的人。
而这处的不远的另外一个地方，恰恰相反，是女人聚集。
李刚似乎知道了乔要带自己去的地方。
怪不得乔说要疯狂一下。不过乔带自己来这地方，对自己如何选择，有什么关系呢？
时间有点早，此时刚刚过了下午五点。不过乔不准备跟李刚像其他人一样在一边等着，带着李刚走向入口。入口处有两个体型高大肥硕的黑人男子，伸手拦住二人。乔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纸币，说我们要一处视野开阔并不受打扰的安静地方。
一个黑人接过纸币，顺手揣进口袋，然后摆头示意他们跟上。
推开大门，音乐声不是很大，烟味酒味香水味汗味混合成一股特殊的气味迎面而来。面积很大，似乎没到营业时间，所以有穿着制服的人在打扫卫生，有酒保在吧台后面擦吧台、擦拭酒杯。
分成两层，一楼大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再往里是一个更高一些的t台一样的所在。舞池的一侧是吧台，另外一侧是沙发以及卡座区，座位区过去应该是好几个洗手台，里应该卫生间。
黑大个领着他们从楼梯走上二楼。指给他们一个有半高隔断的角落，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全场，但是只有一楼不多的位置，抬头可以通过单向玻璃看到二楼有人，却无法看到样貌。除非二楼的人故意让人看到。
乔对这里很满意，点头同意。
二人坐下，李刚问，“看着很熟的样子？”
“第一次，真的。”乔摇头。
“你很有反跟踪的经验，经常偷跑？”李刚又问。
“电影里学来的。”乔笑着解释。
“那就是不一定有效，然后我们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李刚吐槽。
“你说的好像对。”乔有点尴尬。
“目的呢？”李刚继续问。
“我也不知道，觉得可能有帮助。试试呗！不行再说。”乔摇头。
“我觉得你误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乔，中国是有同性恋者的。”李刚语速很慢，“虽然中国人对同性恋者的身份，没有你们国家那么宽容，但是也一定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你想说什么？”乔疑惑。
“我之前跟你说起，我认识一些同性恋者，而且跟其中的几个是朋友。”李刚说，“我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所以你不要认为我一无所知。”
“我不觉得，”乔说，“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我们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他们。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今天尝试着更近一点。”
“好吧！”李刚说，“只要你确定知道自己来做什么，那就没问题。
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个男同酒吧。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看着他们？”
“是的。”乔点头，“我们平时与他们的接触，互相都会比较克制、拘束，担心被认为是骚扰。”
“而在这里，他们的行为会放纵，透露出本性。”李刚接过话来，“你可以理解为，平时谦谦君子，到了妓院卸去伪装，玩得可能很疯狂。你不担心我们会被惊吓过度？”
“我想应该不会吧？”乔突然有点尴尬，“我疏忽了，有些自以为是地从我自身考虑，没有想到你可能会因此受到的影响。毕竟你的年龄和经历，与我很不相同，心理接受能力不同。
要不然，趁着现在还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结果，我们结束这次冒险。”
说着乔站起来，示意李刚离开。
李刚心里更多的是想离开这里的。虽说对同性酒吧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情况，会不会出现很多令他倒胃口的事。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多少呆一会儿吧。所以李刚没有动。
“叶，你不走吗？”乔却有点急了，乔是知道这个酒吧里的一些事情的，他现在突然想到，这种环境里即将发生的事的刺激，有可能会让李刚更加接受不了，那就事与愿违了。“我刚刚认真考虑这次冒险，我的评估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必须停止，然后重新制定计划。现在我们赶紧离开，走吧，叶。”
乔伸手拉起李刚。
李刚本就是无所谓的，既然乔坚持，那就离开好了。
于是，两个人今天折腾半天的冒险经历，戛然而止。
回去的时候比较简单，二人步行离开那里一定距离后，搭乘出租车到酒店附近，再让瑞奇带车过来接。
回来的路上，乔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也难怪，毕竟，不管是谁，开始兴致勃勃地设计了一次疯狂的冒险之旅，进行了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设想是错误的，这次冒险实际上是个笑话，不得不草草结尾，心里肯定很难受。尤其是乔这样平时一直运筹帷幄的人，百密一疏，还是在爱人面前，那是相当地丢脸。
乔甚至都知道自己在将来，会有一个糗事的把柄窝在李刚的手里，李刚随时可以拿它嘲笑自己。想想都郁闷。
两个人回到房间，这一趟下来天色已晚，而且非常疲惫。
李刚去洗漱更衣前，对乔说，“其实，如果我们两个今天去看脱衣舞表演，应该是个不错的注意。哈哈哈”
乔瞪着眼睛，愤愤地说话，“这就开始嘲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