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元旦
这一天，乔是放飞自我了，拉着李刚买了好些衣服、包、鞋、珠宝首饰，虽然李刚一再拒绝，但乔坚持买买买。
李刚心里清楚自己是男人，对女人的东西本能地排斥，自己又不是女装大佬。
乔眼里，李刚是不好意思，所以更加卖力地买。
买够了，接着去吃饭，折腾半天，李刚确实又累又饿，餐桌上风卷残云一点都不矜持。
酒足饭饱，两人去看了场包场电影。现实中，李刚从中学毕业就没进过电影院，从小学到中学，有数的几次看电影也都是学校组织的。电影院里看电影，对李刚来说，很新奇，尤其是那舒适的沙发，环绕音响，3d眼镜……李刚发现原来现在的电影院跟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看完电影，乔又拉着李刚去游乐园。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园玩？李刚满脑子都是：这是疯了吗？但是他忽略了自己是女人的身体，在外人看来，是温馨快乐的画面，俊男靓女组合。
过山车，海盗船，旋转木马……乔还故意在李刚面前秀肌肉还男子气概，砸气锤，射击，飞镖，射箭。赢了一堆的毛绒玩具。
第二天是元旦，所有人都休假，游乐园很晚才打烊。
李刚实在是觉得疲惫，拉住了脱缰野马般的乔，打道回府。
乔说今天没休息好，并且明天放假，不如今晚上去温泉spa。迷糊中的李刚觉得主意不错，欣然同意。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女儿身，但是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一座泰式院落，涉水石平整宽大，从院门延伸过来，大约五十米，看着很气派。
院墙和门头黄色的涂料描着金漆，这中国就是皇家建筑了。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虚掩。
进入庭院，基本上被荷塘填满。荷塘间有条蜿蜒曲折的青石路，荷塘里面是霸王莲和睡莲，莲花有白色、淡黄色、橙黄色、粉色、红色，居然还有紫色。
荷塘对面以为是房间，实际上是一道木质的隔断，起到屏风的作用。
穿过隔断，遍植绿植和竹子。再过去，才是一个大厅。
左侧男浴区，右侧女浴区。这里是淋浴更衣的地方。淋浴后，前行再次汇聚，是几个温泉池。
泡温泉的时候，会有酒水饮料水果点心提供。
从温泉过去，是一排用竹帘隔开的按摩间。每个隔间两张按摩床。
李刚与乔各自淋浴更衣后，汇合一起泡温泉。水温舒适，泡了一个小时，有服务员问是否需要做spa，两人从温泉池出来，浴巾已经湿透很重，李刚不得不到旁边僻静处换了浴巾。女人，跟男人一起的时候，确实有许多不便之处。
再次在按摩间碰头，两个人被安排在同一个隔间内。两个身材不错、样貌姣好的女技师，分别位于两张按摩床边。
李刚和乔今天一起泡温泉，一起做精油spa，在李刚心里是两个大男人，没有特别的意思，虽然自己是个女儿身，有些许不便。而在乔看来，林叶是个中国女人，跟异性一起做这些，心里上就是接受了自己，这是感情的快速升温啊！
所以，躺在按摩床上的两个人的心情此时是不同的。
李刚安静地享受着技师的手指给自己带来的身体上的放松，乔则内心火热地在想着如何继续拉进跟李刚的关系。
按摩间里，泰国熏香淡淡地飘散，混合着精油的香味。低低的背景音乐，和技师的按摩，使李刚感觉很舒适美好，昏昏沉沉。
技师示意李刚转身成俯卧的姿势，然后继续按摩，李刚全程闭着眼睛自顾自地享受，早就忽略了乔的存在。而乔也是贼兮兮地偷瞄李刚偶尔露出的身体不出声，担心李刚反对跟他几乎赤裸地共处一室。
李刚在spa中睡着了。
……
李刚睁开眼睛，是在现实中的自己房间。
“终于又回来了。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太累了！
今天可以带母亲去看电影，她肯定跟我一样，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电影院是个什么样子。
嗯，就在么定了。”李刚还没起床，就把今天的事情安排好了。
拿起手机，选了影片和场次，订票，支付。当然，跟老人家看电影，肯定选的是轻松的片子。
起床，锻炼，洗漱，换衣服。
从卧室出来跟黑豹一边打招呼，一边跟厨房里的母亲说，“妈，我们上午去看电影。票已经买了，上午十点半的，咱们吃完饭，先不收拾了，反正咱家也没有人来。看完电影回来再收拾。”
“看电影？”母亲觉得自己没听错，“看什么电影？怎么突然想起来看电影？”
“我寻思今天是元旦嘛！我们也没啥其他的事做。干脆去看电影，庆祝元旦。”李刚说。
“我都几十年没看过电影了。”母亲笑着说，眼神里充满着幸福的回忆，“是去电影院吧？”
“肯定啊！不去电影院还能去哪儿？总不能在家里看，那就不跟你说了。”李刚跟母亲开玩笑。
“真的去啊？！”母亲突然有点害羞。
“真的，比真金还真呢！票都买好了。”李刚说。
母亲还是很开心的，两人匆匆吃过早餐，也不收拾了，李刚给黑豹放了狗粮和水，回房间换了套外出的便装，然后在客厅等母亲，一边跟黑豹玩。
母亲在房间里换衣服，有点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像个要赴约会的小女生，觉得这件不好那件也不合适。
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在决定穿哪件衣服出门的时候，永远都会觉得衣柜里没有合适的衣服。
李刚也不催，只是在心里笑着。听到母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折腾。
经历了超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母亲终于出现在了李刚面前，“我还是穿平时一点的衣裳吧？不要搞得太隆重。”
李刚笑着说，“你自己觉得好就好，舒服就行。”
“那就走吧！”母亲拿起手袋 里面放了钥匙、纸巾。
“药和水杯。”李刚提醒母亲。
“拿了的。”母亲摸了一下手袋，又拎起水杯。
李刚陪母亲看了电影，母亲很开心。从进影院开始，就像好奇宝宝一样，东看看西望望，感叹世界的变化。
电影放映的过程中，母亲一直很安静，李刚想，母亲可能是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想念父亲了。
一部轻松的影片，李刚就是陪伴，母亲则是回忆和思念。随着影片结束，灯光亮起，观众从影片的情绪里缓过神来，陆续离开。
李刚挽着母亲的手，随着人流离开，走到影院外，“我们去吃个西餐，然后逛一逛街，再回家吧？”
李刚从来不拒绝与他人的肢体接触，尤其是母亲。李刚可以跟母亲手拉手逛街过马路，就像年轻时候的母亲拉着年幼的自己。李刚也经常挽着母亲的手逛街，觉得很幸福，而且发觉周围人的目光里，只有羡慕。
李刚与同学、朋友、同事间，都会很自然地有肢体接触，保持很亲密的样子。但是，唯独与乔不行。
“怎么又想起乔来了？他快要成为我的心魔了。”李刚心里笑着说，“可能是我在梦里是女人，而乔又在追求我。
被一个男人追求，心里肯定是反感的。”
而且一旦想到，如果不及时拒绝乔，以后发生超出男人间正常界限的关系，李刚不由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抱在一起，亲嘴～太恶心了吧？！
母亲很久没有跟李刚一起出门了，主要还是这两年到哪儿都不安心。如今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多逛逛。
商场的人不是很多，商家们在继续促销。从双十二到双旦，促销不停。
母亲买了一些自己觉得很划算的商品，李刚提在手里，慢悠悠地逛着。累了，就找个小店，喝一杯果汁或者咖啡，吃一块点心或者水果。现在的商家迫于压力，提供的服务越来越好，蛋糕水果都可以分成很小份地售卖，而且价格也很低，经常特价都一两元钱，甚至大量地免费品尝，目的就是妄图吸引更多的客人进店，获得更多的销售可能。
母亲是来者不拒的，东一口西一块，一般的就过去，觉得好的，李刚就买一点。毕竟一个老年人，能吃多少？食品是有保质期的，点心蛋糕水果的保质期就更短，最终大多数都是进了李刚的肚子。
母子俩人逛吃逛吃，最终决定不再外面吃正餐了。
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到平时的晚高峰了，虽然今天全市休假，但是难免会约晚饭，所以一样会有晚高峰的出现。李刚问母亲还要继续逛吗？
母亲虽然意犹未尽，但是身体上还是感觉到疲劳，两人决定回家。
李刚不得不感叹，女人，不论多大年纪，逛街的天性，是男人永远无法媲美的。
回到家，母亲换衣服打扫卫生，李刚带着黑豹出门放风。元旦过得平静而充实，还有点疲惫，不错。
路灯依次亮起，李刚带着黑豹玩够了，回到家里。母亲已经打扫完，洗了澡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刚帮黑豹洗完，今天就不陪母亲看电视剧了。回房间洗澡上床，拿了kindle靠在床头。今天运动量够了，早点休息吧，感觉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其实李刚之前被居家隔离几次，最长的一次是二十多天。也就是十一月份的事，可能是那二十多天的懒惰，让李刚这个月感觉不是很适应，加上连续一周没有睡好，加重了疲惫感。
如果不是因为李刚没有成为小洋人，医生或许会把他做梦这件事归结为后遗症之类的吧。
手中的kindle掉落，李刚惊醒，关了灯，躺好，正式睡觉。
……
“新年快乐！”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刚睁开眼睛，还好，还是在按摩室里。如果出现在其他地方，李刚估计要抓狂。毕竟按摩的时候，不着寸缕，技师只是拿一条浴巾在给他遮挡。
按摩室里只有李刚和乔，乔腰间围着浴巾，坐在李刚对面，看着他。
李刚小心地拿起浴巾裹好自己，“我睡了很久吗？”
“也没有多久，三四个小时吧。现在是早上五点，新年了，你不祝我新年快乐吗？”乔说。
“你就一直这么看着我？”李刚随口一问。
“是啊！”乔笑着点头。
“你不累吗？没睡一会儿？”李刚说。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舍得睡？”乔说。
“嗯～！”李刚警觉地四下看看，“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没做什么吧？”
“我做了很多事。怎么可能没做什么？！”乔夸张地说。
“那就好！”李刚无视了乔。
“你不好奇我都做了什么？”乔问。
“只要没对我做什么，其他的你做了什么，我不关心。”李刚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对你做什么？”乔问。
“如果你做了，你一定不会这么坦然地随口就承认。”李刚解释道。
“我后悔了！现在做点什么还来得及。”乔站起来向李刚迈步。
“别逼我动手啊！你知道我会功夫的。”李刚警告乔。
“自由搏击对中国功夫。”乔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也是高手。”
“停，不要胡闹。”李刚制止。
“不，你要胡闹。我就是正儿八经的胡闹本尊是也！”乔笑着扑过来。
李刚低头从乔的腋下钻过，蹭了一下乔的身体，结果 乔的浴巾，嗯，掉落。
“啊！”乔惊慌地出声，用手去抓浴巾，没抓住。
李刚听到声音回头，正巧看到浴巾掉落的一瞬间，一个白屁股出现在眼前。
“喂！你耍流氓啊！”李刚说，“屁股挺白，还挺翘。”鬼使神差地还拍了一下。
乔本来是想弯腰捡起浴巾的，但是被李刚的一巴掌拍得愣在那。
“手感不错！”李刚调戏说。
“我们两个谁更流氓？”乔索性站直身子转过来。
“你转过来干嘛？赶紧转回去！真耍流氓啊？”李刚说。
“反正都被你看了，索性让你都看看。”乔说。
“谁稀的看你？！”李刚说。“再说，你光屁股就够了啊！还转过来给我看，也太不要脸了吧？谁没有似的。”
“你有吗？你的在哪儿？。”乔笑着说。
“……”李刚知道自己是睡糊涂了，现在自己是女人，怎么跟乔开男人间的玩笑呢？
“赶紧挡住，有伤风化，有碍观瞻。”李刚转头不去看乔。
“你看光了我，你得对我负责。”乔说。
“我付个屁的责。赶紧穿上衣服。”李刚说。
“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乔说。
“刚刚的技师还看了呢？！你怎么不去找她负责？！”李刚说，“她比我先看的。”
“她只看了我后面，没看前面。”乔反驳，“你前后左右里外都看了。”
“那她还摸了呢！”李刚说。
“那我让你摸。”乔贴近李刚。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兄弟。”李刚说。“是你自己给我看的，又不是我想看，我又没看清楚。”
“那你现在看清楚，”乔伸手去扶李刚的脑袋。“你不光看清楚，还可以摸。”
“你也太变态了吧？”李刚闭上眼睛，伸手去阻挡乔。任哪个正常的男人，也受不了另外一个男人光着往面前凑啊！精神病啊！
只是李刚的动作很巧合。本来是想推开乔，推他的腹部 不过因为李刚坐着，乔站着，而且身高一米九多 所以李刚出手的位置不够高。
“呸呸呸！”李刚拿手在毛巾上擦。
“这回没话说了吧？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乔说。
“行行行，我负责。”李刚无奈地说，“赶紧穿上衣服。”
“你看了我，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那我也吃点亏，看看你的。”乔笑着说。
“滚滚滚！没完了吧？！”李刚被乔缠得不耐烦。“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叶，你要明白，现在是我很正常，你不正常好吧！”乔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赤诚相对，你说说看，我做的哪些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做的？”
“可我是个爷们儿！”李刚反驳。
“你灵魂是个爷们儿，但是你的身体是个娘们儿啊！”乔说，“小娘子，好就从了我吧！”
“你看什么呢？！”李刚抬头发现乔的目光所在。
“你说我看什么呢？不是很明显吗？”乔笑着说。
“你怎么是个这么猥琐的臭流氓呢？！”李刚无奈。
“我不臭，很香！你闻闻！”乔就是个无赖，“咱们刚刚洗得香喷喷的，哪来的臭味。”
“好了，你不臭，你很香，很帅，很美。赶紧穿上衣服。”李刚说。
“没有衣服。”乔说。
“披上浴巾！”李刚快要吼了。
“怎么能这么二皮脸呢？怪不得说漂亮姑娘都被社会渣子给祸害了，正经人，谁能这么没脸没皮的啊？！这个乔，说得自己跟个白莲花似的，这死缠烂打是套路，可不是一两天就练成的。”李刚心里想，“估计也是渣男一个。”
看看似乎占不到什么具体的便宜，乔也不再玩笑，心里也怕惹恼了李刚，适得其反。
“现在去吃早饭还有点早，你是想再睡一会儿，还是出去散步？”乔问。
“你一夜没睡，就不出去了。我先睡一会儿吧。”李刚说。
“我们去房间里睡吧，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乔拉着李刚的手向外走，转了两个弯，来到了一栋独立的小建筑前，推门进去。
一个大套房。
“来，我们睡觉吧。”乔跳跃扑到床上，然后让了半边给李刚。
李刚走过去躺好，乔枕着胳膊看着李刚。
“你不睡？”李刚问。
“舍不得闭上眼睛。”乔说。
“你这个人，一会儿是含情脉脉的绅士，一会儿是厚脸皮的流氓。还真是个复杂的多重性格的人。”李刚说。
“你也不差。女人的身体 男人的灵魂。我们是天生一对。”乔笑着。
“你都知道我身体里是男人，你还要跟我在一起。难道你骨子里是男同？”李刚不解。
“你我的思维模式不同，我不会给自己下这个定义。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与你是什么性别没有关系，我不在意。”乔说。
“那如果某一天我的形象变了呢？比如变成丑八怪或者男人，你怎么办？”李刚问。
“我觉得那不会发生。即使发生了，我想也没有什么。就像人都会老，老了就都变丑了，我老了以后，肌肉松弛了，身体佝偻了，难道那就不是我了吗？”乔反问，“你老了，脸色全是皱纹，胸下垂了，屁股不翘了，但是你还不一样仍旧是你？
两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外表的吸引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发现真正相互吸引的是灵魂。外表总会老去，会慢慢地被忽略。两个人最终能一直走下去的，还是灵魂上的契合。
外貌只在最初的时候起作用，时间长了就会审美疲劳。”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你忽悠了，让你练成现在的样子。”李刚感叹。“夜壶镶金边，一张好嘴。”
“我知道中国的女人如果想要去了解一个男人，尤其是他感情方面的经历，说明她已经开始爱上对方了。”乔笑着。
“我可不是。”李刚反驳说，“我也对你的经历完全没兴趣，我刚刚不过是感慨。如果我能有你这手段，估计现在孩子都在谈恋爱了。
对了，你有子女吗？”
“没有。”乔说，“虽然我们国家对未婚先孕以及非婚生子女没有歧视，不过我的情况毕竟特殊，所以一直没有孩子。”
“特殊？”李刚盯着乔，“ed？死jing？可怜的娃儿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拍了一下李刚，“你想试试吗？”
“你还是找个女人试吧！对了，今天的技师怎么样？”李刚问。
“我现在确定你是个男人。”乔说，“每次说起女人，你都两眼放光。”
“老子本就是个纯爷们儿！”李刚说。接着有叹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