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6章 地宫
四郎此时已经醒来,正闹着跟夏古嬉皮笑脸,厮混着玩耍呢。
四郎想到母亲的担心,他想偷偷回去,哪怕不见一面,留下一件平安符也好的。
苏布学士认为此举不妥,四郎失踪这件事,此时只有伤害他的人知道。因此,在找不到四郎下落的情形下,监视四郎的母亲瑶越夫人,来确定四郎的真正状况,也不失为一种正确做法。
夏古自告奋勇想要去,把四郎贴身信物带去报平安,也被苏布学士给否定了。此时,只要是跟四郎有关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轻举妄动,被对手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四郎和夏古听了苏布学士的分析,也觉事态不容乐观,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苏布学士对四郎说:“你的母亲瑶越夫人,是个不简单的女中英豪。她能够在失去你父亲的情势下,迅速从哀伤的阴影中振作起来,勇敢面对险恶的局面,以一个区区女人之微力,委曲周旋于暗中操控的强敌之下,使你们能够在平安的环境里长大,实在不容易。”
四郎问道:“学士大大,你被困在这封闭的地宫之内,外面的事情是怎么知晓得?”
苏布学士呵呵笑道:“小鬼,你忘了我是学士啊。学问首先不是用来改变世界的,而是改变我们自己。”
四郎和夏古同时说道:“不懂。”
苏布学士摇摇头,苦笑了下,说道:“不懂就是懂啊,不懂装懂才是自欺欺人,害人害己。不懂就要学,学会了自然就懂得了,懂得之后要会用。学而能用,学到的东西就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学而不能为己所用,就会变成身体上的垃圾,不但阻滞你的思维和智慧的贯通,而且会想病毒一样,侵蚀你的认知系统。”
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更不懂了。”
这时,三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自空空的走廊传来:“学士不愧为学士,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环境,都以传道为本啊。”
此时,四郎和苏布学士已然来不及躲避,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影子倏然落于面前。
四郎惊道:“大哥,你怎么回来的?”
大郎并不回答四郎的话,眼睛盯着苏布学士冷冷说道:“苏布学士,别来无恙啊?”
苏布学士退半步,应道:“原来是大郎,果然比岩凹宫所有的人,更加精明一筹,真是这代人的翘楚。”
四郎眼珠一转,说道:“大哥,咱们回家吧。”他嘴上虽说,但并没有行动,眼睛的余光来回看着大郎和苏布学士的表情。
大郎不动声色地问道:“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也会回家吗?”
四郎讷讷道:“我迟早是要回去的嘛,明天,肯定就会在明天。大哥取得了首席斗技卫头衔之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我还怕什么?”
大郎向苏布学士问道:“学士,您也是这么想得吗?”
苏布学士说道:“按说我是旁人,不该插手别人的家事。可是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孩子没两样。我看事情要是没个水落石出,四郎回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说。”
大郎听了苏布学士的话,心内本来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强忍道:“看来学士在此地过得舒服,也就觉得别人也能跟你一样。”
苏布学士冷笑道:“如果不是被迫的,谁会心甘情愿地窝在这么样的地方呢?只是因为某些人以为我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才会放松大意的吧。否则,我可能连苟延残喘到今日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郎说道:“当年我们毕竟年纪还小,很多陈年旧事已经时过境迁,再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苏布学士不温不火地说:“成则为王败则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旧日发生的事情,本就不该落到你们身上来承担。你们只管按照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走好自己的路就好。太多的负累会压垮你们的,这是任谁也不愿看到的结果。”
大郎说道:“我们能选择吗?”
苏布学士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有人选择爆发,有人选择隐忍,有人选择沉沦,有人选择韬晦。不论是待时而动,还是迎难而上。都是自己当下的那个选择,有时别无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大郎咄咄逼人地问道:“那我想知道,学士的选择是什么?是韬晦,还是别无选择?”
苏布学士轻叹一声道:“也许,两者都有吧。”
大郎冷笑一声:“我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真是无言以对。四郎可以跟我回家了,如果你不想回去,也可以选择留下,你有选择的自由。”
走廊里咚咚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是二郎和三郎到了,从她们的脚步声里传递着失望和担忧。
因此,当二郎和三郎看到四郎,还有苏布学士时,不禁喜出望外。
二郎奔跑过来,两臂一边搂着四郎,一边搂着苏布学士,眼里闪动着泪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四郎忍着背上的疼痛,任凭二郎搂着不放。苏布学士慈爱地用手摩挲着二郎的头发,霎那间老泪纵横,三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只想用拥抱来把丢失的这段时间全部弥补回来。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二郎才放开手,只要看到四郎安然无恙,他心里所有的不满和嗔怪就会烟消云散。
他抓着苏布学士的手急切地说:“人们都说,您老人家早已就不再了,看到您就像久别重逢一样,好像您从没离开过我们似的。”
苏布学士慈祥地说道:“没有离开过,我一只和你们在一起。看看吧,一转眼你们都长这么高了,你长的越来越像瑶越夫人年轻的时候啊,你母亲还好吧?”
二郎黯然道:“母亲还好,就是操着心,变得憔悴了很多,看着让人心疼。”
苏布学士道:“你母亲是个坚韧要强的女人,相信她会扛过来得。记住,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不想这个话题延伸下去,就把目光转向三郎。
三郎站在旁边,苏布学士在笑眯眯地看他,他反倒有些腼腆起来,紧张的两只手不知该放到哪里似的。
二郎说:“三郎现在也是斗技战队的成员,我们都是丘鹤师傅的学生,明日就要斗技大赛比武了,您不能去看看吗?”
苏布学士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自由身,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时候呢。”
二郎遗憾地皱了皱眉疏导:“我回去跟母亲说,会想办法的。我们先回去了,以后再偷偷来看您吧。”说罢,二郎伸手就去拉四郎准备要走。
这时,就听苏布学士和大郎同时说道:“他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