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获毒品加工厂

    冰毒出现于上世纪70年代，90年代开始进入我国，其危害程度并不亚于传统毒品，联合国禁毒署的统计数字表明冰毒类毒品吸食者人数已经列世界第二位。

    1992年，我就带队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内破获了一宗利用当地电瓷厂制造冰毒案件，对于打击制贩冰毒，起了重大的作用。至今仍记忆深刻。

    1992年5月11日，我奉命去上级公安机关参加刑侦会议。上级公安机关刑侦总队会议室，会议主持人神情严肃地向与会人员透露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冰毒在国际上出现的时间只有一两年，已经流入我国，而且发展很快。境外不法分子不停向国内渗透，建立贩毒基点，加大毒品对国内的投入量。”

    “种种迹象表明，有境外不法分子在我省建了‘冰毒’加工厂。今年1月份，我们调查发现，有境外不法分子在春水市设置了一间毒品加工厂。现基本掌握了制毒分子的犯罪事实。俟时机成熟即刻一锅端掉他们。”

    “这宗案件，牵涉到很多市县。在侦查中我们发现，制毒分子为了不被人发现，将许多工序分开来，不在一个地方完成，希望各地紧密合作，积极侦查。我们将在5月19日统一收网。请各地等待总队指示，争取在统一行动中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会议主持人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停在我的身上。

    “4月29日，我侦察人员在南州跟踪一涉案人员时。发现他开着一辆小货车到了滨阳市石坎镇一条沙石公路尽头的一个村子里”。

    “他与滨阳石坎镇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不是去送原料呢石坎镇会不会是制、贩冰毒犯罪分子的一个点呢？这些都还是一个谜。这个问题就请滨阳市的同志在五天内搞清楚。有信心吗？”

    我与会议主持人对视了一眼，在这一眼中我看到了人民警察的责任、上级公安机关的信任和光荣感。我大声地说道：“坚决完成任务。”

    “完成这个任务，必须注意下面两个问题：第一，不能打草惊蛇，避免给全省破案工作造成被动；第二，必须抓紧时间，不要拖了我们5月19日组织统一行动的后腿，争取一网打尽。”领导对任务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5月14日，公安局长办公室。我向局长汇报了案情，与局长一起研究破案的具体方案。

    滨阳市在南粤省的西北部，属粤北石灰岩山区。近年来，由于社会上腐朽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有部分地区的个别青年开始吸毒。警察也抓获了不少吸贩毒罪犯。在以往抓获的贩毒分子当中，只知道他们是从南州、珠江三角洲等地运到这里来卖的，而现在，他们竟然把制造毒品的魔爪伸到滨阳来了，对滨阳警方无疑是个挑战。公安机关一定要面对挑战，坚决破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据推测，石坎镇十有八九有一个制毒的窝点。但是在哪里呢，信息不明。

    这宗案件难啊，对侦察人员来说是个真正的考验。已知的情况不多，只知道那辆小货车进入了滨阳市石坎镇一条沙面公路尽头村庄的电瓷厂内，那家电瓷厂很可能就是毒品加工厂。

    但如何找出那家电瓷厂呢？石坎镇是南粤著名的电瓷之乡，有几百个村庄，每个村庄都生产电瓷，有近2000家电瓷厂。哪家是呢总不能家家工厂都去查一遍吧，时间和警力都不允许啊！

    而且上级规定不能公开侦察，以免打草惊蛇。不能公开，又以什么方式好呢？冰毒是个新品种，公安民警对它了解不多，很可能面对面都不认识它，更不要说破案了。何况这次战役战线拉得很长，有几个市都牵扯进去了，哪个环节了出了错都可能影响全局，造成前功尽弃。

    经过研究，局长做出了下面三条决定：第一，案件由刑警大队抽调精干人员负责侦破，由我担任组长；第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侦破组以市社教工作组名义开展工作；第三，侦破组必须在明天进驻石坎镇。

    当天，局长就与市委书记打了招呼，市政府办公室马上打了电话给石坎镇镇政府，说明天有一个社教工作组进驻，请他们安排好。

    5月15日，我带领4名侦察人员以市社教工作组的名义开进了石坎镇，开展案件的侦破工作。

    石坎镇位于滨阳市的西北部，近2000家大大小小的电瓷厂遍及全镇，素有“瓷乡”之称。

    从什么地方下手呢？我和4名同事只能采取笨办法，以镇为中心，两个人一组，每组负责两条路，将镇内向外延伸的4条沙石公路列为重点往外查。然而，一天下来，一个村一个村地问过去，一个厂一个厂地查过去，就是收获不大，没发现任何线索。

    怎么办？时间紧，任务重，5月16日晚上，我召开了侦破组的诸葛亮会议。不是说了吗，"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怎么说，我们有5个臭皮匠哟。

    “同志们，我们已经查了一天了，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下一步如何走，请大家出出主意。”

    在会上，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的说，能不能请厅里那个跟踪小货车的同志来帮忙认一下地方？有的说，能不能请局里多派几个同志，我们只有5个人，实在人手不够。

    听着大家的议论，我陷入沉思当中，对以上两条建议我都否定掉了。我告诉大家说，让厅里那位跟踪货车的同志来帮忙是不可能的。一是他有任务在身，厅里正在安排了他负责别的案件，离不开；二是他与制、贩毒的个别犯罪分子认识，弄不好，可能会鸡飞蛋打；何况，他是4月29日晚上从南州出发跟踪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村叫什么名字，他是从公路的龙门架上才知道他进入了石坎镇的地头的。叫局里支援人手那是更不可能的，破案是我们刑警队的事儿，能叫局里哪个单位出人手？而刑警队就那么些人，能抽调的都抽调来了，其他的人都在负责其他案件。

    所以，破案还只能靠我们自己。最后我说：“任何犯罪分子作案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们还是老办法，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同志们今天晚上回去不要睡觉，好好再想想怎么办？明天早上8时再集中，决定我们明天如何行动。”

    说完我就宣布散会，晚上再梳理一下案情，看看下一步该采取什么行动突破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