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惜时光文武兼修，献方得议事旁听

    清晨，李淮开始了强身健体计划，她再也不想出门一次，瘫痪两天。只见她顺着村庄的土路大道，正有节奏地跑着，几个下人落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这大道是村里最大的一条土路，也是李淮第一次出门见的那长长坡道，两条用于排水的沟渠缠在土路两侧，顺着坡道往下蔓延。由于常年雨水滋润，湿润的沟渠里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野花，虫子们宿在这草丛中，此刻已经苏醒，聒噪地叫着。

    这几日，李淮晨起洗漱完毕，就出来跑步，名其曰：锻炼身体。林氏本是不允，谁知阿淮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无奈，只得派了几人跟在后面。

    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亮，她已跑了一个来回。这具身体以往疏于锻炼，较为虚弱，只跑了几百米就觉得累了，不过阿淮不急于求成，累了便走，走了一会儿又跑，这样快慢结合，总算也跑了几个来回。直到实在疲了，才往家去。

    林氏见女儿满头大汗，拿着帕子心疼地擦了擦，“这是做甚，好好家里不呆，偏要去折腾？”

    阿淮跳了两下，嬉笑道，“娘，以往我都在家呆，走两步路就觉得累的慌。这几日出去跑步，虽然辛苦，但身体松快了许多。你看，我跳起来一点也不费劲，这两天是不是吃得也多了。”

    见女儿执意如此，且没甚坏处。林氏笑着同意，“出去跑步，可得仔细，别是路上小石子绊倒了，磕着。”。她想了下，心里还是担心，“待会儿我打发几个，去把大道的碎石子扫沟里去。”

    阿淮听罢，一阵无语，本想阻止，转念一想，扫清大道也算是给村里做贡献，平时大爷大妈们也时常走得，绊倒自己没啥事，绊倒老人可就不得了了，这也算是件积善行德的好事吧。此外，自己不太敢驳了林氏，怕她一气之下，又不同意了，那可就没得地方哭了。这样想着，她点了点头，笑道，“娘真好。”

    林氏每日听着女儿的甜言蜜语，却未生出免疫力，女儿这一声，让她心里顿时甜蜜蜜的，直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了。这也许就是父母儿女之间的爱吧。

    用完早食，李淮想去竹林转转，看是否有机会参观将士训练。谁料还没出门，便被林氏喊住，“上午来书房，娘教你官话，再习一些简单的字罢。”

    原来前几日，城主夫妻见久久请不到合适的先生，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便商议着，林氏得闲先教阿淮一些基本知识，好叫光阴不浪费了去。于是阿淮跟着林氏，开始了学习之旅。

    她先是学了一个时辰的官话，别扭的发音给林氏带来了无穷的乐趣。接着开始习字，这个时代习字的成本很高，一般只有王公贵族有条件习字，就是那村中最殷实的家庭，想要学习，也是难的，因此山城里除了城主府内的人，其他村民大都是文盲。

    习字用的是削好的散装竹片，林氏先是让阿淮练了几个简单字的发音，之后取出几卷已写好字的竹简，让阿淮挑着练习。阿淮见那竹简上的字虽相同，但呈现出的气韵却是不同的，便知这是不同的字体了。拿着那几卷竹简摊开看，阿淮一眼便相中了其中一卷英气非凡的模简。林氏拿起来看了看，赞道，“这是大书法家王义之的模简，阿淮真有眼光。不过这是草书，等娘找找那正书模简，小孩先练正书。”

    说罢，林氏就在书房的柜子里翻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取出了那王义之的正书模简。

    林氏示范书写了一遍，再让女儿临摹描写。阿淮按照母亲的指导，认真地在竹片上模了起来，中间有不当之处，林氏又细细指出。见女儿描了几遍，就有了几分样子，她心中暗暗称奇，叹道，‘难不成我儿是个神童？’。她对阿淮的学习进度赞了又赞，阿淮受到母亲鼓励，更是铆足了劲练习。

    自从林氏开始教学，李淮每日沉迷学习不可自拔。连对出去闲逛也不感兴趣了，一得空，便对着那竹简描摹练习，自个儿卷了起来。看着自己每日消费的大量竹片，她暗暗对后山的竹林表示感谢。幸亏有这么一大片竹子可以霍霍，不然真不知要浪费多少铜币了。

    这日，刘父喜气洋洋地从上厝归来，见阿淮正在专心习字，他暗暗赞赏。等阿淮结束了一个竹片，刘父笑道，“淮儿，暴晒制盐果然有效，你可是为家中立下大功了。”

    阿淮对此早有预期，高兴道，“恭喜爹爹。”

    “不过这盐的销路却是要精准控制，否则引来那赵贼与其他恶徒，就麻烦了。待我与你子远叔叔好好商议。”。关于贩盐之事，刘父心中自有打算。

    阿淮本想委婉提醒父亲要注意把控信息，以防泄露，见父亲心中早有成算，便按下不提。想来父亲已担起城主之任，而家中亦有谋士，必定会商议出个安全法子。

    “淮儿此次立功，可想要什么奖励？”。女儿给家里带来这么大惊喜，他可得表示表示。

    阿淮想着掌握情报十分重要，目前她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父母也不会主动把重要信息告知一个七岁女孩。若是哪天大军打来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了更好的收集信息，阿淮没有放弃之前争取去议事堂旁听的机会，“爹，我想要跟着你去议事堂，到了那里，我就坐在一旁，肯定安安静静的。”

    议事堂里商议的一些事，是不便于外人道的。阿淮虽不是外人，但年纪小，万一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因此之前刘父并没有同意阿淮到上厝。此次阿淮出了制盐的法子，自己再不同意女儿的小小心愿，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反正在这山城，基本都是自己人，家中也早已控制住出城的几个要在，就是说漏嘴，又如何呢。刘父点了点头，严肃道，“堂中商议之事，切记不可外传。”

    阿淮见父亲已经答应，高兴道，“爹，我定不外传，连娘也不告诉。”

    刘父愣了下，“告诉夫人也无妨，堂中之事，夫人都是知晓的。你这丫头，要是被你娘听到，看她怎么收拾你。”

    这时，林氏刚好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道，“什么收拾？”

    阿淮吓的赶紧闭嘴，又冲刘父不停地眨眼求情，刘父见女儿不断给自己示意，心中一乐，故意沉默。见阿淮着急了，才对林氏道，“没什么事，说的练完字，让杨妈妈进来收拾下竹片。”。然后他又与阿淮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你看，爹爹够意思吧’。

    见父亲配合自己，阿淮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