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八章：生活需要娱乐

    海岸餐厅里，海鲤一行人坐在露天的桌椅上，面前摆着招牌三明治，橙汁和冰沙。

    少年草草将长袖t恤扯扯整齐，悬空的破破烂烂的下摆随着少年狼吞虎咽的动作摇晃。海鲤拿着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观察少年半天。

    “……你，是「被祂宠爱的孩子」吧？”海鲤一边又一遍地观察，良久才开口道，声音中仍旧带着犹疑。

    少年直接呆住了，面包残渣因为咀嚼的停止从他张着的嘴巴里掉到桌面上。而墨路的眼神也定在了少年身上。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啊…唔哇！”少年惊讶地睁大眼睛，声音因嘴里塞满了食物而含糊不清，随后就被呛到，止不住地咳起来。

    海鲤扶额，把刚上的橙汁递给他，解释道：“用你们那边的…「教会」的话来说：银白如雪的短发，充满生机如新芽的碧绿眼眸。”海鲤被自己掐着腔调的声音恶心到，吐了吐舌才接着说：“这种稀少又显眼的样子，真的有人会认不出你吗？”

    “什…”少年脸色变了，急忙抬起左手，一个小型的金色魔法阵瞬间凝聚在手心，接着被他握住——紧接着，银白从发尾逐步被染成棕色，眼睛则变淡成浅绿色。

    瞬间从超级显眼变为泯然众人了呢。海鲤在心里带着惊讶默默吐槽。

    “不是吧？！”少年捂住头，充满震惊地小声自言自语，“为什么【易容】的魔法消失了？”

    “可恶…我太饿了…”随后他自己得出了答案，懊恼地趴倒在桌上。反翘的淡绿色发尾一抖一抖。

    海鲤迷惑地歪头，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为什么你要【易容】？话说，「宠儿」不应该在「神明」的领地里吗，怎么会在「前往世界尽头的旅途」中呢？”

    “……「宠儿」？”少年停下了动作，从海鲤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发旋。

    “「被祂宠爱的孩子」的别称啦，「被宠爱的」也是一样的。”海鲤解释着，在心里默默想：和「被厌弃的」的称呼的形式相同，意思却完全相反呢。

    “哦。”少年应了一声，语调并无波澜，接着开始狼吞虎咽。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解释了，那个……呃…小姐？”

    “我叫海鲤，大海的海，鲤鱼的鲤。”

    “…是哦”，少年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露出笑容，“我叫做黎彻允！”

    “…墨路。”一直没说话，只是喝着被海鲤硬塞进来的冰沙的墨路开了口。

    后来三人几乎相对无言，等到桌子上的餐食已经被消灭干净后，海鲤才站起来道：“我要去结账了，那个…黎…彻允，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就此分别吧。”

    听到这话，少年急忙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一把抓住了海鲤的手臂，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别，别，等一下，我们可以结伴同行吗？只在【赞颂海涯】这一个地方！”

    “你有什么目的？”海鲤轻轻皱起眉头，神情认真起来。

    黎彻允支支吾吾，嘟囔半天：“这、这个能先不告诉你们吗……”

    少女旅者叉着腰，心想面前的少年也太跳脱了一些——先是一言不合白嫖吃食，现在又是想要同行，却又不肯告诉自己的目的？

    “那就免谈。”海鲤也不留情，直接往结账台走去。

    “啊啊啊啊拜托了！”黎彻允蹦了起来，死死抓着旅者的手，怎么也不肯撒开，“这样…呃，我、我明天就告诉你！给我一个晚上组织一下语言！”

    海鲤看见少年破破烂烂的上衣可怜兮兮地晃荡，苦恼地微微皱眉：“……不行，你这样的话…”

    “呜呜呜拜托了，我真的没有钱了，衣服也这么破，而且待会似乎也要下雨了…啊啊啊拜托了就收留我一晚吧！明天要是你对原因不满意的话就把我踢出去也行啊啊啊！”少年抓着旅者，可怜巴巴地说着，那语气…

    “简直像在撒娇…”看着黎彻允楚楚可怜的神情，海鲤完全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字眼。

    “真是的…”海鲤避开少年目光，嘟囔着。

    “那好吧。但是，你后面一定要告诉我你的目的，以及——你要是背叛我，或者要伤害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和你拼命的。”海鲤妥协地点点头，但随后又神情严肃盯着少年地放了狠话。一旁看着的墨路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

    少年用力点头：“我绝对不会的！谢谢你，海鲤！”

    海鲤只能打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墨路扯开了黎彻允的手，要他签了契约后，这一出仿佛分手般的戏码才结束。海鲤看看笑容未消的黎彻允，又看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墨路…呃，怎么感觉更尴尬了？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被黑色侵染，只剩下亮片一般的星星如碎屑撒在纯黑画布上。黎彻允看看拿着所有行李站着看手册的墨路，又看看付款后拿着扁掉的钱包一脸生无可恋的海鲤。

    黎彻允看看两人，浅绿色的眼珠转了转，看看天空，带着惊喜一拍手掌道：“——既然已经晚上了，我们就先去夜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