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武林大会
明山集市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摊贩售卖各色小物件。沉浸在月城这一片桂香之中，尚景若只觉神清气爽，格外舒畅。
几人逛了一会儿，累了就在一处小食摊坐下，龚裳买了些桂花酿，桂花饼，桂花糕之类的时令小食供大家解馋。
捏着一块桂花糕，龚裳咬了一口，蛾眉轻蹙：“这秦家奇怪得很，怎么感觉秦瑞是讨不着媳妇了？他母亲有必要这么…这么…这么饥不择食？”
鸣儿一听不满地开口：“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人这么贬低自己的！”
“是啊，小姐，说不定那秦公子也是个肤浅的人，对小姐您…嘿嘿…是见色起意！”秦汉也在一旁附和。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尚景若逗笑了。不过笑归笑，她却也在纳闷：“还真像你说的，秦瑞可不是像娶不到媳妇的人，怎么他母亲找儿媳妇当是抓壮丁呢！”
几个人的说话声引起了隔壁一群大妈的注意，她们老练地搭腔道：“姑娘们说的可是秦家二房那小子？”
龚裳见到大妈们发问，两眼放光，自古真相就在大妈的口中啊！她连忙附和：“是啊，大娘，那小子有什么问题吗？”
大妈们上下打量三人，见三人穿着与本地人十分不同就问：“你们怕是外地来的吧？秦家二房的那小子可是咱们月城出了名的老光棍！”
“老光棍！”
“老光棍？”
“是啊！就是老光棍！前些年登门说媒的人数不胜数，毕竟那小子相貌堂堂，又是名门勋贵之家。听闻有一姑娘心仪于他，整日里偷偷跟在他身后，日子一久，才知道那小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消息一传开，月城还有谁敢把姑娘嫁给他？”大妈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夸夸其谈。
“真的？”龚裳捏着桂花糕的手微微颤着，倒吸一口凉气道，“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给我爹写信，回了这门亲事，我可不想丢了小命！”
尚景若想起在百川湖上与秦瑞的相遇，那时候他将快刀门的人杀死，还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听快刀门的人说起秦瑞，与大妈口中又是不同的，她不解地说道：“可我听快刀门的人说，他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闯江湖的人过得那可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适合我！嗯，不适合我！”龚裳赶忙摇头，原先的好感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尚景若见她听风就是雨劝道：“先别这么说，三人成虎，谣言止于智者！我们可以好好观察那个秦公子，说不定这个月城的老光棍刚好命里配你这个京城的老姑娘！”
龚裳听完没有生气，万般无奈地苦笑：“我还真是嫁不出去了，跑来月城找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过了几日，龚裳与尚景若带着沈月娘去城里看望顾佑明。三人坐着马车进城，不管是乡间的小陌还是城里宽阔的官道上都挤满了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晌午才到达月城知府府邸。
沈月娘坐了许久的马车，揉着自己厚实的腰感慨道：“真是在乡下待惯了，偶尔进城一次还真不习惯，这人也忒多了！”
“姨母，上次我和景若来城里也没见着这么多人呐！真是稀奇！”龚裳也纳闷地感叹。
“的确，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看他们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尚景若观察比较细致发现了端倪。
路上的人穿着各色服饰，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猜想莫非月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三人正说着话，就见穿着沙青色长衫的顾佑明笑着从大门口迎出来：“母亲，你脚伤好些了么？”
沈月娘心里到底牵挂自己的儿子，开心地拉着顾佑明的手安抚道：“好多了，多亏了小若和裳裳，若不是有她们悉心照顾，我怎会这般开心？”
顾佑明新官上任，诸事繁多，一直对母亲心有愧疚，如今见到母亲这般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视线落到母亲身边的两人身上，他彬彬有礼地对着两人作揖：“佑明代母亲谢过表姐尚姐姐了！”
尚景若福身回礼。一旁的龚裳取笑道：“你们两人怎地好似刚见面一样，这么拘束？”
“你别说了！”沈月娘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尚景若自然也品出了其中的意思。她不想别人误会，赶紧打断了龚裳的话。
尚景若这反应落在沈月娘眼里恰恰就变成了暗恋女子的娇羞。她转头见自己儿子刻意与尚景若保持着些距离，分明就是一副不敢逾矩的样子，暧昧中透着淡淡的不安。作为过来人，沈月娘太明白这种感觉了，一双手激动地暗暗握紧。
“好了，大家都进去吧！我已吩咐下人做了好些菜肴美食招待你们！”顾佑明招呼几人入府。
沈月娘坐在轮椅上不遗余力地称赞尚景若和龚裳，顾佑明丝毫没察觉出沈月娘的本意，只是点头附和。他趁着吃饭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安静的尚景若，心下纳闷尚姐姐不该在京城准备大婚么？怎地跟着表姐来了月城？
沈月娘今日格外关注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顾佑明这满含深意的一瞥令她内心窃喜。
龚裳丝毫没意识到两人的异样，只顾和顾佑明吐槽这一路上的大堵车。
顾佑明这才解释道，“表姐，你看我忙得都忘了告诉你，卧牛山的飞龙峰上正要举办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龚裳问。
“正是，月城自古就是重武之地，卧牛山的飞龙峰在每年秋日都会举办武林大会！所以近日各路英雄豪杰蜂拥而至，皆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顾佑明说。
“不会武功的也可以去看吗？”龚裳积极地问道。
“当然！月城虽然重武但也崇文，比武讲究分寸，大家都是点到即止。”顾佑明笑答。
“那太好了，景若，我们也去看看！不知道何时开始？”龚裳又撺掇尚景若。
“两日后的辰时准时开始，届时各路英雄好汉将会齐聚卧牛山飞龙峰。对了，表姐你可借此机会寻找中意的男子。”顾佑明有意揶揄。
沈月娘听顾佑明提及找对象的事情，趁机撮合：“哦，佑明，娘都忘了告诉你，你表姐的婚事已经差不多了！你也该关心关心自己。你现在业已立成，就差一个家了！我看像小若这样的姑娘就不错！”
“娘，你在说什么呢！”顾佑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母亲原是打的这个算盘！莫怪她今日嘴上一直挂着“小若，小若”。
他自然知道尚姐姐是什么身份，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撇清关系：“娘啊！你可不要唐突了人家尚小姐，我哪里有福气找尚小姐这样的女子！”
“你小子！”沈月娘恨铁不成钢，看着顾佑明愣头青的样子，恨不得在桌子底下踩他两脚！
顾佑明看着沈月娘继续对着尚景若笑，背后就感觉一阵凉意。若是被陛下知道母亲的想法，恐怕整个顾家都会遭殃。他赶紧扯开话题：“对了，表姐，你们若是想去卧牛山看武林大会，不如这几日住在我这里。之前在京城都是表姐你接济我，如今我也有了饷银，也让我这个大男子招待招待表姐。”
顾佑明感恩的话让龚裳心中十分温暖，此番邀请亦是正中龚裳的心思。沈月娘自然也跟着一同在府邸住下。
一连两日的秋雨让气温骤降，一下子就有了秋日的感觉。武林大会这日阳光灿烂，似乎要将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尽。
一大早尚景若跟着龚裳，秦汉，小黑就开始爬卧牛山，一路上行人颇多，有参加大会的英雄豪杰，自然也有像他们这般赶热闹的闲人。
卧牛山上种着各色品种的桂花树，丹桂飘香，香气馥郁，令人心醉。因着前两日绵绵的秋雨，山路上都是金黄色的桂花碎屑，远远望去，登山的这一路犹如黄金铺满了地，尤为壮观。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才到了卧牛山的飞龙峰。飞龙峰因巨石形似飞天巨龙而得名，在此举办的武林大会可媲美文会中的桃花诗会，亦是大齐一大盛事。
圆弧形的平坦空地上彩旗飘扬，鼓声重重，众人齐聚。各大门派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在这场武林大会里夺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飞龙峰的正中央乃是比武的正中心。此时正有两人在比武，招数繁多。一人身轻如燕跃起躲过对方的出拳，又迅速落地从对方背后出招。好在对方反应极快，一个神龙摆尾的招式轻易躲过。
台下吆喝的人很多，气氛正酣，看客们都津津有味。
尚景若跟着龚裳淹没在人群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招式正欲鼓掌喝彩时，就见一人防守不及，不慎摔下擂台。留在擂台上的人得意地放眼全场，高声问道，“还有谁？”
她这才弄清楚这武林大会采取的是守擂方式比武。任何人都可以上台攻擂，直到无人再上去，熬住车轮战的才能成为武林盟主。
“哎，你听说了么？”
“什么？”
“台上这位可是浩瀚酒楼出了名的大将，吴天启！”
“吴天启？莫非是那个杀了唐门习掌门的吴天启？”
“正是！”
“武功确是高强，可浩瀚酒楼的人一向是取财无道，我看也无法胜任武林盟主！”
“嘘，小声点儿，我看无人再敢上去挑战了，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凶狠！”
“唉…若是他得了武林盟主，恐怕江湖日后再无安宁了！”
“我看不一定，武林大会必有黑马出现，咱们接着瞧！”
身旁的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龚裳一头雾水地问尚景若：“他们在说什么呢？”
尚景若想起之前刺杀自己的那些人都是来自浩瀚酒楼，若真如他们所说此人得了武林盟主，恐怕日后找她的人还要多。她之前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有人要重金买她的性命，当她知晓朱锦玉的身份后，她才恍然大悟，她是所有女人走向至高无上之位的绊脚石。
“无耻小儿，竟敢大放厥词！吃你爷爷一招！”
人群中一白胡子老爷爷灵活地跳到擂台上，只见他头发、眉毛、胡子皆雪白雪白，皮肤却是异常的紧致红润。最简单的粗布麻衣让他看上去很平常，若不看他有些年轻的脸蛋，还以为是一乡村的普通老人。
“天呐！连老师爷来了！”
“这位小兄弟，这老师爷是谁？”听着那些人唠八卦，龚裳实在忍不住了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