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遗留问题
“原来你们见到莉那家伙了呀。”
清晨，二人提前打了招呼，于圣堂的一间闲置房间内，与皮蒂谈论着昨日之事。
“她以前的确是我们圣堂的一员，但是后来因为在研究工作方面过于剑走偏锋，被司令和我们内部一致决定，驱逐出去了。”皮蒂用沾了一点医用消毒剂的抹布擦了擦很久不使用的某种玻璃器皿，淡蓝色的瓶身里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
“她出走时，所使役的仲魔就是泰拉斯奎和卡玛佐兹，没想到这方面她还挺执着的。那么这次她又搞出什么新鲜东西了呢？”
“机械港下水道里，藏着很多恶魔召唤程序，而且经由某种机器连接，似乎只需要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同时全部使用……”
“这样啊，开发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呢……所以那家伙看上了黑雀小姐的力量，想要让使用效果发挥得更稳定，是这样吗？”皮蒂给自己倒了一杯奇怪的液体，看上去有些浑浊。
“但是，如果她想开发出让一般人也可以像翼一样进行复数召唤的程序，为什么还特意想要翼的身体呢？”
“要我说呢，你一开始就把她想的太好了。”皮蒂给翔子提了个醒，“『开发让一般人也能进行复数召唤的程序』，我猜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个自私的研究者吧。”
“没错，她开发这种东西，应该只是想为自己所用，借助翼的身体，可以更好的发挥机器的性能，仅此而已。她若不是这种自私的人，当年也不至于跟我们，还有司令他闹僵吧。”
“但是，锌司令他居然还和这种人有联系……”
“恐怕司令也考虑到她的实力吧，若是能某种程度上保持合作关系，总要比敌对要好。”
“总之，下水道内部的机器装置，不去调查清楚不行，我想司令应该……会允许的。”翼站起身，她自己当然清楚，逃避发生过的现实，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毕竟这件事对于大多数人还都蒙在鼓里，嗯……姑且就让我一个人提个申请好了。放心，不会让司令知道，是你们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不，皮蒂小姐，你和司令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们不能也像司令那样，互相隐瞒。”
“不过，之前我们也怀疑司令了，没什么资格说这个吧……”
“翼……”
三人一时间没说什么。圣堂内已经有其他战斗人员来使用设施了，皮蒂先行一步和二人告别，回到了工作岗位的区域。
机械港办公间内，锌正在与卡罗尔进行着商讨。
“继续封锁吗？”
“是的。”
“但是根据赛斗的分析，那机器已经失去了活性功能，没有办法再使用了。”
“重点已经不在那台机器上了，”锌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但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昏暗，就像昨日战斗时体会到的，自己亲身感受到实力差距时体会到的恐惧时一样——
“而是，那通向魔界的门。”
“通向……魔界？”卡罗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令的意思是，那些恶魔原本所在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前往吗？”
锌没有回答。这一次的失利，让他对未知的探索产生了恐惧，在重新开拓人类生存之路上，他还能稳固向前，他还能斩钉截铁，他还能做出牺牲小我，而为多数人的福祉做出拯救的决策吗？
“卡罗尔，我……”锌的话语，第一次让人感觉，具有生活气息，而非一个司令官的口吻。
“我，也只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司令……”
此时，锌收到了皮蒂的消息，一眼就看出，她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情报。
『我明白了，就让翼和翔子做你的护卫吧。具体事宜我会派卡罗尔和你们当面说。』
再一次抵达了这黑漆漆的地方，已经是第几次了呢，没人愿意回忆，毕竟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
“哎，可惜，现在这东西就只是一坨废金属而已了。”皮蒂检查了一番后，得出了很让人失望的结论。
“怎么会……我记得这根电缆线，其中一端非常的可怕……”翔子连忙调查着，她曾经扯掉的那根东西，可现在怎么看，都只是很普通的电缆罢了。
“莉肯定也没蠢到给我们留下好东西，她应该是在离开之前就把机器销毁了。说起来，她跑哪里去了，你们没注意吗？”
“我最后依稀记得，她消失在黑暗之中了。”三人随着翔子的目光，望着黑暗的深处。
“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
卡罗尔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不知何时他也抵达了此处。
“果然是你……司令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对吧？这次又打算隐瞒什么？”听这口气，翔子还是没消气。
“不，司令这次不打算隐瞒。”卡罗尔走上前，似乎在和周围的监控摄像头示意着什么。不一会儿，周围的照明灯开始接连打开，一直照亮着那黑暗的深处。
“那是，通向魔界之门的位置。”
“你说魔界？”众人表示出了惊讶。
“正是如此。根据司令的说法，可以通向恶魔们原本的居住地的门，就在那里。”
“锌司令他已经确认过了吗？”
“我也不懂，情报来源可能和之前那个叫莉的少女有关吧。”
“呵，莉她连魔界都去过了吗……稍微有些让人嫉妒呢。”
“那么，司令有派什么人前往魔界吗？”翼露出了有些渴望的眼神。
“很可惜，我们还没办法使用这扇门，”卡罗尔很认真的回答着，尽管他自己也不太懂具体的情况，“打开魔界之门的方法，目前还是谜团重重，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叫莉的家伙的确是使用了这里的门前往了魔界。”
“那样的话，考虑到莉之前也是圣堂的一份子，这次的研究工作，也委托给我们，或许会有更好的进展哦。”没等卡罗尔有何回应，皮蒂就已经发消息过去跟锌申请了。
众人姑且前往门的所在地观察了一番。与其说是“门”，留在那里的，其实是一个小小的祭台，暗红色的绒毛桌布上，摆放着银器烛台、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香炉、不认识的金属币，穿着特殊服装的小型人偶，还有看不清字迹的笔墨痕迹……
“祭祀……是用这种很传统的方式，来打开魔界之门的吗……”翼调查了一下香炉里的熏香，果然有最近才进行过点燃的痕迹。
“不花时间看来是没办法找到答案了呢。”
此时，锌回复了皮蒂的申请，并且给数名成员发了信息——
“嗯……把恶魔克星队的管理权也临时委托给我了呢，司令他还是这么好说话。”
“我也收到了，”卡罗尔也掏出手机检查了一下，“看来，司令是打算把知道内情的我们统一起来，一同进行这次的工作。”
“司令……”虽然很不是滋味，但是翔子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你们基本上都是些战斗人员，这方面的研究工作，本质上还是只能交给我们圣堂。”皮蒂快速输入着某些信息，发送了出去。
“总之呢，恶魔克星队就帮我做些搬运啊之类的工作吧，这几天估计就要一直住在下水道里了。然后还要拜托黑雀小姐和伊佐未小姐做我的贴身护卫，就这么决定了。”
“呵呵，不知道乔因那小子听了会发什么牢骚。”卡罗尔和皮蒂的话稍微缓和着气氛。
“队长，新的命令。”杰克撂下手里的纸箱，翻看着手机消息。
“又是帮忙搬东西？有没有搞错！”
“队长，那也比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吧……”赛斗对昨天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乔因自己当然也有好好思考，尤其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他开始盘算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变强之路，什么恶魔克星队的队长，这种称呼在他看来，也越发空虚无意义了。
几天后，对魔界之门如何打开的研究进展可谓是毫无进度，皮蒂手边的乱七八糟小玩意倒是越来越多了。
“我觉得吧，我们还是应该按照最开始的布局，不要多添加任何别的东西了，就这样开始祭拜。”皮蒂把小手镜一样的小玩意扣了起来，背面有贝壳的纹路。
“那么，就是继续尝试其它祭拜姿势？”翔子手里拿着的是几天前皮蒂送给她的瑜伽教材，她感觉自己借此培养了新的兴趣爱好。
“虽然是在控制变量，但这范围也太大了，倒不如说根本没有一个范围吧……”翼捂着脸，仰头枕在翔子的大腿上。
“最坏的情况是，我们本身就没办法打开魔界之门，”皮蒂又检查了一遍在祭台处找到的一些前人笔记，“这上面写的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到底召唤出了什么恶魔也不好好描述一下……”
“我们的仲魔也对此没什么头绪，连世界树这次也没帮上忙……”翔子咬了咬嘴唇。
“其实我在想，用最基础的办法，也就是能量对撞。”皮蒂以期待的目光投向二人。
“什、这是什么意思啦！”翔子紧张的不得了，翼到时候没什么太大反应。
“伊佐未小姐，你冷静一点。你和黑雀小姐拥有着一般人所不具备的力量，其中，你的治愈能力，我知道是来自于世界树所赐，而黑雀小姐的召唤能力呢……”
有一种在套话的感觉，翼仍然选择了对此缄默。
“嗯，总之黑雀小姐的事情还不太清楚，但我还是很希望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可这要怎么尝试呢？我的治愈能力，难道可以和翼的召唤力量对撞，但具体要怎么实行呢？”
“嗯……我猜我们可以试试最原始的方案，那就是战斗吧。”
“让我……和翼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