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传承人的信号
1993年
烈阳高照，晴空万里。
一双双透着期盼的眼神探视着窗外，教室里格外安静，黑板仿佛成了一幅生动的壁画，衬映着一个个小巧可爱的脑袋。
不时，一个身影从中跳了出来，急匆匆地奔到教室门口，却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探视着。
他的这一举动，很快就吸引了所有孩子的目光，牵引着大家的心弦。
成秉阳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其他孩子一样，从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就一直望着教室门口，特别紧张。
“嘿！她来了……”
孩子立即跑回自己的座位，同时小声地喊道。
她？七里小学新来的实习班主任，该校教师当中最年轻貌美的一个，成秉阳小学毕业后的集体照上还保留着她美丽的容颜。
她姓洪，那张脸长得像小说“茶花女”的插画一样，很是端庄，略显气质，笑起来很甜，孩子们都喜欢她。
洪老师双手提着沉甸甸的教学课本走到讲台跟前，然后轻轻地将书放在讲台上，身后跟着班长和学习委员。
他们面带着童真般的微笑，各自抱着一叠教科书小心放下后，高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记不起当时老师说了些什么，也许仍是那一些陈词滥调吧！
接着发新书时，当同学的名字在耳边响起，成秉阳都会提心吊胆地为自己祈祷；
“这一次应该轮到自己领新书了吧。”
无论是想到发新书这件事，还是看着发新书的情景时，总感觉内心中一个黑暗的阴影挥之不去。
老师终究还是没有叫到“成秉阳”这个名字。
并非洪老师不知道他叫什么名，而是学校有规定，只要是没有交学费，或者没交齐学费的同学统统都不给发新书，成秉阳的课桌上空空如也，久而久之，便习以为常。
在那个年代，也许不仅仅只有成秉阳才有如此的童年遭遇，一些贫困地区，比他更糟糕。
他记得在读二年级下学期时，洪老师不知什么何故离开了七里小学，班主任换成了四十多岁的汤老师。
汤老师圆脸倒眉，胸宽体胖，经常体罚孩子，带着孩子上山为他采蘑菇，扯竹笋，其实是私下让孩子回去给他送蔬果。
有条件的孩子自然关爱有加，但对待成秉阳则截然相反，经常恶言相向，体罚的形式也特别刁钻，有时候会让成秉阳当着同学的面，学电视剧里的阉人向她问安。
“成秉阳，在我的班上，绝不允许没交清学费的孩子坐在教室里，你，滚老娘出去！什么时候让你爸妈把学费交清了，什么时候再坐下来听课。”
汤老师经常握着一把褐色的戒尺，指着他的鼻子出言不逊，呼来唤去，丝毫不顾及对孩子们的影响。
现实情况是，只要是没交清学费来校报到，就得接受两戒尺体罚，如此时间久了，汤老师连墙根都不让他站了，便觉得这孩子不配听他的课。
多次被汤老师歇斯底里地数落，同学们也毫不客气地捉弄他，无人为此行为感到羞愧，也无人制止。
他很怀念洪老师带他们的那段美好时光，她曾多次劝学校先给成秉阳发学习课本，且遭到无情拒绝，就算她愿意自掏腰包，也绝不允许。
洪老师只好鼓励同桌将课本放中间，一同观看。
看着近在咫尺的课本，闻到它所散发出来的纸墨醇香，仿佛是透明的催泪气体，熏红了小家伙的双眼，等同赐予了他希望之光。
1986年，龙国4月份就颁布了《龙国义务教育法》，要求省、自治区、直辖市根据本地区经济、文化发展状况，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当年7月1日就开始施行。
成秉阳怎么也想不明白，有些老师是为什么而教书，是真心在为了龙国的教育事业崛起而教书吗？
没多久，一笑老师随团来七里小学考察学习，背着板凳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他用神识对在座的每一位学生扫视了一遍。
突然发现，在第二排有一位瘦小的同学，识海里一片漆黑，在漆黑的识海里有一盏孤灯，光芒很微小，却散发着金光。
无量仙尊心中一震。
难道是本尊所觅之人？
不可思议，在一片漆黑间，居然隐藏着光，远古至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是光神殿元始仙尊那样的圣神，也未曾有过。
无量仙尊还不想动用过多的灵力对其识海探察太深，此时他就是个吝啬鬼，对仅有的灵力疼惜得不得了。
如此这般，考虑到灵力有限，仅仅只是发现了适合的传承好苗子，适不适合真正成为最优传承人，尚未可知，只能先锁定观察。
同时他也发现，在男孩的课桌上没有课本，见到了成秉阳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时，有光，是无法用肉眼所见的光，如此更加巩固了他的推测。
无量仙尊也想去提醒讲课的老师，可是他欲言又止，回归于理性，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学校，来此的目的只是学习考察。
直到下课铃一响，所有学生会在操场上集合，老师会让孩子们按各村各组的形式，各自排成一小队，然后由本村组年长的学生担任队长，带领大家回家。
一笑老师借故向闵尼县三完小的校长请了假，说是要去常台县里见一位故友，没随团一起回闵尼县。
一笑老师不惜血本，又变化成陌生人，偷偷地跟随在了一群孩子的身后，亦是想对其了解更多。
成秉阳的村子叫镇西村，离七里小学最远，要步行两里公路，翻过两个山丘，穿过一个大农场，再走一段幽暗的山间小道，又要经过一段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总路程有5公里。
无论冬寒夏暑，还是风雪雨雾，孩子们都必须得沿着这条“山路十八弯”往返。
成秉阳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复习功课，主要是他也没有课本可复习。
他放下空荡荡的书包，便赶往田间去帮忙收割稻谷，成秉阳那时候还小，却在家中是兄长，弟妹都还没有上学，也帮不上爸妈什么忙。
在他扔下书包的那一刻，感到轻松无限，脸上写满了愉悦，忘却自己还是孩童，忘却了在学校一切的不开心。
无量仙尊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成秉阳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