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送走的前夜
经过一周半的训练，灿即将被送往不夜城。
这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对他低眉顺眼的，因为大家几乎都知道他现在是丘德光的眼中宝，所有人都对 他毕恭毕敬的，这让他很不习惯。
除了一个人。
那火炉边伺候的小男孩已经脏得跟煤球一样黑了。
那胖伙夫对那男孩打骂依旧。而男孩的脾气也是跟牛一样倔，就算是这样的压迫之下，也没有表现出半分乖巧的样子。
“我叫你往锅里加水，你听不到啊！”说着胖男人踢了男孩一脚，直接把瘦小的男孩踢到了墙角。
灿走进厨房，装作漫不经心地巡视了一圈，伙夫毕恭毕敬地对他招呼道：”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随便看看。”说罢，灿走到男孩面前，却对伙夫说道，“我想借一下他。”
“这孩子野，待会别伤到你了，你要是想找小伙伴玩去教室那边嘛。”
“不，我就要他。”
伙夫见灿执意坚持，只好作罢，把男孩拎了起来，并命令道，“灿少爷现在需要你，好生的伺候知道吗？要是敢惹出什么事情来，我扒了你的皮！”
男孩被伙夫丢了出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凶狠的目光看着灿。
“呸。”男孩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每一个对灿的举动都是充满敌意的。
“倔可不是活下去的好方法。”灿低下头，看着男孩的眼睛，“你讨厌我也没有用，因为我只是一个对你无关紧要的人。”
“狗屁，你是个混蛋，你是丘德光那一头的，你也是坏人。”说着男孩发力朝灿冲了过来，作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不过男孩的举动几乎算是以卵击石，灿可是整整比他高出一个头，又因为平时营养不错，虽然不算胖，但是比起瘦弱的男孩，在力量上还是有很大的悬殊。
他很快就把男孩制服了。
接下来就像拎小鸡一样把男孩扔到了澡堂里，男孩起初还扑棱了了几下，但由于这久违的热水实在太温暖了 ，男孩很快就适应了下来，泡在热水里，脸上出现轻松惬意的神情。
再倔的孩子终究也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看着男孩的表情，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给男孩拿来干净的衣服，和一些擦拭伤口的药膏。
男孩泡在水里，时不时地对坐在澡堂池边的灿投过去凶狠的目光，但都逐一被灿温柔的微笑化解了。
洗完澡后，灿逐一的给小男孩每一个伤口擦拭上药膏。
自己的衣服算是很大了，没有合适的衣服，将就着穿吧。
小男孩套上了灿厚厚的棉袄，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温暖的衣服。
之后灿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了男孩一半。
虽说那些食物都是从伙房出去的，但每次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从来没有吃过一口。
男孩已经逐步的接受了灿的善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明天我就要去不夜城了。”灿的目光看向远处，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男孩啃着鸡腿，听到灿说话抬起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灿，一脸的好奇。
“我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男孩听到灿的话，拿着鸡腿的手愣在半空中，连同在嘴里的食物也几乎无法下咽了。
灿伸出手摸摸男孩的头，温柔的说道：“没事的。”
“但是一定要答应我，努力活下去。”
不幸的消息是，这次丁一也要被送去不夜城。
对于这个地方，灿并没有了解多少，但从别人的语气中，灿多多少少还是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地方。
出发前夜，丘德光给要送往不夜城的孩子安排了一顿大餐。
食物丰盛极了，大家围坐在餐桌前，一共十一个孩子。
六个女孩，五个男孩。
灿算是年龄比较大的，女孩大多都不超过十五岁，其中有一对双胞胎，一个叫‘太阳’，一个名字叫‘月亮’。
这也应该是丘德光给她取的名字。女孩有很漂亮的大眼睛，他们的性格也如同太阳和月亮一样，一个文静，一个热情。
而所有孩子也几乎差不多能够预知到自己的命运，虽然桌上的食物丰盛非常，能够欢快吃起来的人并不多。
几个年纪小一点的还好，年龄稍长懂事一点的，几乎都在一边吃饭一般哽咽啜泣，之前梦寐以求的美食到了这里几乎都味同嚼蜡。
灿和丁一坐在一起，两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忧伤的神情，好像是早就习惯了命运的安排。
“我们很像。”丁一小声说道，“都是两个被 命运打败的人。”
灿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认真的咀嚼了起来。
“不，我们是两个和命运抗争的人。活着，就是抗争。”
丁一侧过头，旁边的少年面容坚定，眼里有星星一样的光。
最后一晚，看守比平时严厉许多倍。
灿有想过带丁一一起逃，可是面对这锁上的大门只好取消了这个打算。
丁一把灿逮到了教堂顶部的阁楼上。
这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筑，已经有些年份了，由于底大上尖，阁楼上的空间并不大，但好在比较空旷，而且有一个大窗，有很好的视野看到外面的景色。
丁一靠窗站着，灿坐在地毯上，借着月光，用手掌在墙壁上投下各种奇怪的影子。
“你现在还有心思玩。”
“不然能怎么办。”灿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已经博罐子破摔的境地。
而丁一就站在窗前，给灿一个落寞的背影，一会儿灿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走上前的查看，发现丁一的脸上全是泪痕。
“灿，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死。”
灿把丁一拽了回来，直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你是不知道不夜城是什么地方，像我们这样的人，去了那里，比死更难受。”
灿稳住丁一，让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别怕，不管到了哪里，不管前路多么困难，我保护你，好吗？”
丁一抬起头，眼前的少年眼神坚定，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光。
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只说了一句，“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