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污染之始（14）
大楼很安静，但似乎又有很多怪物匍匐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宋知贴着墙壁躲避着摄像头向外走，在血色的月光下，他影子的颜色似乎比常人深上少许。
他直接离开了大楼的蓝色薄膜。
林素南一离开薄膜，就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恶心。林素南怀疑是受到了污染值的影响，如果在前世，她根本不在乎这么一点污染值，但是现在，她的身体明显柔弱了许多。
但是宋知就好像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一般。
此前林素南就注意到过宋知的异常：明明是个普通人，却不受污染潮的影响；在丧尸中存在感很低。
之前林素南还以为他只是体质特殊，对污染值的反应不太敏锐，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不是人类这个身份也有待商榷了。
宋知的目的地是戒网瘾所，林素南跟上去后，却发现宋知的身影消失了。
林素南翻过戒网瘾所的铁质护栏，周围安静异常，就连7月本该聒噪的蝉，也偃旗息鼓着。
令人窒息。
月光窗中照了进来，在地面上落下了两个林素南的影子。
对的，是两个。
其中一个以十分不自然的样子在墙壁上延伸着，延伸着……随着林素南的走动，影子逐渐变长。
如果这里还有别人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害怕得高声尖叫，因为这个影子，居然在无声无息之间，突破了二维的束缚，伸出了双手，像是要在林素南的脖颈上掐下去。
林素南好像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她转过了头，直直对上了这双想要掐住她脖颈的大手。
……
沉默。
林素南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这个影子很久，她歪了歪头。
就在影子的耐心快要耗尽，想要再吓一吓林素南的时候，林素南一把抓住了影子的手，把它揪出了墙壁。
“刚刚来这里的少年，去哪里了？”
影子也愣住了，没有出现它想象中被吓得屁滚尿流逃跑的场景，影子又尝试吓吓对方，但是林素南只是冷冷看着它，像在看什么小丑的表演。
月光下，林素南的白发闪着一层淡淡的银光，眼角的一点泪痣，让整张脸美得邪性，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猛然间，影子看到了林素南眼底的一丝暗红，它突然在眼前的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度邪恶与恐怖的气息，就好像是古老传说中提到的终极混沌，它见过的所有的邪物的恐怖气息都不及这个她的一丝一毫。
影子突然有点慌了，想要挣脱林素南的手逃跑。但是它的手却被紧紧握着，挣脱不了分毫。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杀我吗？”影子的身形抖了抖，在墙壁上留下了影子构成的几个字。
“没问题啊。”林素南淡淡笑了起来。
林素南熟悉影子这种污染物，生前都是些扭曲的胆小鬼，在变成污染物之后没有实体，只敢潜伏在黑暗里扮鬼吓人。
林素南刚觉醒异能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也被吓了几次，后来慢慢说上话就好多了。
林素南顺着影子指的方向路过了几间教室，几间紧闭室，几间电击房，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件古朴的房间。
墙上雕刻着扭曲的壁画，带着扭曲和混沌，勾勒出林素南从未见过的污染物的模样。
宋知披着黑色的连帽长袍，孤零零站在中央，旁边围着一群同样戴着兜帽的人。
“我回来了，我不该跑的，你们放开我朋友吧。”宋知轻声说道，缓缓跪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你做的很好，如果没有你，我们也无法这么轻易得入侵这座城市阻断器的中控系统的。”
兜帽人明明说着表扬的话，但他却摁着宋知的头，狠狠得浸在面前的一大缸水里。
是用乳白色石头雕刻成的宽制水缸，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文。
宋知没有反抗，任凭他被完全浸没在水中。
就好像一场仪式。
“而且你的朋友也都很好，他们只是永久臣服了我们的大人。”兜帽人说着，身旁的几个人摘下了他们的兜帽。
是年轻的少年形状，但是他们的头的位置却布满了扭曲的触须，隐隐才能看到一丝原本的模样。
“宋……”其中一个痛苦得开口，从嘴中流出了黑色的液体，林素南定睛看去时，液体中还有东西在蠕动，像极了黑色的小虫。
“丹，你怎么了？”
在被浸没在水中的间隙时，宋知看清了自己朋友的容貌，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是却又被黑衣人狠狠压回了水中。
“外面带回来的污渍还没洗净。”
“不行，你对他们做什么了？”宋知疯狂挣扎起来，但是兜帽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依旧被一次次按回了水中。
他因为呛水还在不断咳嗽着，却在咳嗽的间隔中又重新被压回了水中。
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林素南能感受到，兜帽人一定是个强大的异能者。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宋知？】
正当林素南在思考时候，漆黑的雾气从宋知身上爆出，像是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戒网瘾学校。
飓风结束后，这一块区域只剩下了林素南、宋知、和宋知的朋友们。
“姐姐，对不起，被你看到我这一面。”宋知一边低咳嗽着，一边说道。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慢慢走来，脸白地就像是透着光的纸。
林素南没有动作，她有点吃不准宋知的态度。
刚才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飓风的强度至少为a级，失去力量的林素南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更何况咩了个咩的能力今天已经使用过两回，达到了上限。
林素南大概能猜测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这座城市产生污染潮的原因大概就是这座戒网瘾学校在背后捣鬼。
与其说这是戒网瘾学校，不如说这是个堕落者大本营了。
堕落者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林素南重生前也曾和他们交过手。他们有的虽然暂时没有变成污染物，但是他们信仰宇宙中的外神，制造仪式，想办法让他们降临地球。
外神是蓝星污染的源泉，蓝星周围有一层宇宙法则形成的结界保护着，而他们的目标就是破坏这层结界。
“你是堕落者吗？是你们把污染物带入这个城市的吗？”林素南问道。
“姐姐真厉害，什么都能猜出来。”少年歪着头阴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