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污染之始（13）
有的东西，存在的时间长了，便会成为理所当然。
二十五年前和平的蓝星也是，如今永远高悬在空中的蓝色薄膜也是。
而这种理所当然一旦收到冲击，人们便会更加难以接受。
薄膜的强度是与能源的功率息息相关的。
保护城市的阻断器一直开着最大的功率，而救援所外面的阻断器的功率就很一般。
只能做到当污染物进出的时候即使报警，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污染值。
于是赵明就透过救援所的窗户，看到了他从外见过的天空。
妖异的红色半月。
“污染值在飞速升高，污染值现在是300……还在涨。”赵明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他下意识复述出了在后勤人员这里看到的场景。
“附近还有s级污染物，外溢的污染影响过来了……”
“这座城市的普通人，都会死……”
“阻断器是被人为破坏的，萧曲大人还在想办法……”
“来不及了。”
破碎的话语从赵明的口中漏出，与之相应的，他左手的眼睛不断扩散，渐渐遍布到他的胸膛位置。
“别看了！”林素南吼道。
“闭上眼睛，想办法把自己和这些眼睛隔绝开。”
“我试试……”赵明虚弱地说道。
因为突然暴涨的污染值，赵明的异能已经邻近失控了。如果不加以控制，他很可能变成一团只有眼睛的烂肉。
林素南生前有人研制过一种药剂，可以控制住异能者的污染值。现在大概率在异能者之间还在通用。
林素南把赵明变成猫头鹰，在超市货架中找了个书包背上。
猫头鹰的左翼部分也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个后勤人员在哪个位置？”
“三楼的女装区，他们在这里围了个简单的办事处。”
咕咕。
好像有青蛙的声音。
突然条舌头从货架的背面弹射了过来，林素南赶紧用擀面杖挡住舌头的攻击。
舌头在擀面杖上缠绕了一下，似乎想把擀面杖甩开。
林素南顺着舌头的方向把擀面杖一扭一穿，舌头居然被打上了一个死结。
青蛙见一级不成，赶紧收回了舌头。
但是好巧不巧，它是从货架的细圆空隙出射过来的舌头，收回的时候，舌头上的擀面杖完美得把缝隙卡住了。
青蛙使劲得收舌头，但是舌头没收成，反到是把货架牵引着砸了下去。
林素南没工夫和这只青蛙耽搁，直接朝赵明指的方向跑去。
在路过的时候，林素南注意到货架下压的是个少女。
她的眼睛巨大，脖子两边的皮肤就像是一鼓一鼓的泡泡，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她的手脚没有异变得太过厉害，还能看到她身上完整的碎花小裙子。
林素南记得她，在林素南刚进收容所的时候，她还好奇地探头在看。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她已经变成了这种没有思维的怪物。
……
在救援所的普通人大部分都开始变异了。
有的蹲在地上，浑身肌肉肿成巨大的肉块。
有的摇摇晃晃得向前走，眼睛却已经垂到了胸口。
有的隐藏在黑暗中，全身腐蚀得只剩下骨架。
林素南冲上电梯，踹下几只跟着她的怪物，终于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货架已经被撤开了，一旁摆放着几张简易的桌子。
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投影着蓝色的三维模型，上面表示着城市的污染值与各种数据。
“萧总已经到达地下的阻断器中控系统了，他们传回来的消息看出，中控外面的保护装置没有被破坏。”
“这怎么可能？那对方是怎么破坏的？”
“不知道，萧总转来消息，申请接入终端，远程维修。”
“已收到，正在接入。”
“查到到入侵的原因吗？”
“保护装置没没有任何异物与异常。”
林素南看着三维建模的投影，她隐约感觉中控系统的影子似乎比周围深上少许。
“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林素南。
“我是这次新调来这个任务的，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林素南甜甜地笑着说道，看上去有几分人畜无害。
“视频里中控系统的影子是不是比周围深一点？”林素南说道。
“有吗？”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仔细看去。
“你看中控系统的影子和萧总的影子，有一点点色差。”
“会不会是光线的原因？”工作人员说着，调出了终端的颜色比对系统。
“好像确实，多亏了你。咦？人呢？”
工作人员一回头，发现身后空落落的，哪还有刚才这个新员工的身影。
林素南和工作人员对话间，发现墙边放着几排柜子。
她躲避着工作员的视线走过去，果然看到柜子的一个抽屉上用便签贴着“控制异能者变异”。
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到异能者堆里偷这个，柜子也没有上锁，林素南很轻松得打开了。
柜子里面放着很多注射的药剂，包装上写着“阿博瑞斯稳定剂”，应该就是这种控制异能者变异的学名。
林素南偷了几支就离开了。
林素南并没有想到，在她离开之后，在听了工作人员关于影子的论断后，萧曲成功在中控系统的影子中发现了污染物的残留。
提出影子论断的工作人员收到了表彰。
“诶？不是我说的，是一个新员工。”她努力解释，但是没有人知道任务带了什么新员工，连带着她的回忆也模糊了起来。
好像是一个笑容甜美的新员工说的，是谁来着？
……
林素南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给赵明注射了稳定剂。
很快赵明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痛苦的□□声也渐渐变弱了。
但是他的情况依旧不太好，神色倦倦的。
“当异能者好难啊。”赵明说道。
“还好你是异能者，不然的话你尸骨都凉了。”林素南笑道。
突然，林素南注意到一个少年的身影贴着墙轻轻往外走。
是宋知！
他不仅接上了手，还在高浓度的污染中行动自如，完全没有要变异的迹象。
“诶，宋……”赵明正想开口喊他，林素南赶紧按住了他的嘴巴。
一个可怕的联想在林素南心中慢慢放大。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想跟出去看看。”
“没事没事，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个异能者呢，而且这是个封闭的房间，污染物进不来。”赵明说着随手拿了个挂衣服的叉子，也算是个长柄武器。
“好。”
林素南偷偷跟上了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