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过了几天，江离岸和沈觅被调往了研究实验室。
江离岸上班的时候，看着沈觅熟练操作仪器，一问才知道，他们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因而，除了江离岸开开沈觅不喜欢的玩笑外，他们多了许多共同话题。
江离岸开始和沈觅熟悉起来。
换了岗位后，江离岸终于过上了正常上下班的生活，他也得以有空开始写毕业论文。
江离岸的论文写的不是很顺利，他把遇到的问题发给导师，但导师并没有回复。
周末，江离岸和张晓炜相约在图书馆学习。张晓炜哒哒哒论文写的飞起，江离岸心浮气躁的翻着书，对着笔电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江离岸给导师打电话，无人接听。
翻了翻手机，恰巧看到沈觅的名字在前排。
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微信还是上周才加上的，聊天框里一句留言也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句系统自动发布的好友提示。
江离岸想也不想就把发给导师的问题转发给了沈觅。
沈觅不多时给他回了一个问号。
可能被导师弧的没了脾气，江离岸看到这个问号居然心情转好，面带笑容地敲了敲键盘解释道：“论文遇到的问题。”
恰巧此时张晓炜抬头看到了，他狐疑地探头过去，问：“你谈恋爱了？”
江离岸：“？”
张晓炜怀疑道：“我只见过恋爱中人会对着电子屏幕笑这么猥琐。”
“……”江离岸收了笑容，假意威胁道：“你说谁猥琐？”
张晓炜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江离岸当他什么都没说。
江离岸没来的及和他计较，沈觅便打了电话过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就着江离岸的问题循序简略给他讲了一遍，而后问：“懂了吗？”
“……”实不相瞒，他压根没听清。
江离岸清了清嗓子，说：“你讲慢点行吗，我记一下。”
那边沉默了一会，没说行或不行，反而问他：“你在哪？”
“校图书馆。”
“等我二十分钟，我来找你。”
江离岸下楼买了三份咖啡，百无聊赖等了一会，沈觅就到了。江离岸扫了一眼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整。
“你来的挺快，我还以为你要找一会图书馆在哪里。”本校的图书馆位置很偏，第一次来不太好找。
沈觅简洁道：“还好，之前来过。”
江离岸和张晓炜打了招呼，带着沈觅换了一个附近没人的位置。
沈觅先是看了一眼他的论文，帮他改了一下框架，然后帮他梳理了一下结构及要点。
江离岸听得认真，不时应和及询问，大部分时候在速记。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问题都处理的七七八八，沈觅突然没了声。
江离岸写完一行笔记，也不见沈觅接着说，疑惑地抬头看他。只见沈觅盯着他，似乎在走神。
他们坐在同一侧，沈觅低头看他，而江离岸再一抬头，两人便离得非常近。江离岸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这个距离实在太过暧昧。
江离岸咳嗽两声，问道：“讲完了吗？”
沈觅回过神：“没有，还差最后一点。”
“那你接……”
沈觅突然打断他，说道：“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江离岸：“？”
通常，这是一句搭讪的话。但显然沈觅不是在搭讪，他就是在陈述这么一件事。
江离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沈觅没有解释，而是接着问江离岸：“他叫章年曦，你认识吗？”
“？？？”江离岸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的朋友，我怎么会认识？”
沈觅愣了一下，说道：“也是，你们就是恰好长的像而已。”
沈觅被勾起了回忆，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倾诉，于是他接着说：“高中的时候，章年曦经常在图书馆给我讲题。我们也像这样坐在一起，不过他坐在我左边。我们约定，大学一起考到这里来。”
念在沈觅好心帮他解决了论文问题，江离岸耐心听着，在沈觅停顿的时候，配合询问道：“然后呢？”
沈觅突兀笑了一声，道：“没有然后了。高三的时候，他决定出国留学，而我顺从家里意见，报了另一所学校。”
“四年，圈子相异，又隔着时差。我们早就疏远了。”
江离岸猜测，沈觅朋友本来就少，此情此景让他想起怎么失去了一个朋友，难免感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江离岸安慰道。
沈觅“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沈觅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仿佛之前的异常根本没存在过一般。他简单给江离岸的论文做了一个总结，帮江离岸划出侧重的地方，便结束了江离岸的论文相关事宜。
沈觅划开手机屏幕，时间正好，于是他向江离岸告别。
“这就要走？”江离岸愣了一下，“正好中午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沈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你可请不起我。”
“……”
事实确实如此。沈觅衣着非常低调，穿的都是没有牌子的衣服，开的车也不到百万，但唯有吃饭，挑剔无比，契合他富二代的消费水平。
江离岸这个大学四年花销全靠自己的“贫穷”人士，确实没有这个闲钱请沈觅吃饭。
沈觅想了想，说：“你想感谢我的话，不如中午跟我去接小宝？你陪他玩一个下午，他总念叨你。”
“小宝？”
“沈易铭。”沈觅解释：“他今天早上要在你学校附近上奥数课，我送他来的。”
江离岸恍然，难怪他来这边那么快。
“成，不过你等我一下。”
江离岸收拾了书和笔电，托张晓炜帮忙带回宿舍。
张晓炜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沈觅，问：“他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你下午要跟他出去？”
“是。”
张晓炜评价道：“他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所以还得是我牛b，走了。”
·
沈觅在家人面前要好相处的多，话多一些，也不会端着那副高冷的姿态。因为带的是沈易铭小朋友，他还会不自觉照顾人，并把江离岸一并纳入看顾范围。
当沈觅叮嘱沈易铭不能再吃冰淇淋的时候，也提醒了江离岸一句：“这是你吃的第三个冰淇淋了，你也不能再吃了。”
“？”江离岸满脑子问号，差点条件反射回怼：成年靓仔的事要你管？
沈易铭倒是听话，珍惜地舔了一口冰淇淋，说：“江哥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小朋友都这么说了，江离岸也不好意思说他还能吃，只能忍气吞声听从了沈觅的要求。
他们在参观的是动物园，沈易铭选定的。既然两个大人才是作陪的，自然是沈易铭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在后半程，沈觅开始后悔没有劝阻沈易铭作出的决定。
——逛动物园是一件非常废腿的事。
沈易铭走累了后，早早的要沈觅背他。他不愿意走，但是精神还很足，指挥着沈觅一会去西边看猴子，一会去东边看大象。
江离岸只能拿着沈易铭的书包跟着，心里叫苦不迭。
沈觅似乎看出江离岸走累了，提议要去看表演。
沈易铭抗议：“我还没看老虎。”
不得不说，沈觅带小孩的时候真的很温柔。他几乎不会命令沈易铭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会用询问的语气，让沈易铭听从他。
比如现在。
“可是小叔累了，小叔下次再带你来好吗？老虎就当成是下次的惊喜。”
“唔，好吧。”沈易铭嘟嘟嘴，选择体谅了这位体力不济的大人，“小叔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沈易铭站在两人中间，一手牵着沈觅，一手牵着江离岸，拖着两个没用的大人往前走。
排队的时候，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两个年轻女孩。似乎很少有两个年轻男性带小孩子来动物园玩的，后边的女孩在低声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
其中一个女孩猜测他们是情侣，她振振有词：“都长那么帅很适合磕cp！”
另一个女孩笑着否定：“你小说看多了吧，情侣才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十之八九是表兄弟，被没空的家长嘱咐帮忙带孩子来玩。”
江离岸听闻，用手肘捅捅沈觅。沈觅垂眼看他，他说：“你觉得我们是情侣关系还是兄弟关系。”
沈觅给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同事关系。”
草。
沈易铭表演看了一半，在沈觅怀里睡着了。沈觅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时不时就看看手机。
江离岸也有点无聊，他想到那个女孩提到的没空的家长，想了想，确实是没见过沈易铭的父母。
但沈觅似乎很喜欢小孩子，带沈易铭的时候很熟练，也很有耐心。
江离岸好奇问道：“小宝的妈妈呢？怎么她没带沈易铭出来玩？”
“我大嫂有自己的事业，也忙。”本以为沈觅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异乎寻常的坦诚：“我哥和我嫂子离婚几年了，孩子判协议留给了我哥，但我哥经常出差，所以大部分时候是我陪着小宝。”
江离岸没想到沈觅会和自己说这个，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沈觅补充道：“不过他们两人已经复合了，只是没空去领证。我家和我嫂子家，要领证的话会涉及到很多财产问题，比较麻烦。”